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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郑相所言虽不无道理,可是西域一带,情势复杂,或有一日三变之虑。自当六军用命,方可保全西征大计。李自成搪塞行程,纵酒军中,自然犯下当斩之罪,既然死罪,又何必计较什么人用什么手段呢!”
“可是敢问周相,高杰此人,出身反贼,先从高闯乱秦,后随李闯祸楚,先后十余载却决无受抚之录。再看那个邢氏,与李闯虽无媒聘,却实有夫妻名分。高杰竟然沟通主母以弑其夫,可见是一个天生反骨的贼人。敢问,这样的人,岂可轻易宽释?”
“好了,好啦,二位先生不要再为了此事纠缠啦!”小朱眼见郑三俊和周延儒打了起来,连忙出面圆场。“刚好列位先生都在,朕这里做个决断如何?”
“臣等不敢!”
作为大臣是不应该逼着皇帝下决断的,所以听皇上希望全体内阁能同意由万岁自己做决断,连忙齐声回答不敢。但实际上,这些阁臣也都累了,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李自成搞内讧,这郑三俊真他妈吃饱了撑的!
“好,既然如此,朕就说一句平常话,李自成既然桀骜不驯,死便死了吧。”
倒,几位阁臣心说‘这话说的也太没水平了,怎么也要来点,那个文采啊?’但马上,皇帝又接了一句:
“现在国家四面开战,粮钱政令均不得有失,即刻晓谕各线的将领,自接旨之日起,均要效仿征北舒烨稷、黄得功体例,一概军情紧要,务必要提前报兵部、内阁、御前通晓。否则,视同抗旨藐蔑。然细小琐碎事宜,仍可凭尚方办理。舒烨稷、黄得功行事稳健,老成持重,下旨褒奖,传报九边诸省。”
“臣等遵旨!”
全体内阁听到后来,都站起来躬身听着了,大家的神情也都很是凛然。他们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忽然领略到了皇上的恼怒。
小朱之所以忽然发了这么一条旨意,是因为他猛然感觉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军队的自主性,竟然如此之大!
兵部尚书洪承畴就属于主意大的人,当初在陕西就敢自行决定一些很敏感的事情,当时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小朱没太当回事儿,加上他有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洪承畴一定能处理好一切事情,所以也就一直采取放羊状态。现在可好,这位洪夏官的带兵风格,居然有代代相传的趋势。看看这阵子都发生了什么吧:
吴三桂矫诏,居然把名列国家七大都督的袁崇焕耍了个团团转,这且不说,这死小子为了广宁城,把纯属于情报系统的善友教也给现了形。那可是花费小朱和王承恩多年心血的情报网啊,谍报人员被曝光,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搞得现在后金那边已经开始清剿善友教的行动了,只是因为吴三桂蓄势攻沈,后金忙于调度布防,才露了破绽,叫善友教寻到了从容遁走的机会。可一旦腾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说毛承禄,按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老实孩子,但居然就自行设计出‘划凤坪道以宁朝鲜’的计划。虽说小朱对于割块地不是太心疼,因为他连那块地究竟在哪儿都不知道,划也就划了。可这问题也不算小问题啊,总不能为了说和邻居家小两口儿闹的别扭,而自己掏钱替人家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吧?
然后就是征西这边,可以这么说,整个征西军的骨干力量,都是小朱耗费十一年时间,精心,亲手打造的。贺赞、孙诚、唐栋就不用说了。先说王来聘吧,当初为了他,小朱可是硬着头皮咬着牙,生生把吴三桂到手的冠军郎,给愣抢了下来!徐彦祖也是,又无根基,又没有太过硬的战功,只是因为小朱的一力提拔才有了今天。这回倒好,国家今天刚敲锣打鼓的把李自成给招抚了,都说余音绕梁,可这边回音儿还没散干净呢,那边李自成已经被这小哥几个给射杀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是,武将可以拥有自主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可小朱扪心自问,自己的各道旨意,都对得起这些年轻人,跟那个臭名昭著的‘十二金牌令’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滴。可再瞧瞧这些年轻人干的事儿,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军为将私,历来是国家大忌。帅代君权,更是忌讳中的忌讳。什么是国家统帅?谁又是国家统帅?自然是,那个谁啊!
所以小朱必须有反映了,趁着现在还有能挟住他们的筹码,必须重新纠正一下这些年轻人的思路了。小朱的筹码,就是国内的物资供应链,精兵战略中的‘精兵’对于物资的需求是强烈的,因为您人少啊,全仗着装备比人家强。一旦物资链断裂,敌众你寡的情况下,不死也扒您99。9层皮。所以发展精兵战略,使得国家在减少成本的同时,也更加明确了管理层次。道理真的很简单。
等方正化把润色拟就的圣旨,在君臣面前朗读一遍之后,众位阁臣都有点儿心虚的连声称善。这个旨意在震慑军系的同时,也很恰当地给他们紧了紧螺栓。
正当这些人各揣心腹事的时候,温体仁出面打破了僵局。老温没觉得这事儿跟自己有多大关系,因为他是孤臣啊,孤臣的另一种说法,就是皇帝的宠臣。
“皇上,现在坊间流言,李自成自尽之时,秦晋各地,皆纷呈异象。百兽狂奔,禽鸟铩羽而落。朝霞如血,赤练横亘东西。无论民间庙堂,都有人议论纷纷。当今之际,还要早作安排才是。”
听着这么宿命玄学的论调,小朱吓得咽了口唾沫,
其实他自己也经常一个人的瞎琢磨,那天清晨的满室红光,究竟是不是跟李自成有关?现在听到一贯都混不吝的温体仁,也煞有介事的说起这事儿,小朱还是比较慌的。虽然面上还强撑着,但开口就露了馅,声音都是颤的。
“温。卿。家。可有什么计较吗?”
“回禀圣上,自古民乱,皆假言托于天。小民昏聩,自然趋之若鹜。为今之计,吾皇可公开明刊,直接对天下发问,李自成自尽之时,为何会层出异象?”
噗。。。最起码三个人同时把刚进嘴的茶水喷出来。温体仁的这个主意确实太过匪夷所思。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理解温体仁的苦心的。首先周延儒就在暗暗点头‘迎难而上,果真大丈夫。’
其次,贺逢圣心中肃然起敬‘温体仁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是为国为民的奇谋智巧,他挨骂,可谓冤也!’
小朱稍稍打了个短儿,他察言观色,发觉周、贺二人已经参透了玄机。所以也很想做个‘了然于胸’的样子出来,但很可惜,他确实没明白。
好在温体仁不是一个卖关子的人,很快就把意思给解释了,很简单,大家不是都讨论说李自成死的时候,天降异象吗?那么好,现在皇帝也亲自发问了,‘大家都说说吧,这天降异象跟李自成自杀,究竟有什么联系啊?’
答案完全可以预料的,因为是以‘公开信’方式发问的,所以答案也同样会成为‘公开信’。即便再傻的人,也不敢回答说:‘皇上,这还不明白,李自成是神啊,真龙弃世,自然会出现异象啊!’街头说完,还没到街尾呢,这位就得被抓起来。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的小笨笨。
正常的反映一定是这两个:
1。皇上,季节变化,自然景观,跟怪力乱神没有任何联系。
2。李自成是有点来头,但如今不也死了吗?可见,当今圣上,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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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铁骑追风(2)
(前情回要:皇帝小朱发布诏书,从而强调‘军队自处权’与‘国家主导权’并重的理论。其次,采用了温体仁的建议,来处理‘天降异象’造成的舆论波动。)
小朱的‘问解诏’和‘整肃军纪诏’产生的效果非常深远。但关于国家以何种方式来面对民间舆论的问题,属于以后的事情,小朱现在最重要的,是重建制度。
一个政治家的成熟,从来都是经历三个阶段:以私恩代替制度,从而确立自己所依赖倚重的政治圈子;以制度取代情感,好规避私情与制度之间的矛盾激化;以个人权威来竖立对他人绝对控制的绝对权威。
这三个阶段,是所有政治家都不可避免的阶段,放眼世界,很难找到第四种状态,上下五千年,能够在自己个人威望达到顶峰之时,却依然对制度保持高度尊崇与敬畏之心的,就只有那位乳名唤作大鸾的伟人,他是唯一的例外!
小朱当然也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伟大’的帝王,但这需要时间来验证,他现在所要实现的,是将自己的执政方式,从第一阶段迅速上升到第二阶段。因为在他的心中‘灿烂’‘辉煌’‘璀璨’‘炫目’这些美丽的词汇都是用来形容中华民族的,为了使他深深热爱的这个民族不再饱受欺凌与屈辱,小朱必须让国家实现制度化。
这种对制度化的渴望,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