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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苏绾即刻迎了上来,“小姐楚锦绣死了。”
楚清欢原本以为自己会兴奋,可是听到苏绾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心情平静的很。
皇甫云芊破坏了自己的心情,还是因为早就知道了楚锦绣的结局,而且这结局是自己一手设计的,所以才会平静呢?
“怎么死的?”
苏绾也察觉到楚清欢的平静,低声说道:“对外声称是恶疾发作病死的,只是听说今天三皇子府里头处死了几个侍卫。”
楚清欢一阵恶寒,看来皇甫殊这次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了。
不过倒是可怜了那几个侍卫,因为那坏了的牡丹而死,可终究也算是牡丹花下死的。
看楚清欢神色平静,苏绾不由问道:“小姐,如今楚锦绣死了,那侍书怎么处置?”
老是握在自己手中,却也不是那么个办法。
“打发她去找周妈妈,然后一起离开京城吧。”
苏绾闻言一惊,离开京城?那是小姐留给自己的最后的退路,难道现在不打算要了吗?
只是看楚清欢意兴阑珊,苏绾却是什么都没问出口。
三皇子府,看着几乎没了人形的楚锦绣,皇甫殊脸上满是冷酷无情,“烧了。”
贴身心腹听到这话不由愣在了那里,殿下这段时日究竟做了什么,他清楚的很,可是楚锦绣到底是三皇子妃,若是一把火挫骨扬灰,又该怎么对宫里交代?
只是再看主子却是离开了。看了眼被折磨的已经没了没有一块完整肌肤的楚锦绣,心腹不由浑身一寒。
“殿下,姐姐怎么就去了?妾身还没来得及为她侍药……”
刘凝芝泪水来的现成,皇甫殊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凉的。
“回去。”
刘凝芝愣了一下,“殿下,妾身和姐姐姐妹一场,说什么也要送她一程。”
皇甫殊笑着看她说完,“进不进去随你,不过芝儿,你别后悔。”
刘凝芝看着缓缓离去的人,脚步停在了那里。
她原本是打算看楚锦绣的笑话的。楚锦绣死去,三皇子妃的位置自己手到擒来,自然是要对那女人冷嘲热讽一番的,只是皇甫殊的态度让她犹豫了。
“殿下……”刘凝芝追了上去,刚想要表明自己的心迹,却是听到砰然的轰炸声,她连忙回头望去,却见楚锦绣的院子却是走了水。
“怎么了,芝儿?”
右手挑住了刘凝芝的下颌,皇甫殊眼中倒映着满满的火光,只看得刘凝芝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殿下,姐姐的院子走……走水了。”
皇甫殊微微一笑,“她身患恶疾不宜停尸,回头给她建一个衣冠冢就是了,后院里的事情,你做主。”
刘凝芝浑浑噩噩地点头,却不知何时皇甫殊已经离开了。
“小姐,小姐,我们也快些走吧?”
刘凝芝听到丫环的呼唤声,慢慢醒过神来,“冬草,你说楚锦绣死了,为什么我却一点不高兴呢?”
不但不高兴,她甚至在害怕。
只是刘凝芝却是忘了,她身边的丫环向来是愚笨又长得平实的,冬草却又是哪里懂得主子的话里深藏的含义?
“小姐和王妃到底是姐妹一场,自然是为她难过的。”
刘凝芝听到这解释不由笑了起来,冬草见状不由一惊,“小姐,奴婢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你说的很好。”刘凝芝笑着道。
她要的就是这个说辞。
只是,明明是自己一心一意要嫁给皇甫殊的,为何现在竟然有兔死狐悲之感?
不会的,不会的!刘凝芝安慰自己,她不是楚锦绣,有个犯臣的父亲,她现在有爹爹撑腰,何况皇甫殊不是说了吗?往后后院里的事情由自己做主。
除了三皇子妃这个正儿八经的名号,自己岂不是什么都有了?
刘凝芝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身后楚锦绣生前住的院子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三皇子妃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三皇子伤心不已,卧病不起,府里的事情都是由侧妃刘氏一手打理。
因为天气炎热,又加上北疆战事,卧病的三皇子自请处置三皇子妃的葬礼,太子皇甫镜拗不过他,只好让他简单处置了这葬仪。
就在葬礼结束那日,北疆再度传来消息。
一喜一悲。
“孙将军亲自指挥战事,拿下了忻州,可是却不想突厥竟是殊死反抗,派人偷偷潜入了兰州,五皇子和宋成平没预想到,竟是将兰州丢了。”
朝堂上很是一番热闹,宋江元安稳的站在那里,似乎丢弃城池的人不是他儿子一般。
“殿下,虽然兰州丢失,可是如今有孙将军和五皇子他们腹背夹击,相信收复兰州指日可待。”
监国的太子尚未说话,承恩侯却是笑了起来,“秋大人这话说的,那为何不想想孙将军如今也是腹黑受敌,赵杨可从来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忻州北面可是突厥几十万人!”
承恩侯原本早已经是安养天年,可是这段时日来却是朝堂上活跃的很,一时间风头无二,甚至在六部安插了不少人手。
头发灰白的秋大人听到这话想要据理力争,可是却是被人拦住了。
承恩侯得意地看了眼众人,而后目光直直落在了宋江元身上。定国公不曾上朝,不然这次定能够把他一起拖下水的。
“安平侯,令郎这次失察,竟是丢了兰州,安平侯说乳钙该如何是好?”
若是承恩侯屁股上长着尾巴,现在估计都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只是宋江元却是淡淡地迎了上去,不卑不吭道:“承恩侯不曾率兵打仗,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殿下,臣不在北疆,不敢妄议孙将军排兵布阵,还望殿下见谅。”
宋江元话虽然很平,却是直接戳到了承恩侯的脊梁骨。
你一个外戚上位的,有什么能耐胡说八道?军情之类的你却又是懂得几分,就胡说八道?他宋江元即使是承蒙父荫,可是也是几十年的军功积攒下来的,朝堂上说得过去的,你一个不懂军事的又瞎掺和什么?
宋江元最后一句却是摆明了不想参与这场战事的议论,直接对上了皇甫镜。
承恩侯这段日子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奉承,听到宋江元竟嘲讽自己,顿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宋江元,你大逆不道!”
皇甫镜原本想岔开这话题,哪料到承恩侯竟是脾气一下子上来,他现在根本来不及阻拦,只是听到外祖父说这句话时,皇甫镜却是脸色骤然一变。
“承恩侯此言差矣,安平侯句句在理,却又是哪里大逆不道?倒是承恩侯,殿下,老臣有事启奏。”
谁也没想到左都御史太史原竟是忽然间开口,承恩侯顿时横眉怒目,“如今议论北疆军情,太史大人有什么谏言回头再说。”
他怒气冲冲,可是却哪里吓得住太史原,他可是连诏狱都进过的人,“承恩侯,攘外必先安内,京城不稳,北疆谈何稳定?殿下,前些日子承恩侯府小小的车夫竟然是在闹市之中滋事,扬言便是要人性命,顺天府和锦衣卫将双方都羁押在案,可是承恩侯却是仗着权势大摇大摆将其车夫带走,京城现在议论纷纷,还望殿下明鉴。朝堂不安,北疆战士浴血奋战,岂不是脊背生寒?”
太史原向来有铁胆御史之称,从来直谏敢言,便是姬凤夜气焰最盛之时却也不曾动他三分,承恩侯动了姬凤夜原本想要太史原说姬凤夜几条罪状,却不想这向来直言的左都御史竟是一言不发,在朝廷上忽然间缄默了似的,今日突然发难,竟是让他措手不及。
朝堂上顿时沸腾起来,这段时日被承恩侯打压的一应朝臣莫不是交头接耳,却也不说,只是看皇甫镜怎么处理。
一面是外祖父气焰嚣张,一面是一片丹心的太史原。
承恩侯原本要开口,只是却又是忽然间闭嘴,他倒是要知道,自己这个外孙会如何对待自己这个外祖父!
“太史大人所言属实?”皇甫镜脸色沉沉,却是也看不出什么。
那太史原却是毫不畏惧,“京城百姓当日有目共睹,那小商贩从顺天府出来后竟是接连遭到了三次截杀,若非是有人保护,只怕是早已经命丧黄泉。他担惊受怕,最后实在是受不住才去了我府门前告状。”
皇甫镜闻言目光骤然落在了承恩侯身上,犀利犹如冷箭,这让承恩侯瑟缩了一下。
一群废物,一个小小商贩竟是到现在都没解决!只是他心中再怎么埋怨,现在却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看着太史原那桀骜的模样,承恩侯恨不得把他推出去砍了脑袋。
“承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