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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上前。过去阻截。口中大声喝道：“都不准退，天子车架马上就要来了。谁退杀谁全家，你们这些软货难道连一些畜生也怕么……”
“不是一般的……”被拉住的败兵带着哭腔的叫着。
一句话没有说完。已经被谢垣一刀斩去了脑袋：“谁敢再退，杀无赦！回去之后。朝廷收回永业田……不准退……”
这般叫骂杀戮之下，终于勉强算是把秩序给维持了下来。让数十个败兵组成了一道歪歪扭扭的防线。
却就见着远处。树木起伏，彷佛山林之中，有着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游走一般。甚至隐约能够看到黑色鳞片……
“姥姥，到底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
谢垣暗骂一声，头皮隐约发麻。终于知道，这些家伙一个个像是死爹死妈一样的哭丧撤退是为了什么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就算心里再凉，却也只能硬撑了……
总不能刚才杀了人，让这些败兵停下对抗，他自己不争气的脚底抹油跑了吧？
此刻，他所负责的那一段山林却是清空了，倒下数十头野兽来。其他已经冲向别处……
再是厉害的猛兽，在这些武装的军队面前，也不过只是被屠杀的对象罢了。
甚至，他麾下两百多人，只不过负伤了十多个而已。
“弓箭手，弓箭手，尽数给我准备，换上重箭……”
谢垣一边大叫，一边把自家原来的队伍撤了下来，和这些败兵们一起，组成了一道新的防线。
虽然如此，他也暗自祈祷，这山林如此之大。那条大蛇千万不要往他们布防的方向过来……
要不然，他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对付。那东西，虽然只不过露出一鳞半爪来，但是却足以看出是个庞然大物了。
只是显然的，天不从人愿。尽管谢垣心中一直祈求，但是那大蛇，在山林之中游荡了半天，终于还是向着这个方向过来了。
“弓箭手，弓箭手。等下全部靠你们了，用重箭来射……”
“是！”
两部军队之中，好歹也凑出了二十多个弓箭手，若是尽数射中要害了。便是这大蛇有着两条命，也要差不多玩完！
不过，这当然只是极其理想的状态之下。
不要说谢垣头皮发麻了，那些弓箭手们也都没有好到多少，能够射中就算不错。
这大蛇如此之大，又到处游走，看不见全貌，哪里知道什么地方是要害……
忽然之间，谢垣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把长枪给我弄折了，变成短枪……”
“啊……”
“弄成短枪，等下那大蛇离着近了，都给我投过去……”谢垣发令。
许多人方才醒悟过来，赶紧按照命令行事。那长枪不过一个木棍配上一个枪头，却最是廉价的武器不过。这些县兵几乎人人装备的都有，立刻动手，准备了上百支。
这个时候，那大蛇却当真游荡了过来。原来越近，已经不过数十米了。
不断有着碗口粗细的树木和竹子被一撞就断。
谢垣心中有了底气，厉声喝道：“弓箭手射……”
二十多支利箭向着那大蛇射去，起码有着七八支射中。
那大蛇顿时吃痛，扬起了上半身来。整个头颅几乎都有水缸大小，插了两根利箭。在那头部之后，同样插着几支。
第五十二章 野羌
这些都是重箭，用来破甲的。对付血肉之躯，这大蛇的鳞甲再硬，却也阻挡不住，入肉极深。
此刻却是吃痛，把头颅抬起，威势好不骇人，更是有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短枪，射……”谢垣高声大叫，手中短枪当先射出。
身后那些人早已经准备了，数十道短枪射了过去，密密麻麻的，起码有一半命中。
这些短枪本就临时所用，投掷不远。但是双方本来距离就是极近，那射中之后的威力甚至要远远的超过了箭支。
可怜这么一只大蛇，也不知道在山中成精多久。却只能呜呼哀哉，脑袋几乎被射成刺猬。
那蛇一时间居然还没有死，发狂一般的扭动整个身体。尾巴横扫之间，山林之中的各种树木竹子，咔嚓擦的断裂个不停。
这等威势，让谢垣以下看得是脸色都是发绿，下意识的后退躲避。
不过也就是这样了，脑袋都被射成刺猬，起码被十数根短枪射入两三尺，怎么看也都是死定了！
过来许久，所有人都算是惊魂甫定：“邪性，这山上到底怎么了？这么多的猛兽跑出来……这么大蛇，莫非是山神吧……”
“天子要上山祭祀，忽然出了这种事情。定然是有妖孽……”谢垣猜测着。
却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见到西方远处，有着大群的黑点，如同云雾一般的铺天盖地的向着这个方向涌了过来。
“山鬼，山鬼……”有着一个弓箭手惊骇叫道。
作为弓箭手视力自然是十分厉害，这刻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相信大半。都是心中叫苦，刚刚才对付完这么多的猛兽，又来什么山鬼，到底还要不要人活了？
“不是山鬼，是野羌……”又有人看得清楚了，不由失声惊呼。
此刻离着越发近了。果然见到在山林之中，有着一些黑影，如同猴子一样的纵跃如飞，一个个穿着兽皮。口中发出怪异的呼叫，扑了过来。
谢垣也变了脸色，野羌可是要比山鬼更是令人害怕的东西。
传说之中，这些家伙都是野人，浑身长毛。在山林间跳跃如飞不说，甚至生吃血肉，居然连人肉都不放过……
在蜀中一些地方，简直是可止儿泣！
不过，据说这等东西，只有那深山之中才有。
当年诸葛武侯南征时候，深入打箭炉一带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
不过，说起来直线距离的话，似乎此地离着打箭炉也不过数百里远……只不过中间隔着无数山川罢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眼见着无数的野羌从山林之中飞快冲出。心中正是嘀咕，却也只能拼命抵抗了……
谢垣带领的部队表现的还算是不错，勉强还能够抵挡。
这个时候，更多的县兵队伍都已经放了羊，漫山遍野的都是溃逃的兵马。却就是在这个时候，天子大驾的前锋已经先到。
远远见到那大道之上，就有着数百逃兵溃败奔。
那前锋的御林军顿时大怒，阵前逃跑，还是在天子车架之前。那还得了？
也不用吩咐，数十骑兵冲过去，如同割草一般将所有县兵尽数砍倒在地。
后面的县兵方才发现居然是天子车架到了，又见到毫不客气的斩杀溃兵。顿时吓了一跳，停下脚步。
“站住，天子车架之前，谁还敢逃跑一步？尔等还不回去将功赎罪么？”
那些溃兵听了，发一声喊，将扭头回去拼命去了。
却见着这些溃兵身后。居然就跟着无数鬼怪一般的野羌，漫山遍野的追杀了过来。
“末将无能，这些……”谯纵跟在车架旁边，带着州郡兵马护卫车架，见了这么一幕，也都是颜面无光。
刘胜之吸取西晋灭亡的故事，当年晋武帝司马炎得位不正。怕天下起兵造反，屡次诏罢郡国兵马。以至于后来有着八王之乱……
想想那历代都以弱而灭，唯独汉以强亡。便是三国之时，各自分裂都还能压着乌恒等族来打，镇压四方叛乱。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秦汉以来，还保留着春秋战国时候的古典军国主义的色彩，全民皆兵。动员组织能力，甚至要远远超过后世明清……
因此，刘胜之有着这教训，却是宁肯以强亡，不可以弱灭。
大汉各地重建乡县郡国之兵马，谯纵坐镇蜀中，虽然不能插手民政之事。但是却是负责训练组建蜀地州县之兵的……
此刻见到这么一幕，难免脸上无光，甚至惭愧了。
刘胜之却不以意，淡淡的笑道：“这些县兵表现还算不错，甚至大出朕之意外。虽然有这些逃兵，但是大多数地方，都还坚持了下来！”
谯纵心中稍安，却也觉着自己的麾下的那些州县兵马表现的还算不错。虽然有着逃兵，但是大多数地方都在交战，从那酆都山各处，都再传来喊杀声。
这对于那些组建起来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县兵来说，表现的已经着实不错了。
起码没有一触即溃，全面崩溃的！
“末将亲自带人去收拾这些野羌！”谯纵大声说道。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