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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睁着眼睛看着她,尚自喘着气,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听她这么一说,连忙松开了自己的腿,翻了个身就朝被子里钻了进去,连头也没露出来。
沈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刚刚那前所未有的体验实在是惊奇,又舒服又丢人似的,羞的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司徒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起身在一旁找来了汗巾,又走了回来,道:“出来,我给你擦干净”
半天没人理她。
“你出不出来?”司徒兰觉得威胁这一招百试百灵。
果然,出来了,只不过出来的是一只手。
司徒兰无奈,只好将汗巾递到了他手上。沈寻现在肯定是臊得慌,哪里还好意思让别人给他清理
她现在的心情着实很复杂,站在床下面,转过头看向了窗外。此时正是中秋月圆之夜,中天明月洒下清辉万里,照在黑沉沉的庭院里,让人失了言语。
人生啊人生真是妙不可言。
以前还是端庄守礼的大家闺秀,规规矩矩,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今天居然也会做出这种羞于启齿的事情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如何糊弄那个彤史女官,让她当着深宫老嬷的面圆房,还不如让她去死先解决了眼下这个麻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沈寻依旧把头埋在被子里,脸烧得跟炭似的,也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徒兰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没发现什么能代替血的东西,让她割自己的手,又有些不甘心,可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索性拿来剪子,把自己包扎好的右手布带剪了开来,伤口虽然已经有些愈合了,可终究是没有好全。司徒兰咬了咬牙,大力在伤口上搓了一挫,上面便渗出点血迹来,痛虽然是有些痛的,可是之前便上了些止痛的药草,倒也还好。
她将那点血往床上胡乱的抹了一点,倒真有点元红的意思。布置倒是布置好了,可那伤口却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正在思考办法,却发现旁边被窝里探出一个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还带着几分震惊。
“看什么看。”
沈寻没说话,却突然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半坐在床上盯着她的手瞧,语气还有些心疼:“兰兰流血了”
司徒兰刚想反驳一下,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住了嘴,道:“对,我流血了。”
一边说一边将那能用的布条又缠了上去,准备明天再去太医院上药,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可是她一只手也没有办法缠好,却见沈寻接过了她手上的布条,鼓着嘴,满脸心疼地给她包扎了起来,他记忆力不错,只看到她刚刚那点步骤,也知道如何下手了。
司徒兰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愣了好半晌,又嘱咐道:“如果有人问起你,你就说良娣流血了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沈寻嗯了一声。
“还有,如果问你进去了没有,你就说进去了,知道不?”
沈寻迷茫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兰兰说的话应该都是对的,于是他又嗯了一声。
司徒兰松了一口气,道:“睡觉吧。”
由于某人死活不让他和自己睡一个被子,沈寻只能一个人默默的躺在另一个被褥里,看着她的后脑勺发呆。
也不知道兰兰睡着了没有。
沈寻看了看放在最里头的布偶,却没有想抱过来的意思,又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司徒兰。
然后他悄悄摸摸地朝前拱了一拱,隔着两床被子,和她贴在了一起。
第17章 婆婆呀婆婆
司徒兰在合阳殿外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周围其实并没有人,却时而有人影从一旁探出,不知是受命考究还是仅仅好奇。
中秋刚过,这时候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时而有凉风从脖子周围吹过,冻得人直打哆嗦。尽管如此,比起夏季的烈日当头要好得多。当今皇后出身名门,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暗地里给受宠妃嫔使绊子的事干得可不少。
想到这里,司徒兰不由得一阵唏嘘,去年那个桂宝林顶着炎炎烈日,在合阳宫外跪了三个时辰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都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当时就中了暑,还被晒得黑不溜秋的,看她变成这副样子,皇上就再也没临幸过了。
司徒兰叹了一口气,这宫里的事情,真是说不清楚,皇后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让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连个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她现在是太子的良娣,以后也必将成为这后宫妃嫔中的一员,父亲的官阶并不算高,也不指望自己能混个什么妃位,不去争不去斗,好好过日子也足了。只希望未来的皇后别是个狠角色,否则自己可招架不住。
过了半晌,有人来传话了,“娘娘唤良娣进殿呢。”
司徒兰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的那一会儿还不小心晃了晃。直到站稳了脚跟才看向传话的人,发现是以前共事的姐妹,虽然不在一起同住,倒也相熟。此时此刻,面前的宫女低垂着头,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不知是出于对她现在身份的忌惮,还是已经将她忘记了。
司徒兰一时间感慨万千,没了打招呼的心思,只起身进了殿,见皇后斜躺在贵妃榻上,连忙跪下行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榻上的人看也没看她一眼,出声就道:“知道本宫为何这么做吗?”
怎么做?传她前来,却让她在殿外跪了半个时辰吗?
这有什么好猜的,不就是来自婆婆的下马威吗
“奴婢不知。”这种时候说错一句话都不行,为了自己的小命,司徒兰连忙低眉顺眼的拍马屁,“奴婢只知道娘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听了这话,皇后的神色才有些缓和,仍道:“你现在已经是太子的良娣了,不可再自称奴婢,也不用称本宫为娘娘。”
“是。”司徒兰连忙改口,不敢有半分逾越,“妾身谨遵母后吩咐。”
皇后有些怔然地看了看眼前懂事的姑娘,一时有些怅然,知进退,明得失,不骄不躁,如果有个能拿得出手的背景,做太子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么多年了,也许太子身边真的需要这么一个人帮衬着。
“你是从合阳宫里出去的,也算是本宫的人了,自然应当照应着些。至于为什么罚你跪”皇后睇了她一眼,嘴里的话没停,“有些事情,太子不懂,陛下不清楚,可本宫却是心知肚明。”
司徒兰突然一震,没敢说话。
上午太子配合自己把所有人糊弄过去了,都认为他们圆过房了。司徒兰还以为这件事情就算完了,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在皇后眼皮底下玩花样,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司徒兰跪在地上咬了咬下唇,为自己的下场忐忑不安。
可皇后心里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看了看她的反应,又道:“本宫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皇上的做法实在是有欠考虑,换做是我,可能比你还要恼想在这后宫立身,没点心思可是不行的,只要不危害到太子,无论你做什么,本宫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徒兰被她这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也就本分的低头听训,没敢插嘴。
皇后年逾四十,仍旧保养的很好,换做不知情的人肯定是看不出年龄的。金丝褙子上一排南海珍珠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日光从外面照了进来,似有微光泛过。
“本宫刚刚说过,你是合阳宫的人,以后自然要听我的话。至于圆房这种事情,随你自己的意思就好,顺其自然才好不是吗?”
司徒兰这下全明白了,皇后是把她当自己的棋子了,安插在东宫的一个眼线。即使日后太子继位,皇后成了皇太后,自己也要为她办事。
这种时候敢说半个不字都是在找死。
“妾身明白。”她轻轻磕了个头,毕恭毕敬,面子里子都做足了。
“你是个好孩子,快起来吧。”皇后很满意,不再说这些暗话了,“这宫里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后靠你的事情多着呢。”
皇后言罢,想了想,又道:“珠柚在本宫面前提过很多次,想随你去东宫侍奉,恰逢你现在缺人手,倒正好遂了她的意。”
珠柚是她以前同住的宫女,两人关系不错。司徒兰听了这个消息很是欣喜,连忙谢恩。
两人又说了一些不打紧的话,司徒兰才得旨意退了出去。
刚一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浑身都放松下来了,总觉得每次见皇后都拘谨的很,还得把小命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