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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刘芳华似是心百顾忌,又停了下来。
徐定疆可有些讶异,能让倔强的刘芳华说出「咎由自取」这四个字,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徐定疆思忖了片刻,依然没想出刘芳华会犯了什么事,他怔了怔,想起刘芳华与白浪同时失踪数日的往事,当时两人是在刘冥的秘阁殿中被发现,众人都以为两人是被刘冥所擒,莫非还有他情?
想到这里,徐定疆直接问:「那几日,你与白浪到底在哪里?」
徐定疆这一问直指核心,刘芳华一怔,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微微转过身去,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对徐定疆说出实情,不过徐定疆何等机灵,刘芳华的神态有异他怎会不觉?徐定疆心里微微一沉,想问又不敢问,两人就这么顿在那里。
刘芳华思忖良久,忽然一抬头,却见徐定疆脸色灰败,神色间十分索然,刘芳华心中微微一痛,蓦的咬牙说:「反正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管了。」
徐定疆没想到居然听到这句话,这下他的心情当真是沉到了谷底。徐定疆心中激烈的翻绞着,颇想就此转身,但不知为何却又动弹不得……
挣扎了片刻,只见刘芳华已经低头坐到了壁角,似乎是不打算再与自己说话,徐定疆用力闭紧双眼片刻,这才睁开眼,平静的说:「芳华,你是不打算出来了吗?」
刘芳华怎么会不想出来?不说别的,难道从此不见白浪?刘芳华愕然抬头,有些迟疑的说:「出……出去?」
「若皇上震怒,你日后不知何时才能重出天日。」徐定疆缓缓说:「我们总要想个办法,以后就算是躲到南角城,日子总地快活一些。」
刘芳华顿了顿,忽然张口说:「白浪呢?他们还好吗?」
徐定疆蓦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若不是白浪等人,哪有这么多事?但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把这些事怪罪到白浪头上并不公平,可他就是抑制不住的对白家众人大起反感,若说还有个例外,可能只有白玫了。
刘芳华见徐定疆忽然铁青脸孔、一声不吭,若是平常的刘芳华,必然看的出徐定疆在生闷气,但这时关心则乱,刘芳华想岔了,以为白浪等人出了意外,她连忙一个弹身跃到了徐定疆面前,隔着那扇小窗急急的说:「白浪出了什么事?」
「没事。」徐定疆怎忍刘芳华担无谓的心?他忍着气说:「我昨日才去看过,铁总教头也不让我探视。」
「哦?」刘芳华有些意外,但随即也明白了徐定疆刚刚表情下的心情,她怔了怔,有些心软的说:「定疆……我……」
就在这一刹那,徐定疆蓦然大笑两声说:「怎么了,这么温柔婉约可不像我认识的刘芳华。」
若是以往,刘芳华只会瞪徐定疆一眼,索性转以他语,但这时的她,已经明了了徐定疆的心意,她终於发觉,徐定疆一向以来,在自己面前掩饰的有多辛苦……
刘芳华叹了一口气说:「定疆,你何必如此?」
是被看出来了吗?徐定疆一楞,他反而十分不习惯,以往的刘芳华这方面的神经十分粗线,根本没啥感觉,今日的改变,莫非又是因为白浪?徐定疆蓦然苦笑了起来,声音中却透出了三分无奈、两分凄苦,还有更多的自嘲。
「定疆……」不知不觉间,刘芳华的眼睛又再度的红了起来,刘芳华半哀求的说:「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徐定疆收住了笑声,浑身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轻震,只见他缓缓的说:「好……
为什么不好?只要你希望,我难道做不到?」
刘芳华蓦然浑身一阵寒颤,她终於想通,难道徐定疆当初一直不表态,莫非是因为自己在有意无意间表现出对情爱无意?他在自己面前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为了配合自己的心情?那这么多年来,徐定疆有多辛苦?若早知道……若早知道……
可是自己已经有了白浪,他的这份感情,自己怎能回报?
霎时之间,刘芳华真的不大想出去了,自己乾脆就这么死在这里,什么其他的事都不要管了。
刘芳华与徐定疆两人各怀心事,相对默然许久。徐定疆才忽然打破僵局的笑说:
「真是莫名其妙,怎么忽然怪怪的,若告诉白浪和小玫,他们一定会觉得好笑。」
眼看徐定疆忽然间又是一副轻松的神态,刘芳华心里一阵迷糊,自己刚刚莫非都想错了?她怔怔的看着徐定疆,却见徐定疆微微一笑说:「芳华,若我们合力,说不定有机会让你脱困,怎么样,想试试看吗?」
刘芳华依然没有作声,她望着脸上带着笑容的徐定疆,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若刚刚的情感都是作伪,自己岂不是无端端的升起一场感触?
徐定疆见刘芳华不答话,耸耸肩轻笑一声说:「看来你十分喜欢这儿,那就不管你了……喂,有没有听到过猛兽的叫声?」
刘芳华终於忍不住一瞪眼说:「你敢不管我?……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徐定疆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说:「我来找一种怪物,你猜猜是什么。」
怪物?刘芳华的注意力转到这两个字上面,她脑海转了转,露出一丝诧异的笑容说:「騔獚?」
「答对了!」徐定疆拍手而笑说:「连你都被关了进来,騔獚八成也在这儿。」
这倒是十分有可能,刘芳华对騔獚也起了兴趣,连连点头说:「对,快去看看。」
徐定疆白了刘芳华一眼说:「急什么,我找到了你也看不到。」
这时刘芳华却又想离开了,她跺跺脚说:「你打不打的开?」
徐定疆望了望门口缠绕数圈的绞炼,似乎也隐隐闪动着宝光,看来不像是凡铁所制,除了皇族至宝之外,八成没什么东西削的动,说不定还是被墙而入快些,只不过若是失败,门口的痕迹一定会被两位供奉爷爷发觉,若没有把握,可不能随便撞撞看。
徐定疆迟疑了一下说:「可能不行。」
这下刘芳华可真的是死心了,连徐定疆都说不行,这个牢狱还真是不简单,刘芳华火上心头,蓦然一掌向着墙面拍去,轰的一声,整个地下层霎时充满了刘芳华掌击铁板的撞击声。
这下可惹的徐定疆掩住耳朵大叫:「吵死人了,喂、喂!节制一下好吧?」
「快把人家弄出来啦。」刘芳华撒泼之后接着撒娇,嘟着嘴说:「好几天没洗澡了。」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自己怎么这么倒楣?从密室出困没几天,又被关了起来。
「当真几天没洗?」徐定疆大惊小怪的掩鼻后退说:「这下可是生人勿近。」
「徐定疆!」刘芳华叫了起来,真的有些生气了。
「开开玩笑啦。」徐定疆哈哈一笑说:「让我想想办法……欸,芳华,你的功力好像变高了?」
刘芳华再迟钝,现在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异,她点点头说:「应该是吧。」
「我们当初说过不准藏私的。」徐定疆皱皱鼻子说:「你是偷练了什么东西?」
刘芳华知道,当初徐定疆、陈东立与自己确实曾约定过,虽然个人的功夫有各自的秘密,但一有进境,可不能假装没事,徐定疆此言由来有自,不过她也是关到这里才真正的有时间细思,除尾随白浪被关入「军管所」那次之外,之前她哪有心情练功?
刘芳华正想解释,忽然瞪了徐定疆一眼说:「你还说,你的功力没有增加吗?
不然怎么混的进来?」
这倒也是实话,徐定疆乾笑一声说:「我是没机会说,你看看,我到都城后,我们只见过几次面?」
刘芳华也不是真的怪罪,反正两人都无意怪对方,她顿了顿说:「你找騔獚干嘛?」
「有个东西想让騔獚试试。」徐定疆眨眼说:「老妈精心调制的新品大补丸。」
「又胡说八道了。」刘芳华好笑着说:「什么新品大补丸?到底什么怪药?」
「你记不记得地底下那条怪蛇?」徐定疆笑说:「那叫退蛇,老妈鉴定之后,认为那怪蛇的椎间软骨有问题,只好找强悍的动物试试了。」
刘芳华怎么会忘记?她圆睁双眼说:「就是那条水底怪蛇?你真的去抓了?」
她还不知道此事。
「没错。」徐定疆微笑说:「怪蛇的血虽然颇有功效,但被我抓出来之后,已经流的快乾了,剩下的我就送老妈当生日礼物,没想到却是软骨有用?」
天下间只有徐定疆这对母子会拿一条蛇尸当礼物,刘芳华忍笑说:「所以伯母要你找騔獚试。」
「嗯。」徐定疆不再打哈哈,言归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