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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成名于庆阳城下,当年,便是张献忠摇摆不定,才叫洪督师围成了闷锅驴。整整3、4十天的大雪酷寒,竟然年关害命!冻毙饿殍者,十中七八。这都是贻误战机的恶果。现如今,战机已经呈现,战士们也做好了准备,作为汉家的军人,理当如脱弦之箭,直奔北方而去!早就听闻那边有一片大海,海中有九彩莲花,凤尾神鱼,我的河套军早已经等不及了!”
曹变蛟的一番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搞得一直眯着半死不活死羊眼儿的舒烨稷,也兴奋起来。
“好!既然如此,本侯这就命人连夜出城,送条陈回国。”
说完,舒烨稷从怀中,掏出两本奏折,分别打开看看,然后随手将一本奏折掷入火盆。手中举着另外一本,交给黄得功。一旁的阿龙,连忙递上了笔墨。
黄得功从头到尾详细读了一遍,他认得上面的字体,出自阿龙之手。黄得功看完之后,在舒烨稷名字的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递给申甫,阿龙也顺势跟过去,申甫也是,从头看到尾,接过阿龙递过来的狼毫笔,饱蘸浓墨,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递给曹变蛟,曹变蛟连笔带奏折一起接过来,看也不看,直接写上自己的名字。
签好联名,曹变蛟连笔带奏折一起交给阿龙。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
“今夜左右都睡不着了,不如跟我出去烤只羊如何?这茶糕吃的,倒把我吃得饿了!”
说完,伸手去拿火盆里的匕首,却立刻被滚烫的匕首烫的惨叫一声。惹的其余人等都轰然大笑。就是阿龙和阿虎,也都开心地无声咧嘴。
申甫点着曹变蛟,笑着说:
“出家人怎能破戒?在下还是回去打坐算啦!”说完,申甫飘然而出。
“嗤!出家人?出家人领兵开杀戒?出家人还收了两个女弟子带在身边?”
曹变蛟等申甫出去后,才小声嘟囔着,用脚扒拉扒拉匕首,找块皮子垫着,从地上拣起匕首,放入鞘中。抬头冲黄得功问道:
“虎山大帅,您怎样?”
“唉,不不不!”
黄得功吓得连连摆手,好家伙,光听烤羊,他的胃就已经快痉挛了。
“阿龙连夜回关,我还要安排随行护送的人手呢!爵爷,我的右营都司冀乐华,可担此任!”
“全凭将军作主!”
黄得功躬身施礼,赶紧‘逃’也似地跑出去安排护送人员了。方才还好热闹的帐子,立时显得安静下来。
曹变蛟歪头看了看病怏怏的舒烨稷,嘴巴张了两张,还是决定不说话了,只是满脸失望的转身离开。但才出帐子,就传来曹变蛟哇啦哇啦的声音:
“哈哈,打今儿起,咱们怕是顿顿烤羊喽!文选,你去把定国叫起来,今夜不用你一个人值夜了,咱们三个一起烤羊值夜!”
额哲即位大典,因为大明要提前准备很多事情,比如科举、调兵、招安之类的事情,所以,生生被大明一直拖到了夏天才举行。而各家部落派来的观礼使者,则被黄得功他们强行挽留下来。
叫他们留下的原因很简单:大明3万多人的军队在归化驻扎,这些使者的素质参差不齐,但毕竟是使者,大军出征前,如果能进行一次形式上的‘谈判’,也算是师出有名了。再有一点,兵贵神速只不过是表现形式,这里面的实质是出其不意。限制使者归返,也是希望自己这边,能多一些主动。
当曹变蛟嚷嚷着要与李定国、白文选烤羊喝酒的时候,舒烨稷在帐篷中,依然抱着火盆,忍受着醉酒带来的痛苦。此时,阿龙被黄得功拉着去见小冀了,而留下伺候的阿虎,却忽然退出了帐篷,因为,
因为一支纤纤玉手,轻轻放在了舒烨稷的肩上。是乌云娜从后帐中出来了。舒烨稷直起腰身,顺势向后,靠在乌云娜丰满柔软的胸前,仍闭着眼睛。乌云娜的双手,也顺势替他按摩起头部来。过了有一段时间,当乌云娜用双手拇指,点压舒烨稷的太阳穴时,舒烨稷才低沉的声音说道:
“娘娘刚才都听到了吧?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乌云娜松开双手,膝盖跪在绣墩边沿儿,矮下身子,右臂自舒烨稷右肩前面,垂到他的胸前,左手探到毯子里面,从舒烨稷的左腋下穿过,由后面环抱着富平侯,细细尖尖的下颏,就垫在他的左肩。一双妙目,定定凝视着艳艳的炉火,朱唇在舒烨稷的耳边,呢喃低语:
“前天酒宴上,得功将军唱的那首歌谣多好听!‘何时欢饮中军帐,把弓矢付儿郎;家中取酒一囊,只盼望,杨柳岸不再是生死场’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这世间便再没有萨满的悲歌和妻娘的眼泪,再没有巴图的葬礼和雄鹰的哀鸣。马儿全都回归山林,牛群、羊群在蓝天下的草原上,全吃的肥肥的,跑也都跑不动。就让我们女人,陪着你们男人,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每晚都对着炉火听马头琴!。。。”
在乌云娜如梦如幻的低吟中,舒烨稷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迷离,这,也许就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吧?这时节,乌云娜已经转到舒烨稷的前面,半蹲半跪俯卧在舒烨稷的怀中。
“可是,娘娘现在太妃城的日子,不正是如此吗?”
太妃城是乌云娜的封地,也是现在的互市集散地。但在牧民和田农的口中,被通俗的叫做‘六娘娘镇’。
“不是,当然不是了!这么多年了,每隔一段时间,我和我的姐妹们,都要送自己的父亲、兄弟、还有男人去上战场,然后就是等啊,等啊。或者等来一副沾染血渍的刀鞍,或者等着下一次的等待。虽然爵爷不用上战场厮杀,但爵爷现在的日子,那一天又不是在刀锋中渡过?”
“唉,”舒烨稷谓叹一声,伸手替乌云娜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温声说道:“但愿像天子说的那样,这场战争之后,将是百年的和平。这样,娘娘刚才的那番构想,也就可以实现了。”
说着,舒烨稷扶起乌云娜,站起身来,与乌云娜面对面的站着,她美丽的脸庞,对他来说,意味着全部的世界。他笑着说:
“既然现在征北军的方略议定了,我倒是想,贵英恰台吉,就留在归化城吧,有他的科诺特在此镇守,娘娘的安危,我也放心一些!”
乌云娜很感激地抱了舒烨稷一下,随后从领子里,又掏出一卷羊皮纸。
“如此,多谢爵爷照顾了,这份名单,是哥哥才刚命人送来的,说是这几个部落的使节,都是敌人。”
舒烨稷接过羊皮纸,大概齐地看了看,便转身拾起一旁的铁钳,敲了敲炉子,乌云娜也顺势退后,垂手垂目的站立在一旁。她们二人的关系虽说很是亲昵了,但互相之间的称谓,仍然保有敬语,同时,也尽量避免在第三人面前展现。就是阿龙和阿虎也不行。
“阿虎,你拿着这份东西先去找黄将军,他知道怎么做的。另外把我的腰牌也拿去,让黄将军务必要联系上贵英恰台吉、粒图台吉还有南?台吉,然后连夜缉拿这名单上的人等,万不可放走一人!”
阿虎躬身施礼后,便向外走。但又被舒烨稷叫住。
“等等,阿虎,你记住,这些人是要出征前祭旗的,所以,切记要一击到位。功成后,立刻向我禀报,我今夜不睡!”
舒烨稷也确实甭想睡了,乌云娜陪着他一起哼唱起了草原长调,这是舒烨稷最喜爱的娱乐活动。两个人歌唱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悠扬哀婉的歌声,却仿佛传的很远,很远。
……
循着声音,黄得功很尴尬地前来,亲自破坏这对儿情侣之间,那浪漫但又带着淡淡忧伤的气氛。
黄得功甘当3千瓦大灯泡的理由很简单,贵英恰台吉这个人很不对头,因为刚才的那份祭旗名单,很有挟带私怨,公报私仇的嫌疑。
察哈尔部一直号称全蒙古大汗的驻帐之部,所以,各个部落与察哈尔之间的联系和沟通,还是比较紧密的。当然,时间久了,积怨也很深。
其中最近的积怨,就是去年(崇祯九年),林丹汗去世,额哲汗暂时不能举办登基大典的时间差里,扎萨克图部的素巴第汗,曾领着兵马前来呼和浩特,准备与明朝互市。
早前是林丹汗主持互市,但极尽哄抬物价的行径,因为互市价格越高,赚的也就越多。而舒烨稷为代表的晋商集团,在察哈尔这边是赔钱了,自然要在与别的部落交易时,进行适当提价。堤内损失堤外补嘛!
所以,谁成为全蒙古与大明互市的主持者,谁的利润就最丰厚。素巴第带兵互市的目的,就是想替代林丹,成为蒙古境内的互市主导者。
这当然就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察哈尔铁槊科诺特的十个苏木和几大辅政宰桑,空前的团结起来,合兵击退了素巴第。这也正是为什么今年的登基大典,素巴蒂派遣自己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