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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夜没有彻底的认祖归宗,起码他明确表示了自己是不会丢弃现在的这个名字的。
皇甫云芊知道,因为这个登基大典前不少朝臣进宫劝谏,可是姬凤夜却是作风强硬的很,他根本就不在乎。
“跪谏?那就跪着好了。”当时从乾清宫里传来这话的时候,跪谏的臣子们却是更加坚决,好,你不答应,那我就继续跪着,看谁能熬过谁!
到底是大冷天的,跪谏的十多个朝臣很快就冻得嘴唇发紫了,可是偏生还在坚持着。
有个甚至还哭泣了刚刚驾崩没几天的宣武帝。
这可不是你姬凤夜做八千岁的时候了,办什么事情都是恣意妄为,你要知道,现在你即将登基为帝,哪能什么事情都胡闹呀!
那天几个朝臣从早晨跪倒了中午,偏生大中午的还忽然间阴云密布,可是到了过了中午饭点,鹅毛大雪就下了下来。
几个臣子哪里料得到竟是这般天气,可是乾清宫里竟是没有半点松口,这些臣子面面相觑,最后却是看到了林慕言走了过来。
林慕言谁呀,新帝的心腹,当初新帝还是八千岁的时候便是锦衣卫的第二号人物,后来成了承恩侯的走狗,可是新帝却是没有任何芥蒂似的。
群臣心里明镜似的,这定是当初新帝留的一手呀,你以为自己收买了人家的心腹,其实人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千岁爷让我转告诸位大人,天冷了,别晕倒在皇宫里。”
这些个臣子跪了几个时辰,原本以为姬凤夜是心软了,如今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几乎昏了过去,什么叫别晕倒在皇宫里。
是不是晕倒过去,还要被丢出皇宫呀?
跪谏的其中有一个老臣子,当即问了出来。
若是旁人,早就神色软和了下来,可是林慕言何许人也,脸色丝毫未变。
“千岁爷说,明天便是登基大典,宫里有什么晦气的事情不好。”
林慕言说话就那个语调,再加上脸上又有个青铜面具,简直是能把人活活气死,那问话的老臣子顿时昏了过去。
几个一同跪谏的正是要搭把手,林慕言却是吩咐身后跟着的锦衣卫直接将那老臣子抬了起来,“将秦大人请回家里去。”
其余几个人几乎傻眼了,他们跪了几个时辰原本就是有些站不起身来,如今林慕言又是这么个手段雷霆的,简直和姬凤夜一般人物,他们这群臣子哪曾遇到过这般待遇,简直是惊呆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林慕言又是补充了一句,“秦大人既然伤着了,好生在家中养病便是,明天若是再出现什么差池,怕是面子上过不去。”
什么叫面子上过不去?这分明是说即使秦大人明天没事人似的,也别出现在新帝的登基大典上。
新帝这分明是动怒了!若是连新帝的登基大典都不能参加,只怕是这仕途也就是走到头了的。
几个臣子心底里顿时都动摇了,林慕言给姬凤夜回去禀告的时候,姬凤夜正在看什么,看到林慕言回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得笑,“怎么,走了?”
林慕言点了点头,“嗯,只是秦大人昏了过去。”
姬凤夜闻言一笑,却是收起了那书,上面的几个大字赫然露出,林慕言瞄了一眼赶紧收回了眼睛。
食谱大全,他倒是从来不知道,千岁爷忽然间这么有口舌之欲了。
姬凤夜似乎没看到林慕言那神色似的,只是眼中带着的几分讥诮却是怎么也都掩盖不了的。
皇甫云芊也多少听说了这跪谏之事,只是得知最后几个大臣闹得个灰头土脸而归简直是赔了夫人还折兵。
只是历朝历代,群臣跪谏莫不是最后为帝王退步,偏生姬凤夜这般强硬,这让皇甫云芊觉得姬凤夜实在是个不好对付的,只怕是回头有的这帮臣子苦头吃。
这样究竟好不好她不知道。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让几个跪谏臣子吃了瘪的姬凤夜却是被楚文琏要挟。
“二姐姐,你看看这凤冠多沉,他一点都不体谅你,做皇后多累,回头他还要美女如云,坐拥天下美人,你整天看着难道不心烦?不如跟我去南疆吧,南疆很是漂亮的,而且有趣的很,气候也很好,最适合在那里过日子了。”
楚清欢似乎有些心动,皇甫云芊觉得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偏生再退出去却也不是这个道理。
楚文琏看到皇甫云芊到来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公主殿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看二姐姐最近气色都差了许多,她真的该去休养休养的。”
楚文琏就是想要气姬凤夜,二姐姐是他的,凭什么姬凤夜这个野男人要出来抢夺,他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一个男人家,长这么漂亮有什么用!
皇甫云芊不知道怎么办了,她说什么都是错,姬凤夜是她堂兄不错,可是两个人真的不亲近呀!
这话自己万一说差了,那可就是追悔莫及了。到底不是自己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时候了,现在的皇帝可不是她父皇。她父皇已经葬在帝陵里了。
皇甫云芊求助似的看向了南宫默言,尽管南宫默言也向来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可那人到底是自己的丈夫,难道还能不管自己不成?
南宫默言没有抬眸,只是楚文琏打的什么算盘自己却是清楚的很,“自己一身黑皮,难道要你二姐姐也和你一样不成?”他是楚文琏的表兄,又是有军功傍身的,何况这是事实,楚文琏顿时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这分明是操练变黑了的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表哥明明知道却是跟自己为难?
姬凤夜闻言唇角微微翘起,一个没修炼成精的小子而已,还真想翻出自己的五指山,真是可笑得很。
皇甫云芊趁机也是告辞了,她不想参与到这里面去,姬凤夜到底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中间隔着这么多,她还是安安分分做自己的镇南公世子妃就好。
其实,皇甫云芊的日子的确是过得安稳,南宫默言没有给她添任何堵,即便是她现在身怀有孕,可是南宫默言却也是守着她,根本没有动任何心思。
只是皇甫云芊却觉得自己似乎没能走进南宫默言的心,并不是他不照顾自己,南宫默言对自己体贴入微,哪怕是她半夜忽然间惊醒打扰他休息,他都没有半分怨言。
可是他一直面色冷冷的,倒是南宫语嫣劝了自己一句,“我哥就是面冷心热的人,公主嫂子你别在意。”南宫语嫣从公主和嫂子中折衷,选了这么个名字,皇甫云芊反对无效,最后还是默认了南宫语嫣的叫法。
只是南宫语嫣最近似乎老是往外出,皇甫云芊想要问一句,可还没开口,南宫语嫣却是说道:“公主嫂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皇甫云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最后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养胎。
太医请平安脉的时候对自己说胎像很稳,让自己不必担忧,可是皇甫云芊却还是心中不安,南宫默言劝了她几句,皇甫云芊趁机提出了要求,“语嫣说你最是擅长吹箫,不如给我吹奏一首如何?”
其实这话并不是南宫语嫣给她说的,只是她当初在南宫默言的书房里看到了一支洞箫,紫竹箫,很是难得,皇甫云芊多少觉得南宫默言是擅长吹箫的。
她眼里有些雀跃,她希望能够拉近和丈夫之间的关系,如今父皇已经去世,皇祖母不知道为何又是回了灵山,京城里能给自己撑腰的人一个没有,除了丈夫,她再无其他依靠。
南宫默言看了她一眼,最后却是摇了摇头,“箫声凄凉,会影响你的情绪,等回头你生产后我再给你吹奏。”
皇甫云芊并不觉得这是南宫默言的搪塞之词,甚至觉得丈夫说的很是有理。
她点了点头,心中竟是几分期待,“好呀……”毕竟,南宫默言没有拒绝她,不是吗?
只是皇甫云芊却没有等到那一天。
宫里的太医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皇甫云芊的胎像一直很稳,可是为何生产的时候却是难产。
已经八个时辰过去了,产房里的皇甫云芊几乎耗尽了气力,她一直在听从这接生婆的吩咐,可是这孩子怎么都不想出来似的,她忽然间很是害怕。
害怕自己真的挨不过去。
“默言,默言……”几乎是最后的力气了,皇甫云芊在呼喊着,门外没有回应,她觉得自己是被丈夫放弃了的。
可是下一刻,南宫默言却是推门而入。
他脸上似乎带着几分焦急之色,皇甫云芊觉得,眼前的男人,让自己为他生儿育女的男人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他的感情隐藏的太深,所以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