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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达阿旺咳咳两声,忙道:“公主误会,误会,我们确实无心动武,我西夏邀请依兰公主做客的诚心可昭日月,也没有伤害公主之心,尽管其中手段有些……可这也是因为国家大计,还请公主放心,后面这个办法定然不会让公主为难,那便是公主将要送的信笺交与在下,由在下送往公主指定的部落或者驿站,另外请公主再给我一件信物,我将信物给公主所托之人看过,然后等书信送走后,再领着转达信件的可靠之人来见公主,到时候公主自然会知道我没有蒙骗您,不知道这样,公主可否放心?”
明珠一直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但心中也在盘算着,她之前提出送信的要求,一则是试探有没有公主的消息,再来也是拖延一下时间,她现在身上有伤,若是双方争斗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战力,一切全都得靠着李文轩一人来抵挡,能多拖延一天,伤势好上一分,来日两人的脱身机会便大了一分,既然西夏人送来了这个机会,明珠自然不想太早与他们撕破脸,也不敢把他们逼的太紧了,怕弄巧成拙,于是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又是徘徊游走,又是摇头叹气,看的苏达阿旺也是心中怦怦跳的厉害,李文轩则是暗中好笑,没想到明珠演戏当真是一把好手,险些将自己也骗了过去,就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明珠终于长叹一声,做出了一副万般无奈,泫然欲泣的神色,说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再次已经与阶下囚无多不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便依你所言吧,但愿皇兄他能念着我在这里受苦……呜呜……”说着说着,轻拭眼角,也不知道有没有挤出泪珠子来。
苏达阿旺的心中是乐开了花,于公省却了一场厮杀,救下了许多西夏兵的性命,于私来讲,他也是立下了大功,回去之后的奖赏自然是少不了他的,不过看到公主殿下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他自然不敢笑在脸上,怕惹恼了这两位,也是摆出一副痛心的神色,奉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与羊皮,明珠沉吟了半晌,在羊皮写下了两封信,用火漆封好了交与苏达阿旺,愤然道:“若是我将来得知你偷拆了我的信函,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苏达阿旺阿旺自然是连连点头,见公主一脸倦容,也不在这危险之地久留,告了个罪,就屁颠屁颠的就退下山去了,到了无人处,拆开了明珠所封的火漆,见其中都是抱怨思念以及求救之言,并无什么不妥,一阵哈哈大笑,便喜滋滋的复命去了。
苏达阿旺只顾着自己开心,却不知道李文轩却是暗中跟随,李文轩来去如风,举步没有半点生气,苏达阿旺哪能晓得?李文轩将他的一切举动都看在眼中,回去悉数告诉了明珠,惹得明珠得意洋洋,李文轩不禁问道:“那个特使大人被你骗的好惨,你写的到底是什么?”
明珠笑道:“我还能写什么?自然是说我现在身陷敌营,西夏兵残暴不仁,请我的“皇兄”多多给他们金银财宝,将我还有……”暧昧的看了李文轩一眼:“还有我的李郎赎回去呗。”
李文轩莞尔道:“那特使看到你我的关系,怕是也要糊涂了,只是这么一来,怕是对公主清誉有损啊。”说着说着,李文轩神色就有些尴尬了。
明珠倒是满不在乎,摆摆手道:“怕什么,这封信他们送不送的出去尚且不知,即便是送到了上京,信中我署名是公主的小名,这名字只有宫中寥寥数人知道,但是公主信函乃是最正式不过的文书,这小名公主也有将近十年没有用过了,西夏人不会看出端倪,但是明白内情的人,一看便能猜到是我写的,至于那另一封吗……我就签了一个公主的大名,但是要那位特使大人送去的部落,却是近年来与我大金最为交恶的地方,也不晓得这位特使请不请得动人家别的部落的人马,或者是直接被人家给砍了脑袋。”
李文轩听了明珠的一肚子坏水,之前心中的种种压抑也是被冲淡了不少,毕竟如今与明珠两人独处险境,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山头都不晓得,便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哈哈大笑,说道:“你啊,一刀一枪没动,不过这位特使大人将来怕是有的苦头吃的。”
明珠恨恨道:“他们如此对待你我,便该让他们尝尝苦头,不然我心中气愤难平,只不过……”明珠脸上多了一抹忧色,说道:“这法子怕是至多也能给你我拖延两到三天的时光,到时候他们发现其中有诈,便会不遗余力的攻山了,到时候你我就只能与他们血拼到底了!”
李文轩望向山下,无比正色道:“你放心,我害得你为我受了一次伤,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听李文轩语气无比坚定,明珠似乎已经忘记了山下的重重包围,依偎在他身边,轻声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苏达阿旺持了明珠的书信下山,这山峰上果然清静了一日,明珠一时间心情大好,身后的箭伤经过李文轩敷了两次药之后,也是恢复极快,都已经结痂,只需好好养上数日便可恢复的七七八八,明珠生性极爱洁净,一心想要去下面的温泉中好好沐浴一番,但还是让严肃无比的李文轩给拦住了,偏偏这山峰上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明珠想使出小性子抗议一下,李文轩也不怕她,这叫她好生无奈。
山上山下相安无事的过了仅仅一半日,山下战鼓声忽然大作,正在盘坐调息的两人都是大惊,向山下一望,只见密密麻麻的西夏兵正在集结队形,正要往山上进发,李文轩看了看下面的阵势,这次西夏兵像是豁出去了,派出的兵丁比前几次加起来的人马还要多,心中着实是有些紧张,说道:“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要两三天吗?怎么会这么快?”
明珠叹道:“我计算他们怎么也得到明天才会做出反应,怕是……怕是出了别的端倪,至于究竟是为何,我也不知道。”抬头凝望着李文轩,又道:“李郎,我们生生死死都在一起!”说罢,提起金刀就站在了李文轩的身侧。
李文轩本要劝告明珠回去,但看她气势凛凛,一副决绝的样子,心中也是大受感动,于是说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你就呆在我身后,千万不可冲下去与他们近身缠斗,一旦出现异状,就先回咱们的那个小家里面,好不好?”
明珠点点头,亭亭站立在李文轩的身侧,从山下望去,两人并立山巅之上,尽管面容上都是略有疲惫之色,但看明珠青丝飞扬,手中金刀端立,虽是一女子,面对万军却是毫无惧色,足以叫数男儿郎自愧不如,再看一旁的李文轩,经过数次厮杀之后,一身铠甲早就是殷虹遍染,双目之中怒火熊熊,傲视脚下万千之众,只是微微倾斜的身躯,有意无意的将旁边的女子护在身后,却也叫这一抹英气中多了几分柔情。
山下的西夏兵看到了面前的两人,想起己方已经有数百个弟兄是丧命在上面这人的手上,心中是又恨有惧,也有为两人气势所折服的,种种感触,全都化作了阵阵的喊杀,与冲锋的脚步。
李文轩见西夏兵已经进了二十丈的距离,双掌齐出,两颗磨盘大小的巨石便呼啸而下,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西夏兵当即就被砸的血肉横飞。西夏兵的攻势稍缓,后面的士兵就送上了许多一尺多厚的巨型盾牌,原来前两天西夏兵的将领见识了这特殊的礌石,此次早就做下了一些准备,将这些巨型的盾牌一面面并立成墙,向前缓缓推进,李文轩又踢落了几块大石,这些大石撞上那些盾牌,尽管大石的下落力道甚是刚猛,但那每一面盾牌后也都有数十名西夏兵在后面用力推动,是以每次盾牌只是往后稍退几步,便有步兵上来搬开大石,后面的西夏兵则随着盾牌继续前进。
没想到西夏人用这个办法来挡李文轩掷下的巨石,李文轩守山的战力便大打了折扣,而西夏兵则越来越靠近,转眼就再次推进到了十五丈之内。
李文轩紧握青霜剑,正犹豫要不要冲下去毁上几面盾牌,却见山坡上的盾牌全都停在原地不动了,明珠经历的战阵远较李文轩要多,当即叫道:“不好,他们要放箭!”
明珠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从盾牌后发出,向着山峰顶端倾斜而来。
“走!”李文轩担心明珠有闪失,不想轻易犯险,当即拖着明珠的手臂,向后急跃,原本想要借着窝棚的地势稍作躲避,却不料西夏兵甚是狡猾,射来的箭矢有的是直直向前,还有些这是仰角高高,一支支羽箭竟是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