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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色,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画眉鸟的脖子似乎被狮子猫咬断了似的,两个翅膀无力地扑扇着,老夫人已经是一脸惨白,厉声吼道:“把这畜生捉住给我乱棍打死,我重重有赏!”
楚锦绣闻言登时脸色惨白,想要求饶只是看到老夫人那一脸厉色,哪还敢说话?眼看着几个粗使婆子一拥而上,把狮子猫堵在了角落里。
只是那狮子猫却是害怕了似的,不愿意束手就缚,几个婆子又忌惮着什么,不敢上前,登时被那狮子猫闯了出来,连带着一个婆子脸上都猫爪子划了一道。
半死不活的画眉鸟被狮子猫丢在了地上,赵紫连忙上前却见画眉鸟脖子上已经被咬了一个大洞,眼看着便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些年一直是赵紫照顾这画眉鸟,虽是现在不在梨香院里当差,可是每每楚清欢来请安的时候她也是会在廊下逗弄一会儿画眉鸟的,见到画眉鸟这般登时眼泪都出来了,“老夫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也是心头一酸,当时老太爷缠绵病榻,临死前却是吊着一口气把还是雏鸟儿的画眉鸟塞到了自己手里,说道:“留着它,当个念想,就当我还活着,给你画眉。”
老太爷和自己年轻时颇是恩爱,有画眉添香的乐趣,老夫人上了年纪却最是怀念往事,每每看到这画眉鸟便觉得老太爷还活着似的。
如今这画眉鸟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老夫人登时眼泪便流了出来,楚锦芙看着只觉得心疼,“还不快去请云剑英来瞧瞧!”
楚清欢闻言险些失笑,要是云剑英知道自己被楚锦芙当做了兽医,也不知该是如何郁闷呢。只是看着奄奄一息的画眉鸟,楚清欢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这厢老夫人如同有了主心骨似的,只是看着满院子乱窜的狮子猫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道:“还不给我把那畜生打死!”
眼见着老夫人动了真怒,几个粗使婆子哪里还敢疏忽?尤其是那个被狮子猫挠了一把的,更是一把揪住了猫尾巴,狠狠把狮子猫往地上一甩。
那狮子猫却是反应灵敏,四个小爪子着地竟是一个打滚又想要跑,它颇是有灵性一般,知道这几个婆子都要杀它,一下子便是蹿到了楚锦绣怀里,皮毛上沾着的画眉鸟的血和羽毛都落在了楚锦绣的衣服上。
见楚锦绣抱住了狮子猫,老夫人脸色登时又是一变,“还不来抓住这畜生?”
那狮子猫可怜兮兮地瞧着楚锦绣,可劲儿在楚锦绣胸前乱蹭,楚锦绣见状心中一软,低声道:“老夫人,这猫儿向来是乖顺的,定是有什么问题才会伤了您的画眉鸟的。何况,这画眉鸟并没有死,求您不要处罚它了,锦绣愿意念经拜佛为这画眉鸟求福。”
老夫人听到念经求佛脸色微微缓和,刚要开口却见那前去请云剑英的婆子跑来道:“老夫人,云公子不在家,小厮说是和二少爷出门喝酒去了。”
老夫人脸色闻言骤变,却又听见赵紫呜咽着道:“老夫人,画眉鸟怕是不行了。”
画眉鸟的眼皮慢慢往下垂着,翅膀也是再无力扑腾,老夫人还没接过手去,便已经是彻底没了动静。
“给我把那畜生乱棍打死,谁要是拦着,一并打死了去!”
楚锦绣脸色倏忽一变,那粗使婆子已经从她怀中抢走了那狮子猫,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麻袋,将那狮子猫往里面一丢,然后系好了麻袋便是一闷棍下去。
“喵呜……”狮子猫叫声凄厉,起初还在里面四处乱窜,可是后来却是连跑都没了气力,那麻袋也是慢慢透出了血色,只看得楚锦绣脸色惨白,秀美的额头上挂满了汗水。
楚锦芙似乎不忍心看似的,扭过了头去,只有老夫人气恼地瞪着,直到那麻袋里再不发出一声这才开口道:“把这东西给我丢出去,还有把这地面给我打扫干净,别留下一根杂毛。”
便是连给狮子猫收尸的机会也不留给楚锦绣。楚清欢看着赵紫哭成泪人似的,心底里却是无声一叹。
她们对一个扁毛的畜生如此感情,为何会对人却无动于衷?人心,真是不可测。
楚锦芙一路安慰着老夫人进了屋去,楚清欢撇开了众人去了四处乱走,不知多久抬起头一看却发现是到了风波阁。
风波阁,风波起。
前世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便是今生大夫人和楚锦绣也是想要算计自己,只是她看穿了逃过一劫罢了。
“师父怜你救你教你医术,却不是要你见死不救,害人性命的!”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是桂花酒的味道,甜而不腻,酒不醉人,只是楚清欢却没想到云剑英回来的这么快罢了。
“师兄可否告知我害了谁的性命?小妹愚钝,不知师兄所言何事。”
又是这般漫不经心,似乎全世界都没什么能入得了她的眼似的,云剑英不知道为何心里烧得厉害,似乎那酒劲儿全部发作了似的,登时吼道:“你还敢说,我刚才去梨香院,看到你那丫环正是要埋了那画眉鸟,那画眉鸟身上为何会有鱼腹草的味道?”
“师兄问我,我去问何人?这事,应当问梨香院的丫环才是。”倚栏而立,楚清欢看着远处的湖波荡漾,眼中却是波澜不惊。
“喂画眉鸟鱼腹草的正是你的丫环,这难道也是巧合?鱼腹草带着鱼腥味,若非如此那狮子猫何以无缘无故去捉那画眉鸟!”恼怒楚清欢背对着自己,云剑英硬是将她掰了过来,双手掐着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捏碎了似的。
楚清欢却是浑然不觉一般,“师兄既然知道,你为何不再问一句,看那众人中最伤心的却又是谁?”
云剑英脸色一变,却听楚清欢字字诛心道:“正是我那丫环,赵紫。”
双手蓦然一松,云剑英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像是一个恶魔,明明知道什么都是她做的,可是却什么证据也没有。
她说的没错,那众人之中最为伤心的便是那赵紫,神色没有半点作伪。那样一个人,怎么会狠心亲手杀了那画眉鸟呢?
“师兄,你口口声声仁义道德,这相府后院谁又是干净的?我不争不抢最后却不过是被她们陷害而已,让我仁人君子不动她们,那你不如先去告诉她们,可千万别得罪我,师兄你是知道的,我最是小心眼的不是?”
云剑英闻言又是后退一步,只觉得楚清欢神色狰狞,似乎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夜叉一般,周身都是杀气。
“你……”
“师兄不妨再去问问你的好朋友,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的手中又是死了多少人,沾染了多少血腥,有多少孤儿寡母正是因为他而经历着一幕幕人间悲剧,又有多少妻离子散都是他造成的!”
楚清欢步步紧逼,云剑英脑中酒意尽数去了,只是却被楚清欢步步紧逼,整个人都退到了那横栏处,嘴里胡乱道:“你,你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楚清欢冷声笑道:“这万里江山却不过是一家之私而已,这世人蝇营狗苟却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已,师兄你要做仁人志士我管不着,可是,我的事,也不用你来管!”
看着那决然离去的身影,云剑英尚带着一分醉意的眼眸却是瞬间清亮,带着十二分的无奈低声道:“我管不着,从来都是这样啊。”
楚清欢背倚在那立柱上,大口的喘着气,只觉得胸口因为那画眉鸟之死而抑郁的闷气全都撒了出来。
“师兄,你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路上的人,何必又来管我呢?”这样,也不过是自己的出气包罢了,何必如此呢?
你只知道那狮子猫是因为闻到了画眉鸟身上的鱼腹草的味道才会发疯的,却不知那真正的诱因却是因为画眉鸟脖子里挂着的一串红玉链子。
那是前几日老夫人得到的宝贝,瞧着欢喜便戴在了画眉鸟的脖子上,红玉雕琢成了一个个小鱼模样,画眉鸟一动便似有几条小鱼在羽毛里游泳一般。
狮子猫闻到了鱼腥味去扑了画眉鸟,可是最想要得到的却是那画眉鸟脖子里的红玉链子。
老夫人看那画眉鸟比人还重,那红玉链子也不比楚锦芙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差了那去。只是畜生到底是畜生,笼中之雀金玉加身本就是危险重重,她不过是巧加利用而已,到最后害了那画眉鸟性命的却也少不了老夫人。
画眉寻到楚清欢的时候却见楚清欢正在那荷塘旁的长短亭里坐着赏荷,荷花盛开的季节已然过去,湖面上飘零着几片残花,便是连这荷叶也隐约着枯萎之意。
“小姐,我听说老……”
楚清欢拦住了画眉的话,“这几日,你老实呆在院子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