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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 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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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个追一个躲一个护,在茵茵草地上纵马笑闹着——
  “权儿这性格,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喔。。。腹黑!对!你个腹黑的小碧眼儿!”孙策终于抓到二弟,胡乱替他抹着眼泪、鼻涕、口水,真真搞成一个花脸,只有一双碧色的小眼眸亮亮晶晶,澄澈干净。
  “。。。有你这样说弟弟的吗?”周瑜不忍那肉呼呼的包子小脸再遭毒手,一把抱过来就着溪水轻柔地给孙权洗脸。
  “小小年纪倒是一包子心眼,怪不得爹要给你取字‘仲谋’。”孙策也坐到溪边,手伸到清凉溪水里洗了洗。
  孙权正欲贴近水面看倒影,听到这么一句,马上来了精神,兴致盎然地问道:
  “哥,爹已经为我取好字了吗?你刚才说是‘仲什么’?”
  
  “喔,是‘仲谋’,只等爹有空回来为你戴冠行礼了。”
  
  仲谋——孙权在心里默默呢喃,映着茵茵芳草的眸子里充满了仿佛能射透苍穹美好期许。
  嗯,只等爹回来… …
  那日早春的骄阳肆意烂漫,刚刚染绿的山坡上溪水潺潺,憧憬着自己能提前戴冠取字的孙权远没有想到仅是几日之隔,可以无忧无虑肆意胡闹的童年就草草结束了,自己成为了孙仲谋,而那理应为自己戴冠之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初平二年(191年)四月,斩杀华雄,大破董卓的破虏将、豫州刺史、乌程侯孙坚在征讨荆州、攻打刘表一战中中了黄祖埋伏卒于岘山。
  
  孙权领着弟妹同孙氏族人候于停丧殿外,行殓奠礼,他不时地望望身着缟素跪于殿内主丧位的大哥已然沉默数日,还有那为父上的丧事奔波操劳的公瑾哥哥,亦同样沉默地一力承办着本应由孙家长子操持的礼仪,他知道两位哥哥均是几日未睡,却不约而同地绷直了脊背,强忍着悲伤疲惫冷静处事。
  
  直到数年之后还有孙氏族人口口相传,说当日先主公的丧礼上少主居然一直都没有落泪,果然是生就的王者心肠。但孩子的感受比大人敏锐也直接,彼时的孙权早已被大哥身上弥漫的悲伤压迫得喘息不得,他跪在灵前放声大恸,甚至不顾礼仪,扑到棺椁前顿足号啕——小小的八岁男子汉抛下了所有矜持羞耻,连带着哥哥的份将孙氏的苦痛悲愤一并展示在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文台将军,杀青了。。。




☆、第七章、拥抱无奈,只有遥遥

  
  已近夜半的大江边,两个全身缟素的少年并肩而立,一轮圆月当空,银辉挥洒大地:长江如巨剑一般划破大地的胸膛,直向东淘尽不计其数的浪花。
  
  孙策挥手将上好的花雕倒进奔流的江水,几条白绢从他腰际悠悠随江风飘荡,身边熟悉的温软嗓音沙哑低沉地念着诗句,合着苦涩浓重的古琴音律——
  “痛饮从来别有肠,何处吾乡
  笑醉随君三万场,不数离殇。”
  
  琴音如杜鹃啼血,狂歌痛饮,风萧萧而起,蔓延大江两边的万倾芦苇一片银白,瑟瑟芦花间尽是浓重的难以化解的悲戚。
  
  那一夜,两个少年毫不节制地对月相酌,像是赌气般竞相仰头灌酒,一坛解决掉就再开一坛,不知不觉间两人脚下已摆着一排空酒坛,直至月上中天,尚有一丝清明的孙策方抱起烂醉的少年打马踏上归程。
  
  周府少主的卧房里,孙策屏退了一干内侍,独自坐在窗前案边等待刚刚煮好的醒酒茶慢慢变得温凉,不时回望一□侧榻上睡得不甚安然的少年,轩窗外的庭园月色早已湮没,天地间一片烟雨蒙蒙,淅淅沥沥之中,时间悄然流逝。
  
  待得片刻,孙策轻轻取过暖壶往面前杯子里倒出一盏热茶,手指沾上点点杯底水迹,就着朦朦胧胧的烛火,在案上仔仔细细地写起字来——
  先写一个“五”字,再接一个扁扁的“口”,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终是下定决心般一丝不苟地写下“喜欢”二字,竟是自己向来不擅长的规规整整、雕笔画钩的小楷,待专注地写好最后一个“你”字,孙策眼睫的笑容渐渐舒展开来,可嘴角的苦涩却越来越浓重——这茶香温存的一笔一划昭然若揭了自己对他无可排解的、远比温柔更为深远绵长的真挚感情,却偏偏在这悲从中来猝不及防的无奈如此的雨夜无比清晰了出来。
  
  微叹了一口气,孙策做到榻上,轻柔地拉起熟睡的少年揽进怀里,抬手取过已凉得温凉的香茶一口一口地小心喂他,待到茶杯见底,方俯身将怀里人安置在榻上,替他紧了紧身上柔软的薄衾,眸色落寞地摸出怀里那犹带了自己体温的勾玉放至枕边,上方书着的“伯符”二字映着烛光清晰依然——孙策慢慢起身退开,默默地关起了轩窗、吹熄了烛火,一路行至门前方停了片刻,却终是没有回头,只悄然,掩门而去。
  
  天色大亮时,孙策已经离开了舒城,护送孙坚灵柩举家迁往吴郡。
  
  ————————————————————
  
  正是春寒料峭的季节,周瑜在宿醉的昏沉与凉意的侵袭中辗转反侧,直到日上三竿才好不容易醒来,身边被褥已经冰冷,同塌而眠的痕迹犹在,却再也寻不到那方温暖,睡塌一侧的书案上水渍已干,徒留一缕茶香——
  周瑜勉力推开案前轩窗,时常追逐迷藏的暮风古榕下空空荡荡,只有静静躺在枕边的小小勾玉,入手微凉… …周瑜轻轻婆娑那清晰的“伯符”二字,目光寂寥——伯符,为何,你就不能也听我说一句:你还有我… …
  
  这年的春天舒城总是笼罩着绵绵细雨,日子无比惨淡地滑过,周府后花园里的芳草寂寞地疯长,海棠和月季花都闷闷地沐浴着春阳。缠绵病榻多年的周老夫人悄然逝去,同孙坚中伏一样:现实再度残酷的与历史重合。整个府宅沉默在一片静默的哀伤之中。
  直到人间芳菲将尽,年少的周府当家人仍是在七零八落地病着,少主的这场伤寒起势凶猛突然令人猝不及防,周府上下俱是胆战心惊,下人小心的伺候、吕蒙总是懂事地伫立门前静候吩咐,管家大伯更是寻遍各种良药补品,无奈,那声声沉闷咳嗽每夜仍是如约而至,伤痛犹如抽丝剥茧般缓慢难愈,周瑜夜里难以成眠,白天却只独坐书房弹琴,一呆就是整日。
  琴声一阵一阵地随着初夏的熏风朝窗外飘去,千思万绪只深深柔碎了飘远……
  
  一场病总算好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已是春去秋来,舒城再度迎来了天高云淡桂花飘香的季节,榕树下书房的窗棂几点碎红凋落,正在整理账本的周瑜蓦然出神——他知道孙策已将父亲葬在了吴郡富春故里,安置了母亲及诸弟后,便去要求取回孙家军旧部,袁术不给,便只好屈居帐下,卖力效命。
  短短半载时光里,孙策在被迫进行着由徜徉山野间的肆意策马少年向承担家族大任的少主公之蜕变过程:父仇、家恨、前路未卜的惶然、还有屈居奸诈小人帐前、寄人篱下的悲哀,太多辛酸又太过沉重,孙策自然不想要他因自己也饱受颠沛流离、看人眉睫、忍辱负重之苦,这些思绪周瑜都了然于心,却在每次思及此时总会胸口一堵,微窒的心突然间迅速塌陷。
  
  很多事情一旦决定就无法更改,一旦错过也再无法追寻——周瑜深谙这个道理,当这一年的春雨簌簌恍惚间成了秋雨绵绵之时,周瑜便将周氏家族旗下所有良田、店铺乃至府院如数变卖,偌大家业转眼间换成了两车金片和五铢钱,又分发了丰厚的银两遣散了下人。
  那一日,管家老伯依依踏出周府大门之时,嗫嚅了许久,回身向着侍奉了多年的少主最后躬身一拜,叹道:
  “恕老朽多言,少主把偌大的家业千金散尽,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老朽不便相劝,只想问一声,可否值得?只愿公子来日,不叹悔之晚矣。”
  周瑜上前轻扶起老叟,安慰似的一笑,缓声道:
  “劳老管家挂怀,只是瑜之一生,不过是为了一句难相忘的与君诺,值与不值,悔与不悔,早已,不必取舍。”
  
  ————————————
  
  人俱已散去,空空荡荡的庭院愈显幽深,瑟瑟秋意的阳光穿越老榕树茂盛的枝叶惨淡倾洒,周瑜仰头望着那叶间斑驳,安安静静地听秋虫呢喃不停——直到一袭暖裘轻轻披上肩膀,颈间丝绸般软滑雪绒温暖依旧,周瑜浑身一僵,猛然转身,却是无声侍立身后的青衫少年,眸色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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