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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片刻,很认真地说:“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我会扎针,我还可以下毒,医院有很多药都是致命的,我们主任叫我神扎手小护士。”
电梯门口的陈熹几乎是愣愣地看着余田田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回来,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这……这就是哥哥口中温柔可爱善良美好的余姐姐?
她呆呆地抬头去看哥哥的表情,却看见刚才还阴沉得可怕的哥哥此刻竟然变了模样,原本满面怒气的他眉眼似乎都融化了一些。
陈烁看着余田田逆光而来,小小的面庞上是嫉恶如仇的神情,是与他感同身受的怒气。
他在心疼熹熹的同时,这个把他放在心上的姑娘也同样在心疼着他。
明白了这些的陈烁再想起余田田方才说的那些话,忽然之间就气不起来了。
他低头看着走到面前的她,慢慢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低头推着熹熹走进电梯时,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那么多年。
那么多年都一个人像是杂草一样孤零零地肆意生长过来,如今却忽然多出一个人把他放在心上念着。
她说要保护他。
她为他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着。
陈烁闭了闭眼,心里也一片湿漉漉的感动。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好端端的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陈耀帆站在走廊尽头,听着一墙之隔的礼堂里传来的喧哗声,看见儿女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电梯前。
世界一片昏暗,他逆着光,所以竟看不见一丝光线。
又或许是他的世界本来就已经失去了色彩,黯淡无光。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他偶然得空,被熹熹缠着送她和阿烁去上学。站在学校门口目送一双儿女背着书包踏入校园,小女儿一直回头跟他挥手,笑得比头顶的照样还要灿烂。
那时候他敷衍地笑着,不断低头看手表。
开会时间要到了,他得走了。
这是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有一笔几十万的订单等着他签订。
其实对当时的他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多么珍贵的回忆,甚至只是一个小插曲,那时候的他眼里只有生意,只有那笔订单才值得放在心上。
然而多年过去,岁月总是来去匆匆,苍老的不只是容颜,还有曾经的雄心壮志,曾经的热切渴望。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开始觉得无趣,觉得自己曾经费力追逐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了当初的吸引力,他开始回忆起一些曾经并不那么重视,却不知为何一直刻在心上的画面。
他看见儿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一幕如此熟悉,似乎与当初目送他们踏入校园的画面相重合。
他叫着他们的名字,可他们却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会笑得天真烂漫地对他挥手。
真走到了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他们。
耳边的嘈杂议论渐渐离他远去,墙边擦着眼泪狼狈地站起身来的陈璐瑶似乎也远离了他的视线,他的眼前从一片昏暗不清的混沌慢慢地变得光亮起来,最后一片炫目的白光充斥在视野里,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
恍惚中好似听见了陈璐瑶的尖叫声,模模糊糊有人影朝他扑过来,口口声声叫着爸。
但他太累了,于是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一片麻木之中,意识也逐渐模糊过去。
陈璐瑶的尖叫声引来了礼堂里的人,张珮琳也匆匆赶来,看见丈夫昏倒在地,她面色惨白地跪在他身旁。
“你爸爸怎么了?他怎么了?”她吓得手足无措。
陈璐瑶指使着未婚夫打急救电话,然后蹲在父亲身旁,抬头看着母亲,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哥不认他,熹熹也不认他,爸是被他们气晕的。”
拥堵在礼堂门口的众人一片哗然。
陈璐瑶沉默了片刻,忽然从头上一把取下头花与白纱随手扔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平静地对众人说:“不好意思,由于家父身体突然出现不适,事发突然,今天的婚礼不得不取消。”
她转过身去对惊愕的未婚夫说:“于嘉,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我必须陪我爸爸一起去医院。”
男方的家长也是受惊不小,又气又急地站在那里。
当母亲的还是没忍住,开口问:“璐瑶,哪有临时取消婚礼的?你也不想想——”
“少说两句。”于嘉的父亲一把拉住妻子,虽然脸色也很难看,但仍然忍住情绪,克制地说,“陈总的身体要紧。”
失了面子事小,自己一家人都在陈家的企业里待着,难道要把这门亲事也给丢掉不成?
况且于嘉攀上了这门亲事,全家人不知道多高兴,这对儿子来说可是一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于父对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多言,言多必失。
而于嘉打完120以后,站在原地失神了片刻,他看见陈璐瑶像是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似的,只急着和她的母亲说话,然后嘱咐工作人员去拿软垫替父亲临时垫一垫。
她有条不紊地布置着现场的一切,似乎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昏迷不醒而显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手忙脚乱。
她的眼里装着一切,唯独没有他。
她甚至没有过问过他的意见,就像个独裁者一样下达命令,单方面地取消了婚礼。
其实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她开口问,他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同意,毕竟孰轻孰重他也不是分不清。然而最伤人的并不是取消婚礼这件事本身,是她的不过问。
不过问代表什么?
代表她眼里根本没有他。
从事情发生,到120救护车赶到现场,医护人员用担架把陈耀帆送上车,于嘉一直站在那里,而陈璐瑶的视线没有一刻停留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真的是即将结婚的夫妇吗?差一点就成为彼此生命里最亲密的那一个人了,而她的眼里却没有他的存在。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身上有些冷,这套西装也真是徒有其表,就如同这场婚姻,莫名其妙,毫无温情可言。
***
陈烁的车停在酒店外面,推着陈熹走到车边时,他愣了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把她弄上车。
还是冯子靳轻声说了句:“我来吧。”
然后走到了陈熹身旁,弯腰极为熟练地抱起了她,轻轻地将她放置在汽车后座。
陈熹低声说:“谢谢。”双手无意识地拽住了脚上的毛毯。
冯子靳莞尔,唇角向上微微弯起,“不客气。”
他的声音犹如上好的玉石,温润动听,醇厚低沉。
余田田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人长得也很好看,温润如玉谦谦公子,活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风骨。
却不知怎么回事,视线忽然被横空插进来的陈烁挡住,他拉了拉余田田的手,镇定地说:“你坐副驾驶,跟我一起坐。”
余田田呆头呆脑地答应了一声,坐进了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以后,她探头探脑地回过头去看冯子靳,“咦,这位是……”
身旁的陈烁十分淡定地又伸出手来把她的脑袋转了回来,“要开车了,看前方。”
余田田有些莫名其妙,“开车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看前方啊?”
陈烁咳嗽两声,面颊微红,凶巴巴地说:“让你看你就看,我正在气头上,怕自己气得眼冒金星,看不清路,所以想要寻求你的帮助,这样行不行?”
后座的陈熹低低地笑出了声,冯子靳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余田田又转过头去,“你们笑什么啊?”
陈熹对她眨眨眼,“余姐姐,当着我的面,怎么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别的男人看呢?”
余田田顿悟了,转过头去睁大了眼睛看着陈烁,却听陈烁低吼一声:“陈!熹!”
“我说错话了?”陈熹装糊涂,无辜地看着哥哥。
“你太直白了,还是委婉点比较好。”冯子靳补刀,“你哥哥恼羞成怒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陈烁的脸越来越红,眼看着就要暴怒了。
余田田知趣地把头转过来,认认真真地说:“陈医生,快开车快开车,我帮你看路。”
陈烁从后视镜里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片刻后,冯子靳忽然开口说:“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