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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定疆颇怕都城这时高手尽出,騔獚若是一闹,那可是城内百姓的大祸,但说了半天,徐定疆也不知道騔獚是听不听得懂,他搔搔脑袋,见刘冥还没回来,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接着说:「嗯……我这里还有一点东西,也不知道吃了之后有没有坏处……」却是想到了退蛇软骨的事情。
徐定疆略为叙述了一下退蛇软骨的由来及状态,见騔獚两双眼睛虽然没有恶意,却也是满脸迷惘,徐定疆不知对方到底了不了解,取出退蛇软骨所制成的那包粉末,想来老娘应该把毒性去除了吧?不过这么一大包,让给它们多少呢?
徐定疆想了想,从包裹中取出两团指大的粉末,撕块小布巾细细包了起来,再取了一张大布巾裹住,跟着抬头说:「你们先带着,决定想吃再吃。」跟着向着五黄靠去,小心谨慎的绑在五黄的颈项上。
徐定疆防备的自然是五黄翻脸,还好五黄倒是一动也不动,任徐定疆绑牢,徐定疆刚绑完,正松了一口气,却见五黄蓦然舌头一伸,向着自己的手臂舔了过来。
徐定疆唬了一跳,连忙缩手,跟着翻身又退了两公尺,这才见到騔獚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似乎十分委屈。
徐定疆连忙尴尬的说:「这个……呃……别误会,我不习惯。」
騔獚倒是没再凑过来自讨没趣,体型大上五黄一倍的大黄这时则凑了过来,对着五黄脖子上的东西猛嗅,也不知道闻不闻得出玄妙。
这时徐定疆可真的无话可说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两只騔獚又同时一个迅速的回头,望着刚刚的那个角落。
这一次徐定疆可不讶异了,想必是刘冥再度抵达,果然很快的,那个角落中出现了两个人影,除了刘冥之外,另一个眼眶微红、目露毅然之色的正是刘芳华。
刘芳华这表情古怪,徐定疆心中隐隐有不妥的感觉,他正想说话,刘冥已经说:
「完了吧?我带它们出去。」说着向着騔獚走去。
刘冥一接近騔獚,騔獚立即咆哮起来,龇牙裂嘴的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刘冥微微一怔,哼了一声说:「两只畜生也敢放肆……」也不见他举手,只见半空中蓦然无端端刮起风声,两只騔獚倏忽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劲力往内一挤,莫名其妙的要撞在一起。
眼看刘冥施展「幻灵大法」,徐定疆连忙急呼:「手下留情。」
但他说的哪有刘冥的动作快,话才刚出口,眼看两兽即将互撞,徐定疆正难过时,却见两兽同时猛一个全身弹动,半空中似乎传出了裂帛声,两兽的束缚同时而解,相互轻轻一碰,好端端的落下地来。
这下子不只刘冥大出意外,连徐定疆、刘芳华都讶异得睁大了双眼。
騔獚可不是好欺侮的,两兽同时一蹦,向着刘冥就冲了过去,刘冥脸色微变,青紫色的面容突然现出一股暗影,看来要使出更强力的功夫了。
徐定疆这下可来得及叫了:「快停、快停!」一面向着一人两兽间掠去,红光突现间,徐定疆劲力一送,两兽又是莫名其妙的被送出了数公尺,弹落地面。
「既然不要我老夫送──」
刘冥说了一半,徐定疆忙接口说:「要的,要的……」一面转头对两兽说:
「你们就听话点,别这么冲动好不好?」
这下两兽终於静了下来,刘冥这才靠过去,一面说:「它们若是在移送过程乱动,我可不能保证它们的性命。」
「记得别动。」徐定疆连忙叮嘱,一面说,徐定疆一面也觉得自己颇奇怪,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这两只异兽?也许真是缘吧?
好不容易刘冥带着两兽出困,这时徐定疆才有空急急的问刘芳华说:「芳华,刘冥说你欠他一次,那是什么?」
刘芳华脸上依然是那分倔强的表情,只轻咬了咬下唇说:「你别问了。」
「为什么?」徐定疆更不放心了,焦急的说:「你可别干傻事。」
「我确实是答应过他。」刘芳华脸上的表情松了松,但却多了三分无奈的说:
「现在只不过是还债而已。」
「倒底是什么债?」徐定疆不肯放松,但刘芳华却再也不肯开口了。
过不了多久,刘冥再度出现,望着两人皱眉说:「准备好了没?」
徐定疆还没说话,刘芳华就已经点了点头,徐定疆只好认份的跟着点头。
刘冥哼了一声说:「记得无论你们感觉如何、听到我跟谁说话,除非我说可以动,你们最好一动也别动,也不准说话,否则少根胳膊断条腿或是一口泥巴的可不好受。」
两人站到了刘冥身旁,徐定疆是头一回,刘芳华这可是第二次了,但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她心里却有些狐疑,上次刘冥明明不需要亲自带人并能将自己与白浪带出密室,怎么这会儿要带騔獚却不这么做?
莫非这个幻灵大法还是有些弱点?
都城北端的大战已经经过了五个小时,不只夕阳已没,整个夜空也布满了绚丽的月星。
在这段时间中,一直是刘礼率领着兵马与徐靖作战,两方的阵势都十分稳固,用了几次智谋之后,彼此似乎都知道设下陷阱没有什么帮助,於是逐渐的变成两方硬碰硬的战斗。
徐靖队中虽然陈儒雅、陈儒庸两兄弟心怀不轨,但他将两人安置在身侧,两人却也变不了什么花样,而习回河城这面虽有何威凡、唐赣、关胜男三大将领,徐靖部队又有功力高出一般管带甚多的赵才、墨琪、梦羽、南苏、唐灵、杨失、孟启七人抵挡。总括来说,经过了这五小时,两方经过四次的缠战,可说是拉了个平。
但战况虽然持平,人力毕竟是会逐渐损耗的,从一开始的两方各派出四万人交战,慢慢的变成了三万馀人、两万馀人……到了现在,两方的部队都已经十分疲惫,攻杀之际逐渐显出力不从心之态。
但奇怪的是,两方皆有后援,却又一直没有更换部队攻击,只让自己手下的人不断的前冲、后退、前冲、后退,这么杀下去,两方队伍中自然而然的怨声载道。
到了最后一次拼斗,两方各自损伤不到百人,双方部队几乎都在虚应故事,对晃个几下花枪便等着将领退兵,而几个将领虽缠在一处,却是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按道理说,打个五小时,部队也不会这么快就疲累,但两方的阵况如此焦着,有充满精力的生力军却又不会使用,这才是部队懈怠的主因,除了几个领头的将领之外,只怕没有人搞的清楚这两位头头在想什么。
又退回战场后方的白家人,对现在的状态自然也是讨论不休──白浪则是事不关己的在一旁观看。
只听得一会儿白玟说:「二皇子绝不能换兵,否则对方一跟着换,康公非下场不可。」
又过一会儿,又听到白广皱着眉头说:「可是这么耗下去,部队相对减少,对日后进攻都城大不利。」
有时是徐苞叹息着说:「徐靖果然是天下绝才,连二皇子都不能占到他的便宜……」
「这么打下去……只怕康公非出来不可了。」这是白炰旭说的话。
白浪的心里十分厌烦,眼看着前方人来人往,部队杀不到几回合就一个个拖着刀枪往回奔,这岂像是名震天下的刘礼与徐靖之战?
蓦然间,白浪陡然一震,心中涌起了一个念头,但他在这一刹那间,竟是不知该不该说?
原来白浪蓦然心想,若徐靖忽然间独自杀向刘礼,以现在斗志低靡的队伍来说,绝挡不住如此高手,而刘礼功夫虽高,岂是徐靖的对手?那时不是非逃不可?那么一来,就算能逃得性命,在都城部队士气大振下,刘礼也非大败不可……
可是,白浪这时却莫名的不想说出这个可能性,心里竟隐隐有几分希望刘礼部队大败,但若问他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怎么可能只有自己想到?白浪颇为疑惑,白广、白玟见事极快,岂会没想到这一点?还是自己白操心了?
不过白浪虽然不说,目光却自然而然的一直望着战场南方的徐靖,远远见他气定神闲,目光平和的四面了望,似乎一点都不像在战场上,白浪不禁暗暗的起了敬意,再转过头望向刘礼,只见他也是一般的气定神闲,似乎丝毫也不觉烦厌,这两人不愧是天下名将。
若当年刘氏未叛,刘、白势力没有经过对消,加上今日这许多的后起之秀,大军何只能北上熊族地域几千公里,说不定能把熊族赶出牧固图大陆,而蛇族入侵东极城的事更不会发生。
只不过,这样就有些对不住宏仑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