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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尼玛鄙视地瞅了瞅这对兄妹,同性才是真爱,搞基创造未来。他们真是太落后了,观念还没有白尼玛来得时尚潮流。
梧桐拉着君阡往前走去,昭平比侑京要繁华了许多,不是因为富丽堂皇的宫阙殿宇,不是因为沿途的商铺店家,熙熙攘攘的人群,过江之客多于鲫。从前在侑京,凡是君阡和梧桐出现街道,必然是杳无人烟门可罗雀。
因为众人不敢惹这个靠山强硬的女孩,于是凡她所过之处,大多人选择关门谢客。
如今到了人生地不熟之处,不可昭示的身份,一路隐藏的锐气,君阡突然觉得,这种平凡度日的生活也能充实。无须言止息的庇佑,不拿身份压人,只是过街穿巷,没人来阿谀奉承,所见的笑容便都是真诚的。
如果有一天回到侑京,那个从前令人闻之色变的小太妹变成达练老成的女将军,不再招摇任性,不再恃宠而骄,褪却一身的骄纵,那传说中的羽君阡,是否还是她?
想念母亲,想念侑京的青楼画阁、繍戸珠帘,何时是归途?
柳陌花衢的新歌巧笑,茶坊酒肆的按管调弦,看来人物繁阜,却都不属于她。
比起好玩的梧桐,君阡多了份善感,许是因为带兵时日已久,再也不会只按心情做事。
言止息看出了她突然转变的情绪,知道一个女子破了相还不能回家,游荡于陌生国度的愁思,便抬手摸摸她肩上的白尼玛,眼神所过,是坚定和爱。
君阡笑笑,回过心思游玩,这小吃一条街上全是各色各样的点心,白尼玛闻着香味便从她肩上跃下,在各家之间嗅来嗅去,遇上喜欢的,便在那店家门口躺平了打滚,言止息给它买下来,才心满意足地爬起,也不管脏了一身它引以为傲的纯白毛发。
在一切美食面前,形象什么的都是浮云!这是白尼玛作为吃货猫得出的真理!
“你是怎么想到让白尼玛去做细作的?它还能听懂人话执行命令,起初我怎么都不相信一只看起来那么无害的猫咪居然会通风报信。”君阡看着不断撒娇卖萌以求得更多食物的白尼玛,不禁好奇它为何如此通人性。
每次言止息看着白尼玛时,眼神化作一滩清水温柔舒朗,全然不像是在看一只猫,倒像是凝视心爱的女子。
“它是我年幼时唯一陪伴的活物,从出生之始便跟着我。我发现它时刚从玄齐逃回来,睿宁王府早已破败不堪,它躲在墙角微弱的叫着,只是一个会蠕动的肉团。旁边是一只母猫的尸体,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它和我那么像。”
言止息凝望着穿梭在摊贩之间白尼玛,继续道:“我收养了它,带着它读书练武,那时它很乖,只是每天静静地蹲坐在一旁等我。直到有一天阿九和阿清被我派出去执行任务,而我自己则亲自出手去杀一个当朝高官,受了埋伏中箭而归倒在府外,你猜它做了什么?”
君阡听着,便随口答道:“不会是它拽来了你府中的大夫吧?”
“只猜对一半。”言止息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抬头扬起下颚,任冷风吹打他的脖颈,却丝毫不觉冷意,“原本府中的大夫不知它为何意,只当是我的爱宠便出来看看,不料它自己跳上药柜衔了些止血的药材出来,大夫才能在发现我的第一时间进行救治。”
君阡不可思议道:“白尼玛会看病?那可真是神兽啊!所以你就开始培养它成为一代另类细作了?”
言止息点头道:“其实这么说来,我府上还有一只神兽,你也见过。”
君阡一脸茫然地想了想,却没想出个所以然。
“我的那匹飞龙马,无小聊!”
君阡恍然大悟,在居忧关见到言止息的第一面他就骑着那匹马,当时只注意到它的品种优越,因为没有接触,所以并不知道它有奇特之处。
“唔……无……小聊?”君阡倒吸一口气,从没想过言止息会给它取一个与白尼玛异曲同工的名字,原本猜着也该是“絮儿”之类。
“你能给絮儿取名叫白尼玛,我为什么不能取名叫无小聊?”
“那……白尼玛和无小聊是好朋友?”
言止息淡淡笑道:“想知道它们有多好吗?等回府上就让你见识见识!”
白尼玛似乎听到这边的两人在谈论它的好基友,便一个猫扑窜到两人面前,嘴里还是刚刚咬了一半的烤鱼,边留着唾沫边打着转,时不时叫两声,对于他二人背后议论它和无小聊表示强烈的抗议和谴责。
正在言止息蹲下抱着白尼玛宠爱地抚摸时,人潮向后退去,周边的摊贩收起摊慌张地离去,一时间前方的紧张气氛和人群的惊恐将原本平和的市集打乱。
“看那边!”有人指着远处的黑烟喊道。
“快跑啊!前面着火啦!”
“前面?”言止息抬头看着浓烟滚滚处,翻卷的黑烟张牙舞爪像阴曹地府的鬼差前来勾魂,惨叫和哀嚎,衣着光鲜的士族子弟狼狈而逃。
君阡奇怪道:“前面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家子弟?”
言止息虽是语气平淡,却也经不住那刹那的疑虑,答道:“荷园!”
☆、第53章 神兽很忙
荷园;正是刚才梧桐在敷衍言止义时随处一指的地方;而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化为烈火狂舞下的灰烬。
来得那么突然;让人毫无防备。
君阡看言止息的神色;分明看出了荷园的与众不同。
依着他深不可测的性子;寻常园子被焚;他顶多不过是看一眼便罢了。而如今;他含笑的眉眼中分明是释然。
言止义在梧桐随便一指后便立刻想到荷园;看来此处与言氏皇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又或者;这里面一定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言止息转过身;扯了扯帽檐;白尼玛纵身跳上他的肩膀。自从回到佻褚国之后;白尼玛的居住范围大大的扩展。
他抚着白尼玛的毛;纯白色|猫毛与他身上洁雅赛雪的白色轻裘融在一起,白尼玛的尾巴一蜷,便围脖似的挂在他的脖颈。独剩两颗漆黑的眼眸,看似懒懒的,却警觉地望着前方。
“走吧!”他说话时微风轻拂,浮云淡薄,放佛远处的大火不过是一场盛世烟花转瞬即逝,又或者只是一颗打碎的血琥珀飞溅了满城的漂泊。
梧桐反应得极快,荷园此时被毁,那么刚才跟言止义的胡扯也便随着灰烬消散。权当是死了,死无对证,被这么一个兔儿爷看上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君阡知道,自己身在他乡,虽然有言止息在,但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原本她对政治就不算敏感,在玄齐国时就不爱去注意朝堂风云,何况现在自己前途茫茫。
高层政治向来与经济挂钩,荷园这么一个容纳士族阶层的游玩之处,一言一行早已被人监控。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大火,而制造一场或在的动机不过就是杀人灭口或者毁掉证物。
令她好奇的是,为何不在深更半夜点火,偏生要选择在此时。
幕后主使一定是皇家人,是不是言止息?可言止息有什么必要来亲自看着这场大火?
他从来成竹在胸,只要是他亲自布置的,他那些得力的下属从不含糊,他本人也绝不会去盯着。
太巧,巧在此刻言止息落足在能清楚看见荷园着火的地点。
难道是故意烧给他看的?
早先就知道佻褚国的政坛参伍以变,错综其数,言止息在朝中并不好过,若非看在言坤立心心念念都是珍妃,他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大的权利。
但这权利和言止义以及太宜公主比起来,实在是微渺得有些可怜。
即便在他出兵对抗玄齐国时,亦是处处受到朝中牵制。若不是言止义怕他军功屡立风头太甚,钳制他在昭平和军中的势力,怕是君阡还没到居忧关,羽战祁便撑不住了吧。
之后的白灵城,许是他在自己的计划内做了一个长远的预谋。
君阡偷偷用余光扫视着言止息,他似乎是没发现,只是边走那嘴角时不时扬了一下,别人不知,但君阡知道那是他心中的冷笑。笑那些人太过愚蠢,太过自信,又或者是,笑他们太容易迷惑。
他言止息在朝中极少说话,即便是开口,也不过将一些不着调的言论,他挥金如土大肆铺张,可这么多年就这么不冷不热地立足在佻褚国的政治舞台,岂会是善茬?
君阡以一个敌国将军的身份寄居在睿宁王府,虽然目前别人不知道,一旦有风吹草动,言止息很有可能自身难保!可他还是在尸横遍野的沙场将她救了回来。若说言止息没想到过后果,那不可能。
如今梧桐又是个难题,言坤立凭什么相信这是她女儿?
言止息暂时还要隐藏梧桐的身份,其实,他真的很不容易。
君阡晃了晃头,自从醒来以后,一旦想得多了些,脑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