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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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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肉吃,我也情愿。”【但恐肉骚臭,吃不得。】那马氏连忙拉起毛氏,道:“好奶奶,你待我恩典还少么?我肯坏你的好事?你只管放心。我要泄露了你的事,不逢好死。我去,你只管放心取乐。”就假意要走。毛氏又拉住,道:“好姨娘,你虽这样可怜我,我到底不放心。须得你也同他弄弄,我才信得过。”咐耳在上,道:“他的本事比老爷强几十倍呢,弄得快活到心眼儿里头去,你试试看。”马氏道:“这如何行得?我不说就是了。”那毛氏又跪下去,道:“好姨娘,你不依,是不肯可怜我了。我跪着,看你可过得意去。”马氏见他这样下气,又见那苟雄也精光着跪在旁边,只是叩头,腰问那活又粗又长,紫威威,沉甸甸,好不怕人,心爱得了不得,忍不住笑吟吟的道:“奶奶,你请起来,再做商量。”毛氏见他口软,站起,向苟雄道:“你还不谢姨娘呢。”那苟雄磕了个头,爬起,大胆上前,一把抱住,放在条春凳上,就去脱裤。马氏口中道:“我不消你,留着精神服事奶奶罢。”说着,已被他褪下,弄了进去。
  苟雄尽力弄了有一个时辰,马氏丢了数次,他癫簸哼唧,淫声浪语,连毛氏都看得肉麻起来。弄完了,马氏觉得与阮大铖大不相同,方知这窍中竟有如此妙境。大家穿衣回去,此后毛氏拣上好衣锦常常送与马氏。谁知那苟雄他虽蒙奶奶抬爱,不过只图他的赏赐。见毛氏个老婆子,脸上许多皱褶,头毛也花白了。脱光了时,两个乳如两个晒干了的蝙蝠茄,个阴户塌了下去,盖了上一块大骨头,且自小肚之下两腿凹中一片黑毛,如落腮胡子一般,【这才真是毛氏。】不但一点趣没有,又甚是难看。有一个《驻云飞》道他那阴户的好笑,怎见得:
  口似荷包,皱摺攒围缝条。皮闭羊肠道,毛护风流窍。【噫】两足大分跷,愈增丑笑。好似那掉齿老翁,张口无声叫,他尚自假做风骚股战摇。
  请想这个样子,同他还有些甚么乐趣,不意遇了马氏,又年少,又风骚,欢喜无限。马氏三十多岁,乍遇了这件宝贝,一心扑着他,两人十分十分恩爱,常常偷空就干,倒把毛氏撇开。二人恐毛氏吃醋,商议想要逃走。有一调《西江月》说他二人道:
  夫主防身健仆,东君闺内韶客。私欢栽就两情浓,真是雄鸡雌凤。认道良缘辐辏,那知主仆私通。此身已陷淤泥中,还道信人情重。
  马氏将所有细软都陆续转了与他,做同逃之计。不想阮大铖因郏氏死了,无处去寻乐地,时常在他房中。马氏甚是碍眼,故此劝他奸了花氏,使他二人情热,他好得便抽身,所以力成其事。花氏那日同公公弄了一下之后,爱奴虽夜夜进来伴他同宿,花氏也不好向他说得。那阮大铖隔三五日到花氏房中,支开丫头就弄一下。花氏也被他弄过推辞不得,只得依从。虽然多次,阮大铖心里固然爱他年小标致,但交合之时,他从无欢颜相对,古古板板,像无可奈何样子,故阮人铖不甚真欢喜。你道何故?花氏一则嫌他年老不济事,二是无可奈何从顺的。况且又有爱奴这样个精壮宠奴,所以他与阮大铖干事,不过如应差而已。
  一日,阮大铖往亲戚家吃戏酒,五鼓方归。小厮打着灯笼到上房,迳到马氏房中来。黑魆魆的,以为都睡熟了。自已接过灯笼,命小厮出去。他进到房内,见房门大开。到房中掀开帐子一看,不见有人。叫了两声,也不见答应,心中甚是疑惑。走到那边,见丫头酒气冲人,呼呼大睡。摇醒了,问道:“你姨娘呢?”丫头揉了揉眼晴,答道:“在床上睡觉呢。”【情景逼真,是顺口语。】阮大铖道:“在那里?何尝在床上?”丫头还矇矇戆戆的道:“想是到奶奶上边去罢。”【妙。是日间的语惯了,不觉说出。的是个蠢小丫头。】阮大铖大怒,夹脸两个嘴巴,道:“半夜三更到上头做甚么去?你还胡说。”那丫头被这两下才打得醒过来,道:“昨晚点灯时,姨娘强着赏了我两碗酒吃。我醉了来睡觉,不知姨娘在那里?”阮大铖复又到马氏房中,见桌上放着只蜡台,点灼了,开了箱木一看,都是空空如也,毫无所有,知他是拐带逃走。叫那丫头来,问道:“他既逃走,你可有不知道的?你实说,他同谁有奸?跟谁去了?”那丫头道:“我不知甚么叫做奸?【妙极。是无知小丫头语。】他往里去,又不曾告诉我,我那里知道了?”【更妙。如听得一个小丫头说蠢话。】阮大铖越怒,上前打了几拳,踢了几脚。那丫头大喊大哭,疼得满地打滚,道:“腿在他身上,他走了,我如何晓得?我要知道,我也去了。”【妙妙,愈答愈奇。我也去了,不知他去作何事。】阮大铖更怒,揪过头发,又踢打了一顿,道:“你快说,不然我打死你。”丫头怪叫道:“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与我甚么相干?我每常只见苟雄常来屋里,姨娘就把我倒扣在那边。我间或看见他腰里塞些东西出去,别的我不知道。”
  此时毛氏同众妾听见吵闹,都起身走来。毛氏听见这些说话,暗暗吃惊叫苦,生怕阮大铖处治苟雄。阮大铖叫上夜仆妇下去叫那一个管事的家人庞周利来,吩咐道:【毛氏何幸,苟雄始去,而傍州例之。家人即现乐哉。】“看苟雄在那里,叫了来。”庞周利去了一会,来回道:“苟雄反锁着门,小的拧开看时,房中一空,大约逃走了。”阮大铖知是他拐去了,心中痛恨。要报官缉拿,又怕马氏说出他偷媳妇的话来,只得暗恨忍住。惟独毛氏更咬牙切齿,恨这马氏把他一个活心肝生生的摘了去。
  再说爱奴一夜同花氏睡着讲闲话,忽然想起郏氏的事,向他道:“你道大奶奶这淫妇该杀不该杀?我动那一夜,听得他向二相公说老爷那老禽兽同他也是厚间。这没廉耻的淫妇,公公媳妇也做这样的事。就是骚极了,宁可偷别人也不肯偷公公。”花氏听了,暗想道,倒是老爷奸我的话不曾告诉他。若他知道,把我也看得不值钱了。这夜两人高兴了一番,正然睡熟。花氏梦中忽然一惊跳起,爱奴也惊醒,忙一把抱住,道:“你怎么了?” 花氏定了半晌,方说道:“我梦见姆姆房中那丫头,一身鲜血,来向我索命。骂我说不是我私通了你,如何得害了二相公同姆姆。因你杀了他两人,故此才又杀了他。你的一死不消说,连我也放不过。我再三求告他,他决不肯放。向我身上一扑,一惊醒来,魂都几乎吓掉了。”爱奴听说,心中也有几分害怕。只得勉强安慰他道:“这是心上梦,理他做甚么?” 口虽如此说,心下未免怀着鬼胎。那花氏日间间或陪公公,夜里每宿伴爱奴。过了数月,竟怀了孕,也不知是那一个的种。渐渐丰肚。那花氏要把公公奸他的话说与爱奴,或商量出个法子来,竟往阮大铖身上一推,谅阮大铖自然替他想法。
  花氏因前爱奴说郏氏的话,他硬口怕羞,不肯说出。但向爱奴道:“这怎么处?若露了出来,就不好了。”那爱奴问他要了几钱银子,寻了些打胎药来。吃了数剂,毫无效验。爱奴道:“如今没法了,只有逃走一着。他一个官宦人家媳妇跟家人走出,决不好报官访拿。苟雄同马六姨不是样子么?我同你到他乡外府做一对夫妻过日子去罢。连丫头也带了去,万不得巳卖了他,做盘缠也好。”花氏一来无可奈何,二来他心中实爱爱奴,憎嫌公公老了,便依从他。问那丫头,丫头恐主母走了,追问他起来,可有不知情的?也情愿同去。遂将细软打了两个大包,爱奴背了一个,丫头背了一个。花氏包了头,穿了丫头的布衣裙,三人悄悄开门而去。
  次早,管门的人来开大门,见重门洞开,吃了一惊。走了进来,层层门都开着。见花氏的房门也大开,叫了两声,不见人影。入内一看,见满地旧衣服,东西撂得乱三搅四,主婢二人都不见了,忙上去回了阮大铖。阮大铖又吃一惊,命查。家人说爱奴也走了。阮大铖虽知是他拐了去,但家奴拐去儿妇,说不出来,只暗暗通知了亲家。
  这花氏的父亲花知县也是个在闲乡宦,听得乃爱演了红拂记,可还说得出一句话来?当年司马懿假瞎,他也只好假聋罢了。可笑这阮大铖奉承魏珰,做了多少恶事,富贵二字不曾图得一件。积作得一个正妻,两个儿媳妇,两个美妾,一个爱女,都报应做出这等好事。他不但不知警省改过,心肠愈丑愈辣,后来便见。
  且说那爱奴同花氏并丫头偷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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