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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溪看着那冰凉凉的面具,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想要笑,可是眼泪却是忍不住流淌了下来。
“慕言,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害怕,真的害怕离去,尽管之前这么想过,可是真的生死之际,却又是害怕的。
林慕言抓住了她的手,那一只小手冰凉凉的,让他有些心惊,他连忙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用他的脸温暖妻子的手。
“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林慕言低声道,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尽管当初夫人想要设计陷害他,他都从容应对,躲过了那一劫,可是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不然……”楚云溪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气力生这个孩子了,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离开了水的鱼,活不多久了。
“楚云溪,若你死了,这孩子我要她给你陪葬!”
明明是一张娃娃脸,白净的像是十多岁的少年郎似的,可是说出的话却是这般狠戾,便是产婆都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产妇怀的不是林大人的孩子呢。
常氏刚赶过来,却是听到这么一句,她不由骇然,自己这个女婿办出这事情来不是不可能,她……她连忙推门进去,带着的一丝冷风让产婆惊醒,“快,快去拿参片。”
常氏将林慕言拉走,只是良久之后才察觉出一丝异样,林慕言看着和平时不一样,好像……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常氏又是看了一眼,脸上不由带着几分惊讶。
他……眼前的这个人是林慕言?
常氏扶着柱子这才堪堪站住,为什么自己的女婿反倒是比云溪长得还要好看几分?这张娃娃脸,拿到哪里去不得是羡煞旁人?
其实楚云溪生产的并不怎么困难,只是前段时间她忧思甚重,以致于身体弱了些,力气有点小,所以这才闹出了问题。
林府喜得千金。常氏连忙回家,和楚思宁说了一番后,却是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我倒是觉得女婿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楚思宁看着老妻这般神神叨叨却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由笑了起来,“你也不好好交代一番,那边府上没有经年的老人,溪儿刚生产怕是都没人照顾。”
这喜讯早晚是要传到自己耳中的,并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常氏闻言不由一拍大腿,“可不是?看我竟是忘了,我这就去交代!”
薛金莲却是进了门来,朝着两位老人行了礼,“母亲不用着急,皇后娘娘已经让宫里的几位嬷嬷去照看四妹了的。”
常氏闻言不由一笑,薛金莲如今也是显了怀的,过段时间她们家也是要添丁的。
“你这些日子身体可还好?哪里不舒服就跟母亲说,琛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提及儿子,常氏有些心中不安。
琛儿就是个文臣,却是满九州地乱跑,如今北疆那边分明已经是和解了的。
北疆三州如今重新回到大周治下,便是那昔日的莫凉城,如今也回归了故土。北疆之事已经安稳了,便是孙延人昨日也回了京城,可是楚文琛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这让常氏不由更是担心,儿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怎么还没有个消息?
她明明是要安慰人,可是却是自己满是忧心,薛金莲不由宽慰道:“母亲放心,夫君他给我来了书信,如今他在江南之地,等过年的时候就差不多回来了的。”
过年的时候,那不还剩下不到一个月吗?常氏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好在楚云溪产后体虚,需要她照顾,不然只怕她光是因为担心儿子就要倒下了。
来回在林府和帽子胡同之间,常氏倒是消瘦了几分,只是看着女儿一点点恢复了神采,她倒是兴奋的很,腊月初八,她从帽子胡同往林府赶去。
食盒里还拎着八宝粥,那是她一大早晨起来熬制的,比厨房里的那些都用心的多。
只是刚到了林府,还没下马车就听到门前的喧哗声。
“东方朔你给我出来,你个不孝子,见到自己的嫡母竟是当缩头乌龟!”
看着临平侯夫人的瞬间,常氏脸色一变。如今的临平侯府不比当初,东方闵当初似乎因为秽乱而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到现在还关在里面。
临平侯夫妇不知道托了多少人,可是东方闵依旧被关在刑部大牢,不离不弃。
如今忽然间闹到女婿女儿府门上,口里还说什么东方朔,简直是不可理喻。
常氏本想着直接进去就是,她可没心情搭理临平侯夫人这个泼妇。
只是临平侯夫人却是不肯放过常氏,“楚二夫人,你给评评理,你的好女婿如今不认嫡母,这可于理不合的,你带我进去,我跟他讲理!”
常氏不明所以,“临平侯夫人这是哪里话,慕言姓林,临平侯府姓东方,怎么能扯到一起去?”她忽然间想起来东方朔究竟是谁,不由皱起了眉头,“侯府的二少爷当初不就是死了吗?怎么又关我们慕言什么事情,夫人可不要乱说,慕言如今深得皇上信任,诬陷当朝重臣,这罪名可是谁都当不起的。”
临平侯夫人没想到,便是常氏之前这么个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如今说话都是带着刺,她不由一恼,心想便是到了皇上面前自己也有话说。
她的闵儿可还指望着东方朔来救的,她怎么能放弃呢?临平侯夫人心一横,拉住常氏的手不松,“这究竟是不是不是你空口白牙说的算的,待我见到林慕言,就真……”
“夫人见我什么事?”林慕言忽然出现,临平侯夫人嘴上原本海硬,如今却是心中一慌,察觉到林慕言盯着自己的手,她连忙松开。
常氏解脱,林慕言却是迎了过来,“母亲先进去歇着,溪儿说是想念母亲的腊八粥的很。”提及楚云溪,林慕言脸上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
临平侯夫人看着刺眼,自己的儿子在刑部大牢里生死不明,东方朔这个庶子竟然敢这般公然在别人面前无视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东方朔,你正儿八经的母亲在这里,到别人面前喊得这么亲热?不过是个下不了蛋的母……”
“你说什么?”林慕言身形骤然一动,却是掐住了临平侯夫人的脖颈。
常氏见状顿时一慌,临平侯夫人不过是嘲讽云溪生了个女儿而已,可若真是出了人命关是,那……那可怎么才好?
临平侯府虽然不景气,可到底是侯爵,若是真的杀了临平侯夫人的话,常氏越想越是惊心,连忙劝道:“慕言,不要动手。”
林慕言的青铜面具自从那日摘下后便是再也没有用过,丢到哪里去了谁都不知道,只是那一张娃娃脸上带着几分杀机,越看越是让人觉得后怕不已。
林慕言松开了手,临平侯夫人却不觉得这是常氏规劝的结果,她反倒是觉得这是因为林慕言考虑到自己身份,所以才会有所忌惮的。
“竟然敢对我动手,反了你了,你父亲在侯府里等着你,跟我去见他。”现在她还用得着这林慕言,等回头闵儿从刑部大牢里出来,看她怎么收拾这林慕言,还有楚云溪!
林慕言脚下未动,他唇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旋即却是转身搀扶着常氏往里面去,“犯不着和这些人说话,母亲脚下慢点。”
临平侯夫人其实一直在小心打量着林慕言,看到他竟是撇下自己往府里去,她顿时着了急。
“东方朔,你怎么敢!”又是被人拦住了,临平侯夫人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气,“我要去告御状,状告你目无嫡母!”
孝文帝时,兵部侍郎目无嫡母,结果被参到了孝文帝御案前,革去了官职,永不录用。
礼法不可废,这是临平侯夫人的杀手锏,若非林慕言不肯退步,她也不会这般的。
只是林慕言闻言却是笑了笑,带着几分冷酷,“写好了折子记得送过来,我帮你送达天听。”
他浑不在意,似乎临平侯夫人的要挟之于他不过是隔靴搔痒而已,根本无关痛痒。
临平侯夫人的咒骂声渐行渐远,常氏却是心中有些担忧,临平侯夫人不会无缘无故来闹的,难道林慕言真的是临平侯府的那个已经去世的二少爷东方朔?
可是东方朔不是不良于行吗?而且,当初他们还都去了西凉狩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常氏只觉得自己一头雾水,只是这话要是直接问林慕言,她却又是问不出口,只能从女儿那试探一二。
谁知道云溪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娘,不管慕言是谁,他都是女儿的夫君,您的女婿,这一点就足够了。”
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