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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孙克强和那些火器营的军官有二心,但现在这一千零四十名火器兵都被打散投入近卫师团各联队,他们就是想跑恐怕也拉不走几人。
鉴于汉军火器营这种成建制来投的原清军,赵强给各师团万户面授的原则是一律打散,不使其原先官长与士兵有任何接触。但是,这个原则却没有运用在后卫师团新成立的满洲联队上,该联队做为后卫师团新设的第三联队,除了一部分军官是从其他两个联队调入外,其余则全是由投降清军将领出任。而千户之职便是由诈开瑷珲城的布尔察接任,余下四个大队百户分别为达斡尔佐领旁格,黑龙江佐领达络克、都勒,前锋营佐领额尔图。
这四个百户和布尔察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先杀死自己的上司后率部投降的。换种话说,就是他们已经自绝后路,再难容于清军之内。
以满制满,以夷制夷。当年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用了不少汉奸为将,以他们为先锋进攻明朝,赵强现在所做的便是用这些满奸来对付满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利用归降清军对付清军,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打击清军的自信,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阵营也不是铁板一块,所谓的八旗勇士也是有贪生怕死的;另一个则是可以利用清军之手消灭清军,让满人自相残杀,使他们种族的人数不断削弱。同时,还可以大张旗鼓的告诉关外的各族百姓:你们看,连旗人都投降关宁军了,你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满洲联队建立后,赵强让布尔察带领一个大队在瑷珲城武装游行了一圈,实践证明,效果非常好,据反馈回来的情况显示,瑷珲城内的那些各族百姓包括预备役师团里的各族青壮看到身着关宁军服,打着关宁旗号的八旗兵时,人人脸上都震惊非常,然后就是沉默。沉默之后,那些百姓看向关宁军的眼神当中便开始出现服从和认同。
六月初八日,骑兵师团接到命令,立即向呼玛尔,达呼尔,班德塞等黑龙江境内大小城池进发,务必在六月十五日前彻底拿下黑龙江全境。赵强则率领近卫师团、后卫师团向宁古塔出发。同日,远在东方的前卫师团在师团长胡旺的带领下向吉林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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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龙颜大怒
六月的北京城闷热难当,和个大火炉子一样,叫人从心里耐不住这热,定不下心来。这还没到暑气,就如此酷热,不知大暑来了后,又要遭得哪般子罪。
刚刚天空有了几片乌去,也响了几声闷雷,但迟迟不见有雨点落下,等了片刻,那乌去竟然散了,又露出炙人的太阳来,再加上御花园里老是叫来叫去的知了,连带着南书房里的康熙也是一阵心燥。他是天子,大清的皇上,亿万臣民的主子,自然屋中有避暑的冰块,身上也只穿了件薄薄的丝衣,桌上还有冰镇的梅子汤。论理外面太阳再毒,空气再闷热,他这南书房内也是凉快的,这从侍立在一边的索额图和明珠二人一点汗珠也没有就能看出。但不知怎的,康熙就是心神难宁,心里头总是空落落的,烦躁不已,那透心凉的梅子汤都不能让他的心绪安定下来。见皇上这样,索额图和明珠二人也不敢说话,小心的站在那不敢吭声。
“台湾的事办得还不错,姚启圣虽然死了,好在还有陆之远,有他在,台湾的事情朕总是能宽下心的。不过若是姚启圣还在,朕岂是仅能宽心而已,唉…”
随手将手中的一份折子放到桌上,康熙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起身有些烦燥的走了几步。
姚启圣是去年十一月去世的,死时才六十岁,可以说他的死是因为操劳过度而致,所以听皇上说到姚启圣,索额图和明珠二人的脸上都有些遗憾之色。不过明珠是真遗憾,因为姚启圣是他推荐的,一直也是他的人。索额图的遗憾却不是真心的,因为他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个有些疯颠的姚矮子,而且皇上拟提拔接任福建总督的陆之远也不是他的人,而是明珠一党。插手不了福建的事,多少让他有些遗憾;当着皇上的面,这脸上的功夫还是要下足的,看起来痛心的样子一点也不比明珠差。
康熙虽然心绪不宁,有些烦燥,但他脑袋还是清醒的,冷眼旁观这二位“相爷”,正要借机敲打敲打二人,却有内侍过来通报说高士奇来了。
“奴才高士奇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士奇一进来就跪了下去,冲康熙磕了三个响头。
“你来的正好。”
见到高士奇,康熙的心情稍微好了些,方才的烦燥去了不少,笑着指了指放在明珠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然后开口说道:“去年冬天事情多,开春又要安排博学鸿儒恩科和北征大军的事,一直不得清闲。朕原想这个月出巡盛京,如今也只好往后推推。你那些折子朕不看也罢了,连篇累犊,说的都是靳辅的事,朕这会子没精神。你先讲讲,下头都说些什么?”
高士奇知道,皇上虽然现在不看,但晚上肯定还是要带着黄匣子回宫一字不漏地细阅,所以他不敢在这上头弄什么玄虚。迟疑了一下,笑道:“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该罢去靳辅总督职衔,流放黑龙江;有的说应抄家折产赔补;有的说罚俸调任;有的说应锁拿进京严审问罪。刑部议得最重,应赐靳辅自尽……”
“噢?议得这么热闹的?”
康熙看了看明珠:“靳辅是你荐的,你怎么看?”
“皇上,靳辅办砸差使,罪过不小。奴才举荐不明,也有误国之罪,求皇上一并处置。不过。。。”明珠话锋一转:“皇上明鉴,河督一职历来是个不讨好的差使。罢了靳辅着谁替补?这件事颇费筹思。”
高士奇听了明珠说的话,笑着说道:“咱们远在京师,没有实地察看。据江北地方官来京说,靳辅从河淤之处,夺回田地一万多顷。所以奴才的意思,靳辅虽然这次误了事,但还是功大于过。皇上想必记得,水塘铺大堤,原打算用六十万两银子,工部的人还笑话靳辅,说他是花小钱邀大功,可如今只花几万两就完工了。以此看来,似乎也不可说靳辅全然无能。”
靳辅到底有功还是有过,康熙心里可是有一面镜子的,听了明珠和高士奇的话,知他二人这是在替靳辅开脱,自己也是不打算治靳辅的,所以他看了看前方窗格子,过了好大一会,才叹息一声,说:“功是功,过是过,有功要赏,有过也不能免罚。你们说京师离河工太远,这倒是实情——出事的那段河道是个什么样子,朕总该实地瞧瞧才好,若是就这么听了下面的议论把靳辅给治了罪,对他未免不公!”说着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外头一晴如洗,骄阳当空的天空,喃喃说道:“朕急于要去盛京,祭陵当然是件要紧事,更要紧的是要见漠南蒙古的各旗王公,商议一下如何对付罗刹国的事。如今,罗刹国在黑龙江一带搅得厉害,彭春他们虽然胜了几仗,但都是小打小闹,没伤得了罗刹人的筋骨。现在虽然围住了雅克萨,但胜负未决,又好些日子没个音信过来,朕这眼皮老是跳得厉害。另外喀尔喀王公送来军情,说是准葛尔的葛尔丹越过了杭爱山,已在流沙河安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唉!想不到平了三藩,收了台湾,朕还是有一大堆棘手的事要办,朕这江山老是有人惦记着!”
明珠闻言忙笑道:“罗刹和葛尔丹不过是撮跳梁小丑,何劳圣虑如此?奴才想着,不如等彭春那边把罗刹解决了,再调他们去对付葛尔丹,依奴才看,以彭春的本事,对付葛尔丹绰绰有余。他准葛尔部不过近些年才崛起,家底其实倒也不厚,只不过朝廷暂长鞭长莫及顾不上他而已,若朝廷真的要对他动手,他准葛尔部的覆灭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因此皇上不要太过忧虑,这会还是等彭春的捷报吧。”
听了明珠的话,康熙却是摇了摇头,有些不快的道:“你明珠掌兵部多年,也算是知兵的人,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要知道葛尔丹剽悍难制,比起罗刹人来,他对咱大清的威胁更大!现在他领了几万铁骑越过杭爱山,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葛尔丹这是想把喀尔喀给吞下去啊!你给朕说说,一个只占了咱们几处边荒之地的罗刹和一个吞并了漠北蒙古的葛尔丹,哪个才是要先对付的?”
“奴才愚钝!”
明珠有些汗颜,听皇上语气有些重,吓得慌忙跪了下去。其实罗刹和葛尔丹谁轻谁重,他如何能不知,但眼下筹措北征大军已经让国库空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