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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各出奇策
“不知王爷,对于仆散揆能守住洛阳城,能有几分把握?”西门长老看着完颜洪烈一副忧虑的样子,犹豫片刻,而后问道。
完颜洪烈以手抚额,使劲揉搓着眉头,沉声说道:“洛阳是天下雄城,城高七八丈有余,按理来说,即便宋军真的有二十万大军,也不能攻破八万大军镇守的洛阳城,将二十万大军全部耗光了也不行!”
“何况宋军只有十万,何况洛阳城还有我朝名将仆散揆坐镇,宋军能够破城的机会就更小了。可是,宋军的战绩实在太过惊人了,自从当年的岳家军之后,我大金,还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宋军呢。这样强悍的宋军,着实是令本王心忧啊。就连圣上,心里也恐怕不太安稳吧!”
“既然如此。”西门长老从怀里面取出一个竹筒,递给了完颜洪烈,说道:“这封铁掌峰寄来的书信,便交给王爷吧。”
“铁掌峰来的?”完颜洪烈当即动容,铁掌帮虽然在全力地帮助他,可是那位神秘的裘帮主却一直都坐镇在铁掌峰内,从不曾与他照过面。这些年来,只有当自己遇到大麻烦时,他才会从铁掌峰寄来一封信件。而每次,只要自己按照信件中所说的去做,都总是能够化险为夷。所以完颜洪烈一听到是铁掌峰来信时,当即就是又惊又喜。
“裘帮主何以教我?”完颜洪烈结果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纸,没有急着拆看,而是先问道。
“我家帮主说,眼下洛阳战事危急。若是王爷对于此战甚有把握的话,那么在下就不必将这封信交给王爷;若是王爷对于战事感到担忧的话。那么这封信,就非给王爷不可了,也好让王爷提前有个准备。”西门长老道。
“提前有个准备?这是何意?”完颜洪烈脸上的喜色顿时褪去,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也许王爷看一看那封信便知道了。”西门长老道。
完颜洪烈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眯了眯眼睛,拆开了信封上面的火漆,看了一遍,脸色便逐渐阴沉了下来。
“借兵蒙古?难道裘帮主也觉得我大金,已经是必败无疑了么?”完颜洪烈攥紧了拳头,阴沉地说道:“借兵蒙古,凭借铁木真部下的骁勇战力,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但是这隐患。可也不小啊。如果说宋军是狼,那么铁木真就是一头虎!前门拒狼,后门进虎,这是饮鸩止渴啊!”
西门长老道:“我家帮主说,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必将此信交给王爷,想来就是因为有这个顾虑吧。”
完颜洪烈一愣,旋即有些苦涩地道:“难道。现在已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么?”
岳无笛站在高山之巅,望着脚下巍巍峨峨的洛阳城。城高池深,转头对辛弃疾说道:“洛阳城不愧是天下雄城,我们从南扣关,已较从北面要容易些了,万料不到,还是这么艰难。”
辛弃疾也叹一口气。道:“的确啊,洛阳有山川之险,为汉唐之都,易守难攻,现在又有仆散揆这样的名将坐镇。要攻下这座雄城,恐怕不大容易啊!”
韩侂胄也深深凝望着对面的洛阳城,高大巍峨如天之都城一般,给人一种无比的压迫之感,好半晌才舒一口气道:“这样的雄城想要攻克,不知要拿多少人命来填,好在岳少侠有先见之明,没有将那些俘虏杀了。两万名俘虏用来攻城,也给洛阳城造成了一定的消耗。”
岳无笛却摇头道:“也不尽是好处,仆散揆不愧是名将。本来我们拿女真贵族俘虏示众,已对洛阳守军的士气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仆散揆却拿我们驱赶两万普通的女真俘虏攻城做文章,激起了城内守军的义愤之情,士气反而有所回升。”
辛弃疾道:“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够减少我们大军的损失,驱赶这些俘虏攻城,那就不会错。”
韩侂胄笑道:“若不知道稼轩先生您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老夫还真要以为,您是白起再世呢。”
辛弃疾道:“这些金人屠杀凌虐我汉人不知凡几,罪孽深重,国仇在前,老夫哪还能对他们讲什么仁恕之道。不亡其国,灭其种,绝其宗庙,已算仁慈的了。”
韩侂胄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
岳无笛道:“我倒想亡其国,灭其种,只是眼下洛阳雄城,还需我们尽快想法子攻破才是,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啊。”岳无笛想起后世剃发易服,闭关锁国的三百年,便觉得女真这个种族对汉民的罪恶,丝毫不比蒙古人来的轻。
“自古以来攻城守城的手段,我们汉族是最为精通的。云梯运兵楼,投石车和床弩,这些器械我们都不缺,南面的护城河,也都被女真俘虏的尸体给填平了。形势较之两日之前我们刚到的时候,已然好转了许多。现在若不强攻,等到金国援兵绕到我们的背后的时候,形势就对我们不利了啊。”韩侂胄捻了捻胡须,不无担忧地说道。
岳无笛道:“攻城自然是要攻的,只是我们要商榷一个最好的法子,将我们的损失减到最小。否则若是损失太大,就算我们攻下了洛阳城,也没有什么力量继续北进了,也就无法对中都造成威胁,逼迫他们求和了。”
辛弃疾和韩侂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都是熟悉兵法之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法想出有什么奇谋妙策,能够不用多大的损失就能大破洛阳。
极目远眺,韩侂胄忽然发现洛阳附近,正是大河涛涛,从那里流过,不由心中一动,只是脸上的喜色才刚刚浮现,就忽然褪了下去,脸色变得犹豫起来。
岳无笛问道:“韩相可是有了什么法子,不妨说出来听听。”
韩侂胄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计是好计,这洛阳城,在古代便曾被这个法子破过。只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这时辛弃疾也明白了过来,脸色坚决地道:“不行。这个法子有伤天和,洛阳城内可不只是女真人,还有我们数十万汉人百姓,这样的法子,绝对不能用。”
“韩相是想决堤黄河,水淹洛阳城么?”岳无笛皱眉道:“果然是好计,大水一至,我们甚至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攻破洛阳了。”
辛弃疾怫然不悦道:“岳贤侄也想用这样的法子?若是岳王爷再生,我想他也绝不会同意!”
韩侂胄道:“若是不水淹洛阳,稼轩先生又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么?难道用我们将士的性命去填,洛阳之险,飞鸟难渡,强攻的话,只怕就算攻下了洛阳城,我们这十万大军,也最少要折损了一半!”
辛弃疾顿时语塞,好半晌才道:“如果五万将士的牺牲,便能保住数十万汉民的性命,老夫觉得这些将士的牺牲,便是有价值的!”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韩侂胄便把眼睛看向了岳无笛,明面上这十万大军是由自己统帅,辛弃疾为监军,但实际上,岳无笛才是这支军队的真正掌控者。韩侂胄深知自己的教主绝不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之辈,想必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辛弃疾也转头看向岳无笛,他也明白,只要岳无笛同意了这条计策,那么韩侂胄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岳贤侄,北伐大业虽然重要,但也不能罔顾汉民性命啊。我们北伐的初衷便是拯救遗民,万万不可本末倒置!”辛弃疾声色俱厉,唯恐岳无笛真的做出了那个冷血无情的决定。
两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岳无笛,等待他下决定,却万万没有想到,岳无笛此时,却是愣在了那里。
“岳少侠?”“岳贤侄?”韩侂胄和辛弃疾的呼声将岳无笛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
“韩相,你刚才说什么?”岳无笛回过神来后,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争执,而是忽然这么问了一句,让韩侂胄和辛弃疾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韩侂胄道:“岳少侠,刚才是韩某只是在叫你。”
“不是……上一句呢?”岳无笛接着问道。
韩侂胄想了想,才道:“是洛阳之险,飞鸟难渡,如果不用这个法子,只怕大军会损失惨重。”
“对!就是这句!”岳无笛忽然惊喜地道,“你们不用争了,咱们不必水淹洛阳城,也能在一日之间,大破洛阳!”
“什么?”韩侂胄和辛弃疾都是极为沉稳老辣之人,此时却被惊得失声叫了出来。
“不必惊讶,我已想出了一条计策,只是还不知道是否可行。”岳无笛说着,伸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感受气流的方向,“风是从这座山吹往洛阳城的,既然这样,我便有了八成的把握!”
韩侂胄和辛弃疾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的神色,他们都知道岳无笛虽然年轻,却是向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