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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叫你过去,是为的什么?咱们不说,还真当咱们是傻子了?”
小米阴郁的脸色被黑暗隐藏了,她察觉到身边的丽娘又向外挪了挪,冷笑一声道:“你就是什么好鸟了?旁人送给老爷做妾的,却被夫人打发了来做了丫鬟”
柳芽抬起头,黑暗中看不到小米和五妮儿的脸,却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剑拔弩张,她小声道:“大家都少说两句吧。”
小米却像是来了瘾头,调转枪头对准了柳芽:“你别老装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当初不就因为少爷房里的小丫鬟几乎被你活活打死,夫人才要把你卖了么?若不是赶上小姐回府,这时候你在哪里还不知道了。”
丽娘忽地扑哧一笑,她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像是悬浮在空中的一片柳絮,飘飘荡荡地不知从何处飞来:“既然小米姐姐这么清楚大家的底细,那我就自己招了吧,我本来是童养媳,那倒霉催的却生病死了,结果我那狠心的公婆便要把我卖到窑子,我自己跑了出来,自卖到了侯府,怎么样?很精彩吧?”
五妮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其他几个丫鬟默不作声,五妮儿一边哭,一边道:“谁也没比谁好上多少,何必又瞧不起旁人,老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丽娘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谁瞧不起你了?都是你自己没事瞎琢磨。”
五妮儿一顿,哭哭啼啼地道:“你老是向着柳芽说话。”
丽娘不耐烦地道:“你不也每天和小米一起么?”
小米突地嗤笑一声:“她哪里看得上我,她是想借着我讨好夫人罢了。”
五妮儿抽噎道:“你们根本没有尝过被人送来送去是什么滋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到老头子手里,自然是能快活一时便是一时了。”
几个人都不说话,心里都在想,能快活一时,便是一时么?
屋子外面突然想起了一声惨叫,几个少女同时一惊,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凄厉可怖,就听到一个男子阴森地声音,像是下水沟里的臭水泼到了脸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反胃:“叫你奴大欺主,给主子做的衣服也敢私自瞒下?”
接着是皮鞭抽动的声音,又有板子打在肉上的扑扑声,配合着一声声的惨叫,真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行刑的男子每打上几下,便骂上几句,全是忤逆犯上目中无主的罪行。
几个丫鬟听的胆战心惊,加上屋子里漆黑一片,又滴水未进,不知道谁率先哭了起来,余下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抽泣起来。
这几个丫鬟也都是七窍玲珑心,若是平日里,自然听的出外面的指桑骂槐敲打之意,只是眼下本就心惊肉跳,骤然听到外面的哭喊声,却感同身受,像是到了无间地狱一般。
外面也不知道责打了多久,那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到得后来,只偶尔响起几声细小的呻吟,另外一个沉闷的声音问道:“大管家,里面还有几个怎么办?”
那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像是催命的阎王一般:“怎么办?送些食水过去,吃饱了送她们上路。”
五妮儿再也受不了了,嗷的一声尖叫,冲到了对面,生生挤进了柳芽和丽娘中间,瑟缩着身子,喃喃道:“我好怕,我好怕啊。”
柳芽和丽娘也是吓得不轻,小米小声地抽噎起来:“娘,娘,我不要伺候大小姐了,好吓人啊。”说完这句,又自我否定道:“不行,弟弟的病还要抓药,可是我好怕啊。”
丽娘胆子终究大些,她颤抖着声音道:“怕,怕什么,大不了一刀两断,十八年后老娘就做了小姐了。”
柳芽扑哧一笑,她轻声道:“做小姐又有什么好的,像是大小姐那样,侯爷夫人不待见,又要学规矩,日子哪里有咱们轻松?”
两个人说说话,那股让人恐惧的气氛渐渐的淡去了,小米和五妮儿也停止了抽泣,凝神听着她们说话。
丽娘叹了口气道:“要我说,小姐真是个好人,以前在那家,别说新衣服了,打骂都是家常便饭一般。”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一百五十章 果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啊第一百五十章 果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啊
柳芽轻叹一声,“我虽然不是家生子,却也是自幼进府,受规矩的时间比你们长多了,平日里,咱们行事未免太过了,若是换了旁的主子,怕早被打杀出去了。”
虽然知道柳芽看不见,小米还是点了点头,有些羞愧地道:“是啊,我是因为夫人嘱咐过了,莫要叫小姐日子过的太舒心,却也惯纵了你们,说不得回去以后,要好好教教你们规矩了。”
几个丫鬟都起了忏悔之心,就听得门吱嘎一声响,门缝里透进了一束光,五妮儿率先抬起头,又被光刺激的低下了头,就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那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主子赏给你们的,赶紧吃,吃饱了好上路。”
话罢,砰的一声,门再次被关上了,几个丫鬟被吓的肝胆俱裂,抱头痛哭起来。
顾远南买了针线回来,因不知道顾盼需要什么样的线,便每样都寻了点,却是包了满满一大包,背在身后,活像是要去逃难一般。
回到了府中,顾年见了他这副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把几个丫鬟的对话复述了一遍,顾远南若有所思,半晌,淡淡地道:“如果这几个丫鬟是从外面买的,却比家生子好办多了,她们既然真有了悔悟之心,便暂且留下来看看,若是依然如此,我就替表小姐早早打发了她们。”
顾年低声应是,又问道:“那是不是把她们放出来?”
顾远南面色一正,凛然道:“等表妹回府时再放她们出来,每天送上一餐即可,最好是稀饭寡水,饿不死即可。”
顾年一一应了,见已经到了少爷的院子,便停了脚步。
顾远南踏进院子,抬头一看,不禁一怔,院子里的老树上被顾盼栓了根绳子,系到了另外一边的屋檐下。
上面挂了满满一排他的袍子,因他素来喜净,却是偏好青色白色,此时看去,青白交替,却觉得十分爽气。
顾远南慢慢走到了衣服旁,见那衣服下方积了一摊水,衣服却已经半干了,知晓顾盼怕是待他一出门,就开始动手了,心里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这个小妹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怜啊。
顾远南情不自禁地唤道:“小妹,小妹”
却没人应他,顾远南奇怪地迈步向屋子里行去,难道这个小妹子累的睡着了?
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却没有顾盼的身影,顾远南登时急了,一边高声唤道:“顾年”一边向外行去,却险些与提着食盒的顾盼撞了正着。
顾远南忙伸出手稳住了她,狐疑地看向她手里的食盒,顾盼嘿嘿一乐道:“我洗完了衣服,看着快到中午了,就去灶上做了午饭给你。”
顾远南摸了摸她的额头,看上面一排汗珠,心疼地道:“你是来表哥家里做客的,怎么搞得跟丫鬟似的。”
顾盼腼腆的一笑,却不回答他,指着院子里的桌子问道:“把饭摆在外面吃可好?”
顾远南环视一圈,笑道:“也好,等我把桌子搬到树下面,那里阴凉些。”
话罢,他卷起袖子,抬起那张方桌,顾盼瞄了两眼,把食盒轻轻放在地上,跑过去一手一个,提起了两把椅子。
顾远南放下桌子,回头就看到顾盼一步一挪的样子,登时叫唤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歇一会儿。”
连忙上前接过顾盼手里的椅子,顾盼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笑道:“以前贺大娘就笑话我,天生劳碌命。”
话一出口,顾盼微微一怔,顾远南接口问道:“贺大娘是谁?”
顾盼细细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到了唇边,轻轻的消逝在了风里:“是我的恩人。”
顾远南自是没有听清,低头摆弄着两把椅子,顾盼已经打定主意,待吃了饭,便把贺大娘的事情和表哥好生说说,对了,还有涟姐,也要表哥打探一下才是。
顾盼突然觉得心情开朗起来,似乎一直压在心上的大山就这么轻松的被搬走了。
顾盼见桌椅都摆放妥当了,蹦蹦跳跳的去提起了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食盒,食物的香气汹涌地涌了出来,顾远南探头去看,见里面放了四碟菜,一碟酱香肘子,一盘香椿豆腐,又有一盘椒香茄子和一份油焖大虾。
顾盼笑道:“刚巧有人送了些海物,我见这东西还新鲜着,便做了一份,只是以前没有做过,第一次做,却不知道味道如何。”
顾远南见那大虾红艳异常,全须全尾地沿着盘子的边摆放了一圈,中间放了一小青瓷碟子的生抽,颜色鲜亮。
顾远南登时胃口大开,忍不住便伸手抓了一只沾了酱料丢到了嘴巴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