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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向前上停在山顶,看着闪电光华在头顶旋转,丝毫没有畏惧,俯瞰是玄齐山水,掩盖在瓢泼大雨中接受洗涤,此刻的安静,是否居忧关的将士还会有这闲心?
她突然站定冷冷喊道:“什么人!”
“我!”前方出现一个人影,行军夜半不能随意走动,而出现的人是方刃决。
“你在这里干吗?”君阡有些戒备,毕竟方刃决是上官离的人,虽说上官离不是什么奸臣,只是党派之争历代皆有,就凭着她跟沈书庸的私交,心底下便排斥上官离。
“你又一个人来这里干吗?”方刃决不啻地大笑一声,“女人都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吗?”
“得了,”君阡敬佩方刃决是个英雄,也不与他做口舌之争,“在帐篷里胸闷,出来透透气。”
言止息的二十万大军围着居忧关,凭借着君阡的六万兵力,而其中一半还要护着粮草,如何才能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在敌军中冲出一条进城的路,君阡思考了很久,心里抑郁不堪,焦虑万千。
方刃决眼神丝毫没触及过君阡的一丝一毫,“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掺合着做什么?我看你就当着这个将军,别管这么多了!”
“呵,”君阡扬起半边唇角,她生来最不爱别人因为性别就歧视她,女人怎么了?“莫非方将军有什么良策?”
“良策没有,”方刃决回答地干脆,“即便他二十万围城,也有薄弱之处,找到薄弱之处以三万进攻,留一半护粮,无论如何都能冲进城里。”
此方法君阡想过,只是言止息的阵仗随时在调动,今日的薄弱之处兴许明日就成了最强硬的一方,这也是为什么羽战祁被围困而一直突围不出的原因,否则何来言止息才惊艳绝一说。除非有人能在瞬间看破其阵势的调动规律并推算出来,只是若这规律如此简单,羽战祁军中能人不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羽战祁发回的军报中总结言止息的战术,就两字:乱来!
【文】君阡摇头道:“此案不通!”
【人】方刃决冷笑道:“羽将军能找出更好的方法?”
【书】君阡凝思着神色,淡淡吐出几个字:“假围花市郡!”
【屋】方刃决眼前一亮,花市郡是佻褚国边界城市之一,与乔鄂国毗邻,贸易频繁,快马加鞭与居忧关将近七日的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内接佻褚重镇,若是六万大军改道通往花市郡,言止息的探马会立刻收到情报,去意很明显,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只围不攻,花市郡与乔鄂国的贸易往来会立刻中断。
佻褚国国内夺嫡之战打得激烈,虽然此去只围不攻花市郡没有危险,可领兵在外的睿宁王言止息内部压力加大,他若不去救援,朝中会立刻掀起波浪。羽君阡给他设了一道阳谋,他明知不可退兵,却不得不退,他一退,君阡便正好进入城中不费一兵一卒便解了居忧关的燃眉之急。
方刃决心头起了些淡淡地敬佩之意,嘴里却不愿服输,他本是个硬汉子,被一个女人压在头上心中不悦,此刻却说不出来。
“我有一事要麻烦方将军,”君阡心中知晓方刃决在想什么,“请你替我保密,明日这命令便由你来下!”
“不行!”方刃决一口回绝,“夺人之功非君子所为,我不干!”
“谁让你夺我功劳了?”君阡摇头,“我自有我的安排,只说让你下令,没说是你的命令!”
君阡深知自己初次行军,若是一击便引起了言止息的注意,那么他便会来研究她的作战方法,战争很漫长,想要取得长期的胜利必须隐藏好自己,与其让言止息关注到自己,不如就让别人觉得她是一只花瓶,将注意力转移到方刃决身上。还未开始过招,心里却隐隐有一种感觉,言止息,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却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形,他不好对付,她要步步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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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居忧关外的佻褚军驻扎营地,一个探子冲进正中央最为华丽的军帐之中,一个身着白色狐肷褶子大氅的男子捧着一本书坐在正中央,大氅连着帽子盖在头上,帽檐遮住了眼鼻只露出一道精致的下颚,纤长的手指似葱白润泽中指轻轻按在书页上,宽厚的大氅却透着一种纤瘦的感觉。
他没抬头,“说吧。”只两个字,却慵懒而迷离,伴着书页翻过的声音,平静地像在听一曲殇山流水。
“前方来报,玄齐国出发的六万大军突然改道向西北方向而行。”
言止息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朝探子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嗖”,从军帐上方蹿下一道身影,恭敬地立于他身侧。
“阿九,说了多少遍,遇事要冷静,我还没急,你急什么?”言止息将帽檐拉得更下了些,看不出他的眼神和表情,华贵的气质间带着冷清平静。
江进九很坚决地肯定他的主子绝不会有着急的样子,他跟了言止息这么多年,从未看见他有丝毫失态,谁都无法猜到他心中所想。
“这次是谁领兵?”他懒懒地发问,却全然没有轻蔑之感。
江进九低头回答:“羽战祁之女,羽君阡。”
“哦?”言止息将手指放在唇边勾了勾,“有意思!”
☆、第10章 以计制计
“哦?”言止息将手指放在唇边勾了勾,“有意思!”
江进九有些急了,莫非主子是气昏了头不成,佻褚国内因为太子之位正腥风血雨,他不顾朝臣反对亲自领兵攻打玄齐国,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掐得真真好,十年一到立刻出马。而言止息心知,他报的岂止是十年之仇?前前后后加起来,已是二十余年。二十年前居忧关之战,母妃难产于军中,刚出生的妹妹失踪,这千里铁骑,那弱小的身躯,是否早已在马蹄之下化为一滩血水?
那些仍在京都的兄弟们都指望着在言止息远离京城的时候夺下太子之位,明里暗里的向皇帝指示他军权在手心怀不轨。羽君阡的军队分明是要去包围花市郡,言止息即便心知其中之诈都不得不进入陷阱。
意思?虽然意思两字包罗万象,可如今哪是玩的时候。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言止息中指扣在桌子上发出“哆哆”的响声,被遮住的双眼微微闭起,“谁的计策?”
“羽君阡队伍中一个叫方刃决的将军。”
“嗯?”言止息伸手看着芊白柔荑上透亮如星辰的指甲,琢磨了一会,“不过是想逼我从居忧关撤兵,让他们进入居忧关,我一来一回也不过十四日,居忧关却解了危机,不错!”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观敌之外,以知其内,言止息帽檐下的唇角泛起薄如落花的笑意,“阿九,叫斐清带五万兵马赶往花市郡,速度不必快,动静越大越好,收到我的密报,无论赶到哪里立刻回来!”
“是!”
江进九是言止息的心腹之将,只要他话说出口,江进九便可猜到用意,“王爷,十五万兵马藏于何处?”
“藏?”言止息朝向南方,“为何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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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君阡的人马按照她的指示一路疾驰向花市郡的方向,毫不犹豫。虽然手下兵将不知其意,但这是方刃决下的命令,执行地异常迅速。越往北方,天气依旧燥热,风沙狂啸,掠过君阡的面颊,前方的探子不断向她汇报着言止息大军的动态。
“报——将军,佻褚大军连夜拔营赶往花市郡方向!”
方刃决听闻仰天大笑,抚掌嘲讽,“我以为他是个多么狡诈的人,没想到也不过尔尔!再探!”
“我倒不这么认为。”君阡看着北方厚厚的云层风扬起黄沙曼舞,化作一张狰狞的面容,“派人打听地细致些,我要知道他们行军的速度!”
“你这女人怎么老跟我作对!”方刃决略有不满,莫非是自己长得太潇洒了导致她要处处为敌吸引他的眼球,高手段啊,方刃决暗叹,“你哪是个女人,分明是个男人婆,看看梧桐,这才叫女人!”
梧桐红着脸偷偷敲了方刃决一眼,手扯在君阡的衣角晃了晃,俏皮地眨眨眼,他居然夸自己是女人呢!梧桐心里乐开了花,全然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是女人。君阡朝她努了努嘴,丫头在思春,怕是留住了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君阡心中无奈,女大不中留。原本她对方刃决不该客气,但即便是因着梧桐,她的性子也稍微收敛了些。
“如果我是言止息——”君阡面向西北,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会让人伪装成援救花市郡,但那个伪装,是给佻褚国朝廷看的。”
六万军队对于言止息来说不算什么,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一网打尽?一旦他的军队后撤,居忧关内就知道援军到达,到时士气大振,即便羽战祁的军队缩水成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