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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独轮车走进了,李文轩又瞧见车板上面有一张卷起来的烂草席,自那草席中有两只脚伸了出来。李文轩心道:“这……这里面的是一个死人?”
那女人本来双手推着板车行走就已经有些吃力,自然无暇去拉那个小娃,那个小娃便一直是牵着她的衣角走路的,忽然,那小娃的脚下被一个石头绊了一下,眼看着要摔跤,那夫人忙伸手去拉小娃,可她一伸手,这板车就稳不住了,当即斜翻在一旁,那卷起的草地也落到了地上打开,只见从其中摔出来了一个宋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脸色死去有一段时间了,额角上有一个洞,像是被弩箭射中了头颅而亡的。
小娃看到了那人,当即哭道:“爹……”
那妇人搂过了小娃,捂着他的眼睛,不叫他看见,训斥道:“不准哭,我告诉过你不准哭,你不知道了?”只是那妇人嘴上这般说,她自己的眼眶却是早已殷红。
此时走在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人,但是但凡经过的行人见到了这对孤儿寡母,又看了看那阵亡的宋军将士,也都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自打金人围城以来,这等场面他们也是见多了,皆是掩面叹息。
李文轩的心情本就低落,见到这一对母子,心中大有同情之感,便上前将那死去的宋兵重新又用草席卷好,放到了板车上,说道:“这位大嫂,你是要去哪里,我刚好无事,不如你拉着孩子在前面走,这……这大哥就让我推着送他回家吧。”
那妇人看了李文轩一看,瞧着他面生,口音也不是本地人,穿的衣衫也是干干净净的,生怕是什么坏人见状想要借机来欺辱她们孤儿寡母,便连连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李文轩见她看待自己的之时,眼神中竟是许多惶恐,心中可怜之情更盛,但终究也不敢多说,生怕不小心吓到了她,便将板车扶好,交到了那妇人的手中。
李文轩这就要走,却见前面有一人快步赶来,叫道:“陈嫂,你等等!”
那妇人顿住了,回头看见了来人,当即行礼说道:“王副将,可是我家老陈他还有什么事情不妥吗?”
李文轩听这妇人喊了一声王副将,当即想到:“这人就是昨晚城楼上的那位将军?”李文轩昨晚因为一直在城楼下,加上天色又黑,没能看清楚那王副将的面孔,一时拿不准。
这来人正是那位王副将,只听他又道:“陈嫂,不是,只是老陈他与我多年,如今他这老朋友去了,我这心里……唉,往后你们孤儿寡母的,这点东西,你收下罢,或许还能有点用处!”说罢那王副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钱袋塞给了那妇人。
那妇人推辞道:“不妥……这……”
王副将说道:“你不要推辞了,就收下罢,如今这金兵跟疯了一般的向楚州猛攻,我怕是迟早都得去见老陈,还留着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倒不如给你们母子贴补生活,到还算是正道了。”
那妇人叹息一声,无限哀伤,终究还是将那钱袋收下了。
李文轩忽然说道:“王副将,你好,请问昨晚在城楼上的是你吗?”
王副将昨日在城楼之上,也是瞧不清楚李文轩,更加上李文轩昨日浑身是血,今天换了干净衣衫,更是看不出来了,只是点头道:“我日夜都在这城楼上,你是谁?”
李文轩说道:“我姓李名文轩,昨晚在城楼下那人便是我了。”
王副将虽说不知道李文轩的面貌,但李文轩的名字却是已经从旁人口中知晓了,当即叫到:“是你?李少侠?哎呦,说来我应当向你请罪的,我始终不肯为你打开城门,害得你在城下连连遇险,你莫要怪我才是。”
李文轩忙道:“不敢,不敢,我今早已经见过韩帅了,知道王副将也是军令难违,金兵临城,若是开了城门,那才是当真不妥,文轩怎能埋怨?况且我还要多谢王副将的弓箭手,助我许多啊。”
王副将看这那板车,叹了一声,指着躺在板车上的那人说道:“这个陈兄弟,就是昨晚的弓箭手,箭法很好的,只是可惜,昨晚不慎中了金贼的箭,这才……唉!”
李文轩心中一紧,心道:“原来这人是昨晚为我而死的,唉!”
李文轩当即退后向板车上那人拜了三拜,又向那妇人也拜了三拜,那妇人见李文轩认识王副将,并且对他客客气气的,尽管他不知道昨晚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不当李文轩是坏人了,当即还礼。
王副将说道:“你昨日在城下独身一人便杀的金人血流成河,我们城楼上的兄弟都是恨自己不能上前助你,一个个都对你佩服的很,有几个兄弟想约同我今早一起前去拜会你,只是这城楼上的事情太紧,实在是走不开,只好搁下了,你不如这就随我到城楼上来,我刚好叫你认识认识大伙!”
李文轩自然是十分乐意过去的,但是又看到那板车上的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看这位陈大嫂一人扶着板车费力,我想帮帮着她将这位陈老兄送回家安放了,随后再来找你可好?”
王副将说道:“那好,你随时来都好!”
李文轩又向那妇人说道:“陈大嫂,你看可否叫我送陈大哥一程?”
那夫人见状也不在推辞了,说道:“那……那有劳了。”
王副将又回了城楼,李文轩便推着那板车,跟着那妇人往前走,拐了几个弯之后,那妇人指着一处十分破落的茅屋说道:“就是这里了。”
那妇人取下了一块门板,放在屋子正中,李文轩便用草席裹着老陈的尸身抱了进去在门板上放好。
李文轩在这个家中扫了一眼,这才当真知道什么是家徒四壁。那妇人为李文轩倒了一碗水,说道:“家中没什么能招待的,只能……路上辛苦你了,你坐下歇歇吧。”
李文轩说道:“陈大哥每月也当有一些的兵饷,怎么家中却是如此啊?”
那夫人叹道:“金兵将楚州城围的水泄不通,城里的粮食都差不多吃完了,就是剩下一些,也得留给城楼上的那些守卫楚州的将士们吃,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宁肯饿肚子,也不能叫他们饿着,他们要是没了力气守城,金兵攻了进来,这楚州的一城老百姓怕是都要遭殃了。”
李文轩听罢了这话,不禁回想方才自己在路上所见到的城中老百姓,几乎人人都是面有饥色,走路又气无力,之前一直心中奇怪,此时才算是知晓了其中缘由。
那小娃毕竟是年龄小,也是忽悲忽喜,此时瞧着李文轩腰上悬的紫电,看那剑柄与剑鞘之上各种花纹样式,十分好看,似是想摸,又不敢莫,李文轩见状,向他笑道:“你想摸摸是吗?”
那小娃点点头。
紫电剑的杀气太重,李文轩怕吓到了这小孩,便将剑鞘的那一端递给了他,那小娃摩挲了一阵,竟是咯咯的笑了出来,李文轩心念一动,说道:“陈大嫂,我去拿个东西,去去就来!”
那妇人刚刚一点头,李文轩就大步出门,四下看了看,见到这茅屋后面不远处有一株大柳树,便施展轻功快步过去。
不一会的功夫,李文轩就回来了,不过手中却多了一把木剑,见那小娃一人在园中坐着,那妇人在屋后不晓得忙着什么,便没再去打搅他,将木剑交到了那小娃的手中,问道:“喜欢吗?”
那小娃点点头,问道:“你这是给我的吗?”
李文轩说道:“是的啊,这把剑以后就是你的了,以后你要听你娘的话,学本事,照顾好你娘,知道吗?”
那小娃又是点点头,李文轩又说道:“好好长大,要是往后还能再见到你,我教你练剑!一会你和你娘说,我走啦!”
说罢李文轩转身又向老陈拜了三拜,随后从怀里摸出了一包银子悄悄的塞在了那门板之下,随即飘然而去。
李文轩再回到大街上,又听见了几处哭声,便可以循着声音过去看个究竟,居然不是这家的儿子战死,就是那家的丈夫亡命,李文轩被面前情形所动,更恨自己昨日没能杀的了金兀术,不然此时这城外的金兵怕是就已经散去,楚州之围也当化解了。
李文轩记得王副将的话,想要去城楼上见他一面,便又向城楼的方向走了过去,可刚走到一半路程,就听到远远的城墙上战鼓隆隆,杀声震天,比自己昨晚在城楼下所听到的动静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此时城中的妇女老幼,也是尽皆出门向那声音传来之处望了过去,李文轩知道他们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