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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卡和皇甫真一其实都有心想要下落将单乌给拿住拷问一番,或者试试看他到底还是不是人是不是活物,但是那两人之间足以致命的对抗压力,再加上周围那凝滞的灵力,让两人都不敢轻易撤手,只能继续僵持。
桑刚同样也注意到了单乌的存在在接连两次从西卡口中得到单乌已经完蛋了的判定,但又连续两次看到单乌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之后,桑刚忍不住看向了西卡,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第一次如果是疏忽的话,这第二次又是怎么回事”桑刚的心里咚咚地打鼓,那道兽魂围绕在他的身旁,围出了一个足够安全的空间。
“西卡如此心细谨慎之人,怎么会接二连三地误判”桑刚迟疑着,努力不让自己的思维往阴暗的方向滑落。
而单乌在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那被法阵凝固了的混乱场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而朗声说道:“想活下去,想守住隧邺城,想将这些蛮物们赶回沼泽都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列阵”单乌喊了一声,“山火”
从珍荟楼里涌出来的这些人立即变换了阵型,一组组的小队更适合于在那些法阵空隙之中移动,那些新入之人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但是那些神识之中传递而来的讯息让他们几乎是本能地站到了最合适的位置,并去身边的人形成了配合。
众人的灵力汇合,流转,如燃料一般,让一道妖异的火焰绕着这一队队小小的阵型盘旋着燃烧了起来,淡蓝色的火焰让西卡的瞳孔微微皱缩他认出了这正是将黑翮那些人全部烧了个精光的诡异火焰。
这些小队带着周遭的妖火如利剑一般循着那些法阵的空隙涌了出去,路上有蛮物扑击,那些人立即不管不顾地向着那蛮物肥厚的胸腹之处冲了过去,尖头不过稍稍刺入,后继便如渔网一样翻卷而上,将那淡蓝色的妖火从里到外浸染了那蛮物的全身。
这些蛮物们嗷嗷地怪叫了几声,它们身上的所有的肉质包括表皮,脂肪,内脏,甚至胃袋之中隐隐成型的新生蛮物,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地面上一团又一团来回滚动仿佛水银一样的黑泥。
这些黑泥不甘心地跳动着,想要向修士们做出反击。
第六百一十回 援兵(中)
“风”单乌下了另一道指令,那些修士们身遭的灵力立即飞快地旋转了起来,产生了巨大的回旋之力,那些黑泥一撞上这些灵力漩涡,便被四下里甩脱了出去,啪嗒啪嗒地撞在了墙上,而后灰溜溜地滚落在地,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何响应。
这一队队修士顺着那些法阵的空白之处风一样地席卷而过,路上所过之处,仍有不少修士自主加入,而为了能够融入这个看起能让人活下去的小团体而不是被甩脱的黑泥误伤,这些人也不得不放开了自己的神识,让自己成为了那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
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并肩而战,与之前那些人所体会过的听命行事的阵势合击完全不同每个人都是那阵势之中活生生的一个分子,每个人都需要自主地分析着自己面对的情况,每个人有影响这阵势运转的能力,同样,每个人都需要照顾到他人的处境,每个人的身上也都肩负着保护自己的战友们不受伤害的责任。
互相贯通的神识之中,每一个刹那都有无数的意见交汇涌动,却完全不会杂乱,更不会内讧纷争,因为在这些混杂的意识之中,有一根无比强大的主心骨,这根主心骨为所有人指出了一个充满光明的前行方向,要求这些人一切的聪明才智,都要围绕着这个方向而行。
而参与进来的这些修士也渐渐有了错觉,好像自己只是一个人身体上的一只手,必须要为那具身体抓握住一些什么,或者是这身体上的一只叫,必须要支撑着这具身体,并推动着这具身体奔跑跳跃诸如此类。
换句话说,这些修士虽然仍是一个个的个体,但是却已经向那些构建成蛮物的黑泥一样,成为了一个全新的被整合了的生物。
单乌就这样召集起了将近五万人。
眼见单乌指挥着这些修士飞快地将那些潜入到隧邺城里头的蛮物们清扫一空,连那些被黑雾侵蚀而生出的变异修士都直接烧成了一团团的妖火,只留下了满地滚来滚去的黑泥飘在半空之中的桑刚亦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如此轻易就解决了侵入城里的这些蛮物,难道接下来他还能够将隧邺城外头的那些蛮物们都一并撵回去”桑刚的心里是按捺不住的惊疑,“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方才我那打算率军撤退的举动,完全只是毫无意义的笑话么”
桑刚觉得自己的脸上似乎微微有些火辣辣的。
身为朱紫国最为骁勇善战的王子,桑刚一向以自己的英勇无畏而自豪,只是在面对眼前这些蜂拥而至的蛮物的时候,他多少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个必要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情况下还那么拼命,也没有必要为了区区隧邺城的存亡而让自己置身险地。
就好像西卡曾经劝说自己的那样,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保证自己这个人的安然无恙,而后回到琉京,去接受并享受那迟来的胜利果实。
桑刚觉得西卡言之有理,并且西卡也已经为自己的撤走找到了足够冠冕堂皇的理由铺出了一条理直气壮的道路,所以桑刚认可了西卡的安排。
可是桑刚却没想到单乌居然还活着,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之间的胜负仍未分出。
并且,单乌还如此狡猾地挑准了时机,用自己的表现,狠狠地将桑刚自傲的所谓“英勇无畏”给踩进泥地里,还顺便转动着脚腕碾压了几遍。
“我该怎么办”桑刚的视线飘向了西卡,在发现西卡仍和皇甫真一僵持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的腾地生出了一丝不满。
“关键时刻,就派不上用场了”桑刚的心里腹诽了一句,而在回想了整个过程之后,他隐隐觉得西卡这个智囊,似乎一路都在出着让局面变得更坏的馊主意。
不管是让自己向那琉国皇帝许下了那为期一年的赌约,还是来到这隧邺城之后的投机取巧“稳妥为上”,或者是鼓动自己与那一看就是墙头草左右摆的吃遍天打好交道,及至在那沼泽地中捕杀单乌失败后又接二连三地误判这些过程串联起来一想,似乎更像是西卡在引导着桑刚一步步地放过单乌,给他留出充分的成长空间,等待他真正积累起能够跟桑刚相抗衡的人脉和名望,以抵消其莫名其妙一无所有的出身的劣势。
“如果单乌这些人真的是通过珍荟楼地下那传送阵过来的话那么我朱紫国投给吃遍天的钱,是不是就被吃遍天这墙头草用到了单乌那小子的身上”桑刚想到了这点,忍不住有些吐血,“是了,似乎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何吃遍天愿意给我朱紫国那么多的承诺。”
“赢不过单乌,我要这些传送阵有什么用西卡的这些主意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桑刚暗骂了一声,而后强硬地将自己的念头从越来越阴暗的地方狠狠地拖拽了回来,重新着落在眼前的局面上。
“冷静,冷静,不要随便怀疑自己人。”桑刚深呼吸了几下之后,将视线投在了单乌那一堆已经开始攀上城墙的修士们身上,而在这一队人马的身后,那些黑泥争先恐后地跳跃着,仍没有放弃对那些修士们的扑击之举。
“如果我现在调转方向,跟在单乌那队人马后头去抵挡那些蛮物,是不是能将局面稍稍挽回一些”桑刚盘算着,但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不,这样一来,我也就是一棵墙头草而已,根本不可能胜过单乌。”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将单乌彻底摁死在那些蛮物堆里”桑刚的心里闪过了这个念头,然后他斜眼看了一下西卡,又确定了一下珍荟楼里头的动静吃遍天似乎早已通过那珍荟楼的传送阵离开了这隧邺城,只留下了那一幢看起来安安静静如同鬼楼一样的珍荟楼,在那守护法阵之中若隐若现。
“我就该这样做”这个念头瞬间就变得斩钉截铁,甚至充满了一种不管不顾的味道。
“我早就该这样做了只要他死了,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桑刚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顺手一招,便带着自己的那些私兵们艰难地从那粘滞的灵力中下沉,落到了低空那些灵力正常的空白处。
“只有我自己最可靠。”桑刚看着那些已经翻过城头的修士,以及那正在城头之上指手画脚的单乌,已经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单乌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杀意,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