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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偏偏,她是鉴证这幸福的人,可这幸福偏偏,由于她无关。
忽然有些为自己悲哀,明智争不过,想过不去争,只是想回到他身边陪着他便足矣,却不想,人心终不足,何以言说意,内心深处依然希望他能够回头看她一眼。
朱雀自嘲一笑,内心深处和此刻的酸涩,让她明白,自己终是做不到不争不抢。
☆、第八十章
看着麒诺离开的方向,灵舒悠阳心中有种难言的艰涩。
以前他不懂,以为一切过错都可以弥补,甚至坚定着自己从来没有错过,可是这次他明白了,有些过错,便是一辈子的错过,就算再怎么努力弥补,也挽不回她的怦然心动。
“君诺,欠你的那句对不起,我想……我永远都说不出口,曾经种种,悔恨二字已不足以言说,只盼将来,我能再有机会陪在你身旁,我相信,这样的时候,不会太远的。”灵舒悠阳心中暗道。
“拔营回朝。”他还有账没算。
朱雀看着身旁气息瞬间万变的人,希望从他的脸上能看处些什么,可除了那一如既往的冷冽面容,她丝毫揣测不出这人的情绪,只能随着大军离开。
大漠军队看着苗西军队离开,依然不敢有半死懈怠的立于原地未动。
马车横穿大军而过,麒诺看着身旁这人,他果然如他所说,大摇大摆的带着她从大军面前横穿而过,但她始终有些不明白,灵舒悠阳明知两军不可能交战,也知道自己奈何不得师兄,为何还要带领大军守在此地。
“他这是专程来恶心爷的。”哼……
麒诺无所谓的道,“他也没讨着什么好”。
“你还帮他说话。”灵舒悠阳要是讨着什么好,那不是存心要气死他吗。
“我是说他莫名其妙,费力不讨好,没有帮他说话。”这个醋缸。
“少爷,苗西撤军了。”逐岩看着远处绝尘而去的滚滚烟尘回报道。
这让麒诺更加的一头雾水,方才在军中那一丝熟悉的气息不可能是错觉,她能察觉,没道理师兄和灵舒悠阳没有察觉,而如今灵舒悠阳什么都不说也不做,跑来跟师兄唇枪舌战一场便马不停蹄的撤军离开。
萧天允轻哼一声,“不走他还能如何。”
大军面前,无法询问愁儿下落,方才她凝神探寻,也不见愁儿踪影。
麒诺一路走神,来到北国皇陵的石阶前,逐岩停下马车,萧天允二话不说抱着她便下了马车。
“坐在爷身边走神走那么久,真有你的。”
听着萧天允的嘟囔,麒诺一笑,收拾了心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何时变得这般不干脆了。
转头看那一眼看不到头的阶梯,少说也有几百上千级。他们刚走下马车,便有守卫过来,一看到萧天允腰间挂着的玉佩,立刻跪地,“皇陵守卫见过太子,太子千岁。”
“恩。”淡淡应了一声,萧天允冷眼看了眼远处的一棵大树顶端浓密的树叶,便抱着麒诺走上阶梯。
“我自己可以走。”
“嘘。”萧天允示意麒诺噤声,半响才开口道,“历代北国帝王封后大典,都是在帝都进行,只有一人例外,便是先祖,先祖离世之前,亲手堆砌了这条石阶,他说这是他回家的路……”
麒诺不语,静静的听着他讲故事,眼前的景色匆匆而过,每隔一段便有守卫向他们行礼,直到来到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
萧天允看着面前紧闭的皇陵大门,轻轻将麒诺放下,认真的道,“诺儿,我不会有皇后,也不会有嫔妃,我只有你一人,我只要你一人做我的妻。索格尨啸天允在祖宗神明面前发誓。”
麒诺神色温柔,嘴角轻扬的看着面前的人,或许是方才灵舒悠阳的话让他太过介怀,总觉得这人一来到这里便有些不自然。
“男人许下的誓言,不是因为做不到,就是因为没把握做到,所以,我从来不相信誓言。”北国先祖的故事让她扼腕叹息,却不赞同。既然深爱,为何不在还能长相厮守时珍惜,却要等到一人终老才来全曾经誓言。“但我相信你。”
萧天允久久的看着麒诺,那神色太过复杂,复杂的让麒诺有瞬间的错觉,但那些复杂之后,她看到的,是这人幸福如同孩童的笑容,清澈明亮,暖如吹风,吹得麒诺心中一暖。
“妖孽。”
“谢谢夫人夸奖。”
有守卫为萧天允打开皇陵的石门,为她二人点了昏暗的灯笼,萧天允接过,拉着麒诺走入皇陵。
麒诺看着那越走越昏暗的石道,偶尔墙壁上有些石子砸出的坑洞。
走了约莫半柱香,二人来到一宽敞石室,周围有些太过空旷。
有传着黑衣斗篷的老者用颤巍巍的双手为他们点了香。
萧天允对着麒诺一笑,拉着她走到祖宗牌位面前跪下。麒诺以敬畏之心对着上座的排位三叩首。
“诺儿,我们这可算是在祖宗面前磕了头,拜了天地的。”
麒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好像是这么着。”
“什么是好像,本来就是,以后你就是爷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少贫,先办正事。”
“这就是正事,”在他眼里再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
萧天允拉着麒诺起身,转身有些怅然的看着面前的一片空地,那燃香的老者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麒诺看着他慢慢的走到一处石壁,伸手摸了摸那有些潮湿昏暗的墙面,麒诺凝神细看,发现上面有一排字,看不太真切,于是她也走上前几步来到萧天允身旁。
“心向明月,明月弃,谁主沉浮,金自取。”
麒诺看着那有些年月的字迹,一看便知是这人所留。
“诺儿,你知道这片空地原来是放什么的吗?”
麒诺扭头看了看周围地上隐约的箱子印记,“是放陪葬品的。”
“对。”再看这墙上字迹,萧天允忽然轻松了不少。
看着墙上的字迹,又看了看周围如此大的一片空地,麒诺忽然有些明白了。北国历代君王和皇后的陪葬品,该是何等价值不菲的一笔财富,却被这人洗劫一空。
“诺儿,你可会觉得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偷。”她如此聪慧睿智,定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无谓偷与不偷,君子用财,取之有道,你并未坑蒙拐骗活人的物事,哪来的卑鄙无耻之说,死人的财物,放在这儿便是些没有价值的死物,与这石墙砖瓦有何区别。”若是她没猜错,这人定是用这里的财物去救济大漠各族,否则,焉有那随叫随到的大漠十万兵马。
“当年父皇一心杀我,我虽为太子,却处处受打压,回朝后我便想要去找你,可那段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我在朝中无权无势,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太子,即便我找到你,我也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不受任何伤害,于是我便拿了这皇陵中所有的财物,养军队,博民心,直到强大到父皇不敢奈我何为止。”
麒诺想着,如此多的财物,可不只是养十万大漠军队那么简单。
转头看着这人较之从前谈起他父皇时的怅然若失,如今的坦然淡漠,该是何等的经历和心痛,才让他对自己的父亲绝望。
麒诺从身侧握住萧天允的手,十指交缠,在这昏暗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一切都被原谅,一切都无所谓。
这人为自己做的这些,让她既感动又心疼,“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也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在我的世界里,你是唯一的唯一,在你的世界里,不管曾经有着什么,都在今天将它一并抹去,因为那些都不重要。我们会一起幸福到老,我要让你快乐,就如同你让成为了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一般。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而我也只知道,我会一直爱你,这样就足够了。”
“诺儿……”萧天允被这句话深深的触动着,震撼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这孤傲高贵的女子口中听到“爱”这个字,他所以为诺儿对他的喜欢,就只是喜欢而已,如今听她亲口说爱自己,只觉得,就如她所说一般,曾经种种都不重要,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在那里,只有幸福快乐,没有阴谋算计,而他更是坚定,此生唯有她一人做伴足矣,如今所做种种,不过都是为了那十丈方圆任他们自由来去。
他相信,初心不忘,方得始终。
一把将麒诺仅仅的揽进怀中,麒诺直觉这人像是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一般,如此的用力,勒得她后背生疼,可心中却轻松了不少,便任由他这样抱着。
从前不屑说爱,是觉得,这样的字眼一旦说出来,便假了。可如今方知,情到浓时,定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深爱之心。这个字不是不能说,只是不能轻易说出口,如今她能坦言自己的心意,只觉说出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