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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胜之有些不高兴了。这家伙怎么不依不饶的。虽然这般道法确实是上清派发扬光大,但是却在上清派之前,一些道书典籍之中,就已经有着萌芽记载。
不过,这个时代的上清派心气极高。非要压过天师道一筹。
从后世的上清派种种典籍之中,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上清派的处处看不起天师道,甚至其他各家道派的也都一般。
处处标榜上清最为正宗,余者等而下之。最多成就鬼仙地仙,只有上清派才能成为天仙。
更是舍弃太上老君这个天师道尊奉的主神不说。非要造出一个新的主神来,压在天师道之上……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刘胜之虽然是混入天师道的革命队伍之中去的。
但是好歹拿着的却是北邙治都功印,授的是太上保命长生神箓。
这般自然屁股所在,就要坐在天师道这一边。
虽然他从后世见识,自然知道什么天师上清派的争斗,太过无味。
但是现在却也不能退缩,只是淡淡笑道:“太平经之中就有记载,莫非太平经也是你们上清派写出来的么?”
“你!”这马西楼怒目而视。
刘胜之毫不相让!
两人齐齐上前一步。互相看去,眼神接触在一起,彷佛要碰撞出火花来。
这当然不是两人初次一见面,就基情四射。却是两人嘴里说着久仰。客套,却是一见面就动起手来。
不对,应该说动起眼睛来。
对于他们这般修为的来说。根本不需要动手,神念自然能够比拼。
微微一恍惚之间。这马西楼当先动手。刘胜之眼前一黑,只见一个金甲神将。一刀向着自家劈了过来。
若是换了一个别人,这个时候,自然吃惊出丑。
但是刘胜之也是这般的行家了,哪里会这么容易对付?
神念内观,就有着一头白虎咆哮而出,张口就向神将咬去。
马西楼眼睛一亮,却道:“有趣!”
跟着,那神将猛然身上燃起熊熊的烈火来,居然是心火朱雀。
火克金,心火朱雀一出,肺金白虎顿时萎了,不断向后退去。
刘胜之轻喝一声,肾水玄武再生。以水来灭火。
那马西楼再次一变,化为脾土黄凤,刘胜之就生出肝木青龙来。
两人互相变化斗法,忽然同时退后两步。
“你还敢说你所修炼的不是我派秘法?”西楼真人怒喝一声。
便是那杜远也拿目光瞧了过来,心中有意打圆场。只是偷学别派秘法的事情,十分犯忌讳。一时间,这杜远都不好多说些什么。
刘胜之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服软。冷笑道:“西楼真人,未免也太过自大了吧。我都说过,道书典籍之中,早就记载这般类似道法。
哪里却是你派所独创?莫非那太平经也是你们上清派所写出来的不成?”
眼见着双方一言不合,又要动手之时。
王黼终于苦笑,赶忙站出来打圆场,道:“有事慢慢说,何必生气。夜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何必这个时候置气?”
在人家王家兰亭山庄,自然要给面子。当下更是冷笑一声:“等下夜宴之际,再来领教刘先生的高论!”
说着,自顾去了。
那杜远苦笑一声,落后两步。忽然在刘胜之耳边说了一句:“你见过故去的右军将军王羲之写的黄庭经没有?”
说着,却也拍拍刘胜之的肩头,就这么走了。
刘胜之微微一呆,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让自己承认从王羲之的黄庭经之中领悟到了内景之法?
不对,刘胜之接着想到刚才杜远那颇有深意的笑容。一下子明白过来。
王家可不单单世代信奉天师道,同样也接受了上清派的道法啊。
是了,相传上清派祖师杨羲似乎当年就在王羲之的幕僚之中。
难道当年历史上没有记载名字,用白鹅换去那黄庭经的道士就是杨羲?
好吧,不管是不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家和上清派关系匪浅。
而据刘胜之所知,王献之和王徽之兄弟信奉的都是天师道。
那么,王家现在还有没有人信奉上清派?
今天自己被人叫出来看病,耽误了一个白天的时间。
这只是巧合,还是其中有着陷阱?
一瞬间,刘胜之就想到了许多。
“刘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先赶紧沐浴更衣,要不然来不及了!”王黼有些焦急。
刘胜之点点头,在铁匠作坊之中呆了一天。浑身不知道出了多少汗,又是灰头土脸,确实先要洗澡换过衣服再说。
好在,王家这般人家。热水和新衣早就准备好了,刘胜之换上宽大的麻布袍子,脚上踩着木屐。
这倒不是学着倭人,而是倭人从中土学去。
这才施施然的向着那宴会之所走去,经过这么一段时间耽搁,刘胜之已经慢慢有了一些腹稿把握,形容之间,就越发显得从容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此花何在?汝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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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随着那管家王黼亲自引领,来到夜宴之所,却非是上次宴会的那处阁楼。
而是那大名鼎鼎,名传后世的兰亭所在。
亭,本为汉代的一种基层组织。便是刘邦,也都当过亭长。
所以这座兰亭,最初本就是汉代的驿亭。这座山以前也说过,叫做兰渚山,昔年春秋时越王勾践曾在此植兰。所以才有这般名字。
只是昔年,兼具捕盗和方便过往旅人住宿的亭传,现在已经变成了私人庄园。
四周种植许多修竹,此刻明月高升,月色之下,那竹影份外动人。
又有一弯溪水,弯曲环绕。其间清澈,能够见到水底的大石,四周绿意盎然。
白日之时,池内常见鹅只成群,悠游自在。却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王羲之所养的那白鹅之后代了。
若是白日时分,在此地宴会,少不得要曲水流觞。
便是诸人各自分布坐在那溪水之畔,上游放下杯子,流到谁人面前,谁人就饮酒赋诗。
最是风雅不过,当年王羲之写下兰亭序的时候,似乎便是这般。
只不过,今夜情况却是不同,带着几分肃杀之意。没有那么悠闲,却更没有举办那曲水流觞。
那兰亭早已经修复改建,恢复了汉代建筑那般古朴厚重的模样。
刘胜之在后世也见过兰亭,只不过,那已经不知道重建多少次了。
地点不准确不说。便是建筑风格,周围地貌都是大异。
此时。这兰亭之中,却已经高朋满座。见到刘胜之进来,目光都齐刷刷的望过来。
显然差不多都已经知道,刘胜之和竺道孚之间的挑战了。
一时间,目光之中,都包含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在这般时候,能够谈玄论道的,都是第一等一的人物,大名士。
不过这也不奇怪,在后世能够称得上哲学家的人物。也都非同小可。
尤其是当着王谢,还有会稽这么多的门阀家族的士子面前,当众辩经。
这些门阀子弟,也许别的不成。但是对于玄学上的造诣绝对不低!
莫要说谁胜谁负了,便是了水平差一点。传扬出去,就足够贻笑大方了。但是相反,这次辩经如果足够精彩,传扬出去,就足够轰动天下。
这个时候。玄学方才是东晋最大的,最为主流的学问。
因此,这个时候。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刘胜之身上,带着好奇审视等等。便是杜远。也都目光复杂。
刘胜之却行走自若,白日时候,有些心性动摇。
沐浴更衣之时。反躬己身。这刻却就恢复,一派从容平静。
倒是让谢峻。杜远那些人看得都是颇为惊讶。
原本刚才见到刘胜之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没有现在气度。多少带着一点气急败坏。
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就有着一派大家风范,让人一见心折。
却不知道,刘胜之暗自侥幸。自家修行还是不足,
“夫天不言,而四时行焉。圣人不言,而鉴识存焉。天下之理,原在自然之中,本不复多言。
不过,今日老僧遇刘都功,而生欣喜,是有因缘在焉。特与都功一论之!”
刘胜之还没落座,就听那竺道孚站起来,大声说道。却是直接发难起来。
便是王徽之等兄弟,原本想帮刘胜之解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