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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如此。」托托多蛮横的说:「兵力比起来都差不多,我们打人族,你们打熊族。」
这万万不可,熊族可有两万,北军人族不过十来万,蛇族打北军固然会胜,自己这边可就得大败亏输了,问题是该怎么扭转托托多的心意?陈东立目瞪口呆的说:「怎能如此?」
「我不管这么多了。」托托多撂下话:「我等你们一天,叫徐定疆来谈,否则我族人自行北上,你们要不要跟着来随便你们。」话一说完,托托多便转身离去。
事情闹大了,这时怎么去找徐定疆?陈东立这下可不知该怎么办了,正直瞪眼的时候,几个闻讯而来的将领凑了上来。
孟启首先怪叫说:「这下可麻烦了,若我们随他们北上,岂不是乱了小王爷的计画?」
「他不可能北上的。」南苏皱眉说:「蛇族一上去,岂不是等着被熊族与叛军围剿?」
正有几人点头的时候,孟启啧啧有声的说:「这可难说,只要看准机会扑向叛军,熊族未必来得及驰援,若我是他们,也会北上。」
你才不会:众人中十个有八个同时在、心里骂上这一句,不过孟启已经习惯遭白眼,也不怎么在意。
问题是孟启说的未必不可能,那又该如何?
赵才早在徐定疆还没走之前就到了附近,只不过不愿意给他看到而已,这时自然也在众人之中,他见没人说话,忍不住开口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蛇族无论是打赢还是打输,我们也不在乎,泰古剑又不会真的不见了。」
这话也有道理,说这话的是……赵才?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向赵才。赵才突然成为焦点,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声音低了一些的说:「我也是胡思乱想……说不定小王爷早就知道蛇人待不……」
「说的对!」陈东立一拍赵才肩膀说:「还是你对小王爷有信心,跟随定疆最久果然不同,不愧是他的第一爱将……不过我们还是把讯息藉天鹰传过去,这里距离近,不要半天就能收到,小王爷若要过来,该赶得急。」
我?徐疯子的第一爱将?不会吧?赵才瞠目结舌之际,见众人一起向自己点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在心里叫苦连天,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号莫非要就此掉到自己头上?眼看众人散去,赵才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垂头丧气的走回部队,话也说不出来。
此事之后,赵才自然大感挫折、痛苦多日。自得此教训,他从此在军事会议中三缄其口,就算被逼得发话也总经过反覆思量,七、八年后声威渐着,居然博得惜言如金的美名,人多不称其「猛鲨」之号,而改称「沈默龙将」。但这却让他已退休的老爸赵平南十分不解,不知道儿子身上出了什么变化,不过无论他人如何逼问,赵才打死也不肯解释原因,只恨当年那一刹那的挫折感不能随岁月平抚,仍常令他午夜梦回时,冷汗直流的惊醒过来。
徐定疆自然不知赵才忽然干了个遗憾终身的傻事,他迅速的飞近都城,一面在心里盘算,他本来就不相信刘芳华会放任这几位尊者不闻不问,而看两位供奉的表情,她大有可能出了问题,这一次入城,最好还是隐藏起形迹。
到都城附近,徐定疆却见东极河南岸的人族与熊族部队正不断的往北渡河,看来似乎要重整兵力,只不知道是要全力攻击都城还是要引兵往南?
徐定疆再观察了一下,却见两方虽然都不是尽全力攻城,但熊族却又比人族多出了几分劲,似乎花了蛮多心思在城墙上面,现在西南面的城墙,已经是千疮百孔,彷佛摇摇欲坠。
若是熊族全力攻城,只怕守不住吧?看来熊族的首脑并不简单,比托托多聪明多了,而且熊族来的部队也比蛇族还多,两方若是打起来,蛇族可要倒楣了……
「『神山卫国使』,你可别让我失望啊……」低语刘礼称号的徐定疆目光凝了凝,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若熊族族王当真做出了些估计外的事情,都城的人民只怕会损失惨重……自己当时没料到这点,现在却也来不及防范了,除了希望蛇族早些耐不住之外,只能把希望交托刘礼了。同时,徐定疆心中也微有一丝期待,也许在这种情势之下,能让刘礼重新思考这一战的意义。
但刘芳华会在哪里?总不能瞎摸吧?徐定疆心念电转,突然想到一个可以问的对象,於是认准了目标,重新腾上高空,再以极快的速度加速往下,向着皇城中一处殿宇直冲了进去。
这么从空中突然落下一物,按道理来说,十分容易被人瞧见,但说也奇怪,就是没什么人会去注意,毕竟天上没事不会掉下东西,否则人人都得仰着脖子走路,岂不辛苦?
何况徐定疆并不只是下坠,还加上气劲的催动加速,所以只一瞬间,便已经接近了殿宇。
再下去就会撞出一个大洞了,徐定疆眼看剩下不到二十公尺的距离,他猛一个煞车,一面转换方向斜冲,向着一般的庭园林木间飞射了过去。
在林木间绕了几转,撞折了几丛树之后,徐定疆的速度已经稳了下来,他一个转身,连忙脱离现场,现在都城风声鹤唳,别要被人逮住。
说也奇怪,徐定疆没往皇城中枢探去,反而向着外围飘身,似乎他找寻的人并非什么重要人物。
既然不是重要人物,附近的守卫自然也不多,徐定疆飘啊飘的索性步行,这样子若被人发觉,一时还不会大惊小怪。
徐定疆的目的地是个杂役汇集的地方,那儿是宫中下级随侍休憩之所,部分宫中圈养预备食用的兽类也在附近,若说这是宫中最杂乱的地方,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这儿自然大多是士族或平民,人人顶着个大光头,徐定疆若是大摇大摆的
闯入,依然十分显眼。不过徐定疆似乎十分热门熟路,他到了附近蓦然一转,从一处树林中翻了过去,落到了另一个还算整齐的院落,不过屋宇内却是乒乒乓乓的十分吵杂,似乎有许多人在忙乱着。
这儿的空气充满了一种食物的香味,徐定疆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微笑,一闪之间,掠到了一处窗口旁,突然咕咕的叫了两声。这一叫不打紧,里面突然哗啦啦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跌了一地,更有许多人七嘴八舌的说:「张老怎么了?」「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
在众人劝慰声中,声音慢慢平息,隔了片刻,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大士族,大光头上满是汗珠,砰砰砰的跑了出来。
看那人手壮腿肥,一个圆滚滚身子上项着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又胖又红的脸孔虽然看不大出皱纹,但两道白眉可泄漏了年纪,他身上里着条围裙,手中拿着把大菜刀,一出来院落便砰的一下关上了身后的木门,四面张望的脸上在惊喜之中还带着几分薄怒。
「这儿。」徐定疆探出头来,向着胖老人招了招手。
「你……你这浑蛋死小子!」胖老人不敢大声说话,气冲冲的奔过去,压低着声音骂:「我哪里得罪你了?把我的宝物全说出去了。」
「哪有?」徐定疆一脸无辜的说:「您有两坛古酿老苏果,我可只告诉供奉们一坛。」
「只一坛?」胖老人脸色涨得通红,手中菜刀乱挥说:「我的一半性命被你卖出去了,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张有一堆好菜要靠那东西调味……」
「张老。」徐定疆愁眉苦脸的说:「我可是拿来换命的,就原谅我吧。」
胖老人张老似乎气消了三成,挥舞的菜刀这才放了下来,他瞪了徐定强一眼说:「从小就不学好,长的越大,闯的祸越大,你现在又干了什么,怎么听说皇上成天在骂你?不想活了是吧?」
「那不重要。」徐定疆摇摇头说:「张老我得求你帮忙。」
这还不重要?张老瞪了徐定疆片刻,这才叹了一口气说:「反正我不帮你也有办法要我帮,到底干什么?」
「芳华是不是被关了?」徐定疆直接问重点:「您主管宫内膳食,该有消息。」
「真不是我说你们……」张老两道白眉蹙成一团,叨念着说:「当年看到你们还不过都是小顽皮蛋,现在长大了什么都不会,尽会闯祸,东立呢?听说也随着你胡搞?皇上不是派他去帮你吗?怎么连他也作怪起来?他一向最乖的,就是被你带坏。芳华公主也是,要不是你……」
「等、等等……」徐定疆不打断不行,张老一念可会没完没了,他焦急的说:「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找芳华。」
「还是被关在幻粹阁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