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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猛听得“呜哗--”一声大喝,各人耳中均震得嗡嗡作响。保定帝知道这是佛门中一门极上乘的功夫,叫作‘狮子吼’,一声断喝中蕴蓄深厚内力,大有慑敌警友之效。只听那面壁而坐的僧人说道:“强敌日内便至,天龙寺百年威名,摇摇欲坠,这黄口乳子中毒也罢,中邪也罢,这当口值得为他白损功力吗?”这几句话中充满着威严。
武功没进步多少,这架子倒是长了不少,当长辈就那么好玩吗?王烈心里嗤笑,自己都还没有张口闭口称人做黄口孺子呢,这枯荣一开口就是一副老古董的口气,王烈很是看不惯,年龄大又没什么了不起的,不是说你年龄大就厉害了,要以德服人,他心里想着,决定找个机会教教枯荣这个道理。
本因方丈道:“师叔教训得是!”左手一挥,五人同时退后。
保定帝听本因方丈称那人为师叔,忙道:“不知枯荣长老在此,晚辈未及礼敬,多有罪业。”枯荣长老在天龙寺中辈份最高,面壁已数十年,天龙寺诸僧众,谁也没见过他真面目。保定帝也是只闻其名,从来没拜见过,一向听说他在双树院中独参枯禅,十多年没听人提起,只道他早已圆寂。
“王兄,事关本寺**,你是不是回避一二?”本因四个人忘了王烈的存在,枯荣却没有忘记,这时候开口说道。
“枯荣啊,你还真是小家子气,少林寺都没有这么多规矩,你这里就那么多隐秘?”王烈略带讥讽地声音响起,段正明这才看到坐在门后一个蒲团上的王烈,大为吃惊,这王兄弟还真是无处不在,怎么天龙寺的牟尼堂他都来了,要知道自己都是第一次来,而且听起来他跟枯荣长老还很熟悉,难道真的是个老妖怪?
段正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连忙摇摇头,这时候已经听到枯荣说话,“天龙寺不比少林寺,本寺面临大敌,王兄难道不怕殃及池鱼?”
“吓唬我没用的。”王烈笑道:“本公子也不是吓大的,就你们那点**,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就是六脉神剑吗?你们守了那么多年不也是没练成,一个番僧就把你吓成这样,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
枯荣也不动怒,说道:“在王兄不算什么,但是祖宗留下的东西,枯荣不敢轻贱。”
“你啊,真是老糊涂了。”王烈摇头道:“你们准备你们的,我不看就是了,我出去转转,正好坐得骨头僵硬,等大轮明王那番僧来了我再来看热闹,看看你们的六脉神剑如何大展神威。”
王烈说完,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有如观光一般走出来牟尼堂,对于六脉神剑的剑谱,他确实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偷看的意思,稍后鸠摩智自会充当恶人,自己看一眼就大功告成,何苦自己费力,王烈虽然已经武功盖世,但是能不动手他还是不喜欢自己动手,恃强凌弱不是他的作风。
王烈一走出去,枯荣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向段正明说道:“事有轻重缓急,大雪山大轮明王之约,转眼就到。正明,你也来参详参详。”
保定帝道:“是。”心里却想:“大雪山大轮明王佛法渊深,跟咱们有何瓜葛?”
本因方丈从怀中取出一封金光灿烂的信封,递在保定帝手中。保定帝接了过来,着手重甸甸地,但见这信奇异之极,是用黄金打成极薄的封皮,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乃是梵文。段正明认得是“书呈崇圣寺住侍”,从金套中抽出信笺,也是一张极薄的金笺,上用梵文书写。
第一一九章六脉神剑
保定帝识得写的是:大意说:“当年与姑苏慕容博先生相会,订交结友,谈论当世武功。慕容先生言下对贵寺‘六脉神剑’备致推崇,深以未得拜观为憾。近闻慕容先生仙逝,哀痛无已,为报知己,拟向贵寺讨求该经,焚化于慕容先生墓前,日内来取,勿却为幸。贫僧自当以贵重礼物还报,未敢空手妄取也。”
信末署名‘大雪山大轮寺释子鸠摩智合十百拜’。笺上梵文也以白金镶嵌而成,镶工极尽精细,显是高手匠人花费了无数心血方始制成。单是一个信封、一张信笺,便是两件弥足珍贵的宝物,这大轮明王的豪奢,可想而知。
本因方丈道:“师叔估量敌势,咱们若非赶紧练成六脉神剑,只怕宝经难免为人所夺,天龙寺一败涂地。只是这神剑功夫以内力为主,实非急切间一蹴可成。正明,非是我们对誉官所中邪毒袖手不理,就只怕大家内力耗损过多,强敌猝然而至,那就难以抵挡。看来誉官所中邪毒虽深,数日间性命无碍,这几天就让他在这里静养,伤势倘有急变,我们随时设法救治,待退了大敌之后,我们全力以赴,给他驱毒如何?”
保定帝虽然担心段誉病势,但他究竟极识大体,知道天龙寺是大理段氏的根本。每逢皇室有难,天龙寺倾力赴援,总是转危为安。当年奸臣杨义贞杀上德帝篡位,全伏天龙寺会同忠臣高智升靖难平乱。大理段氏于五代石晋天福二年丁酉得国。至今一百五十八年,中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社稷始终不坠。实与天龙寺稳镇京畿有莫大关连,今日天龙有警,与社稷遇危一般无二,当下说道:“方丈仁德,正明感激无已,但不知对付大轮明王一中之中,正明亦能稍尽绵薄么?”
本因沉吟道:“你是我段氏俗家第一高手。如能联手共御强敌,确能大增声威。可是你乃世俗之人,若是参与佛门弟子的争端。难免令大轮明王笑我天龙寺无人。”
枯荣忽道:“咱们倘若分别练那六脉神剑,不论是谁,终究内力不足,都是练不成的。我也曾想到一个取七的法子。各人修习一脉。六人一齐出手。虽然以六敌一,胜之不武,但我们并非和他单独比武争雄,而是保经护寺,就算一百人斗他一人,却也说不得了。只是算来算去,天龙寺中再也寻不出第六个指力相当的好手来,自以为此踌躇难决。正明。你就来凑凑数罢。只不过你须得剃个光头,改穿僧装才成。”他越说越快。似乎颇为兴奋,但语气仍是冷冰冰地。
若是王烈没有出去,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当面嘲笑枯荣一般,只是这时候王烈正在天龙寺内四处游荡观看风景,虽然知道枯荣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也没时间来笑话他。
段正明说道:“扳依我佛,原是正明的素志,只是神剑秘奥,正明从未听闻,仓促之际,只怕……”
本参道:“这路剑法的基本功夫,你早就已经会了,只须记一记剑法便成。”
保定帝不解,道:“请方丈指点。”本因方丈道:“你且坐下。”保定帝在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
本因道:“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说着从本观的蒲团后面取出一个卷轴。
本参接过,悬在壁上,卷轴舒开,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保定帝是一阳指的大行家,这‘六脉神剑经’以一阳指指力为根基,自是一看即明。
这个时候,王烈又回到了牟尼堂附近,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没看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干脆轻轻跃起,落到了牟尼堂的屋顶上,坐了下来,头枕着双手躺下来,屋内的动静尽收耳底。以他如今的武功,这番动作自然不是屋里那几个人能察觉的,枯荣这不争气的也才刚到了一流高手的巅峰,绝顶高手都不是,哪里能察觉到他。
刚刚躺下,王烈就听到本因道:“正明,你是大理国一国之主,改装易服,虽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但若给对方瞧出了破绽,颇损大理国威名。利害相参,盼你自决。”
段正明的声音传来,说道:“护法护寺,义无反顾。”
本因道:“很好。只是这六脉神剑经不传俗家子弟,你须得弟度了,我才传你。等退了强敌,你再还俗。”
保定帝站起身来,双膝跪地,道:“请大师慈悲。”
枯荣大师道:“你过来,我给你剃度。”
王烈耳边就听到枯荣的声音道:“一微尘中入三昧,成就一切微尘定,而彼微尘亦不增,于一普现难思刹,入我佛门,法名本尘。”
“簌簌”头发落地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换衣服的声音,应该是段正明已经换上了僧衣。
枯荣的声音又响起,道:“那大明轮王说不定傍晚便至,本因,你将六脉神剑的秘奥传于本尘。”
本因道:“是!”指着壁上的经脉图,说道:“本尘师弟,这六脉之中,你便专攻‘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