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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雪涯知道,他说的人便是红玉,她想问关于红玉的事,可是却没有问出口,心中只是不断萦绕着他的话:“最爱的人不在了,就算称霸六界又如何?”
赢得了天下输了她。
傅千秋停了停,道:“不过这跟琴弦我还不能给你,它毕竟与万千劫难中救过我的性命。”
“你,你要把它给魔族么?”雪涯担忧地问。
“为神为魔,不过在一念之间,自古善恶,又有多少人能分清。”傅千秋的笑带着几分苍凉。
“可是,我不想让你堕入魔道。”雪涯的目光斩钉截铁。
“为什么?”傅千秋反倒好奇了。
“因为。。。。。。”雪涯由于了片刻,道:“因为你是他的师兄。”
“他?是谁?”傅千秋疑惑。
“秦莫承,你还记得么?你的师弟。”雪涯道。
听到秦莫承三个字,傅千秋的目光中那凌人的气息似乎一下子变得柔和了,半晌才自言自语地叹道:“莫承师弟,他,也已长大了。是啊,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啊。”
“还有时梦帘姑娘,她也来了,你不想见她么?”雪涯趁热打铁道。
“她?也来了?”傅千秋几乎有些错愕,过了一会,目光中才闪过一丝无奈,“她来做什么。。。。。。”
“她想见你,她在石桥寺等了你五年,你难道都不肯见她一面么?”雪涯心中有些急了。
傅千秋摇头轻叹,“算了,相见争如不见,或许再过五年,她就会忘了。”
“你。。。。。。”雪涯不知道还能怎样劝他了,蓦然间觉得一切的话语都苍白无力,心中泛起无尽的难过,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这样伤心,只觉得这世间有那么多事是无能为力的,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也无法决定别人的行动。
过了一刻,傅千秋似乎感悟般地叹道:“有些路一旦走上去了就再也无法回头,无论是善是恶,为道为僧,还是成仙成魔,姑娘,你也好自为之。”言罢他缓缓转身,依然俊逸儒雅的身影在这苍茫雪山中渐行渐远,独留一抹寂寥,一抹萧然。
雪涯觉得自己好像是定住了一般,想要叫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想要追上他问清楚许多问题,却迈不出一步,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缓缓消失在朔风呼啸的雪夜中,直到无影无踪。天地间,仿佛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就好像傅千秋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只有自己,独自沉浸在这无边落雪中。不知不觉间,脸上却已有了泪痕,她不知道这泪是为何而流,为傅千秋?为时梦帘?还是为她自己?她只知道,神魔不该有泪,不该有情。
远处,又传来脚步声,雪涯回过头望去,只见正向这边一路走来的竟然是陌言,陌言依旧持着神界的长枪,一边走还不忘喊道:“雪涯,你在哪?”
雪涯本想向他喊一句“小言,我在这里。”不过却终究没有喊出口,而是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等着陌言走到她身旁。她还不懂得,很多时候,很多事,主动走上前或许就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雪涯,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久!”陌言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她身边。
在这寂静的雪夜,肯跑出来寻找自己的,恐怕就只有神族这仅有的几位亲人了吧,雪涯这样想着,然后只是轻松地道:“没什么,睡不着了,想出来透透气。”
“那我陪你。”陌言毫不犹豫地就坐在这雪地上,然后抬头看着已经接近黎明的夜空。
雪涯叹了口气,也挨着他身边坐下,两个人半晌都一言不发,过了好一阵,雪涯才幽幽道:“小言,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齐伏羲琴弦,然后回到神界。”
“你想回神界了?”陌言望着她,他记得前不久她才刚从神界出来。
雪涯点头,“神界的感情是那样简单,在意就是在意,不在意就是不在意,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真的是这样么?”陌言的问话好像自己不是一个神界来的人一般。
“难道不是?”雪涯反问,“在神界,我在意的人就只有翎溪哥,泓玄哥、烟若哥、还有你。而在人界,我在意的人就只有他。。。。。。”
“秦莫承?”陌言的反应也不慢,心思也足够细腻。
雪涯点头。
陌言却一边思索着一边道:“虽然我不懂,但是我感觉得到,这两种在意,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雪涯抬头问。
陌言想了想道:“比如说,秦莫承如果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你会生气对不对?”
雪涯点点头。
陌言接着道,“那,那位陆云轩大哥也是你的好朋友,他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你会不会生气?”
雪涯几乎是没有迟疑地道:“当然不会啊,只要那个女孩子对他好,能够让他开心,我也只会开心,为什么会生气呢?”
陌言想了一会,又道:“这是在人界,那如果在神界,翎溪哥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你会不会生气?”
雪涯犹豫了,似乎是想了很长一会功夫,才试探着道:“。。。。。。会吧?”
“会?为什么?”陌言挠挠头,这回轮到他迷茫了。
“因为,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会比我对翎溪哥好。”雪涯目光坚定,认真地道。
“原来是这样。”陌言好像明白了一样。
“什么样?”雪涯不解。
陌言若有所思地道:“在很久以前,我曾听天楚哥说,人界有很多种类,不同等级的感情,比如亲情,爱情、友情、普通友人、生死之交等,复杂得很,而在神界,却只有一种感情,叫做相依为命。”
雪涯听得出神,不由得沉吟:“可是,到底谁是谁的相依为命呢?”
陌言纠结地摇摇头,“这个问题就像问天楚哥到底爱不爱翩婳一样难解。”
“无论爱与不爱,在神界还是在人界,人们的感情都没有永恒。”雪涯几乎是领悟到什么一般。
陌言摇头道:“神界是因为一辈子太长,没有生没有死,谁也无法保证在无尽的岁月里永远只爱着一个人,所以时间久了,那爱着的人就变成了相依为命。而人界是由于一辈子太短,那些来不及实现的诺言和来不及改变的心给人一种错觉,以为那便是永恒,可谁有知道谁下辈子是什么样呢。”
默默听他说完这一番话,雪涯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陌言,“小言,什么时候你懂了这些?是谁教你的?”
陌言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我为什么不能懂,还需要人教我么,好歹我也比你多修行了些年头呢。”
雪涯彻底沉默了,原来一向看起来跳脱乐天,看起来没心没肺不解人间情爱的陌言也有着这般深沉的感悟,看来许多事情,还是自己想不明白。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知道黎明前的黑暗过去,天边泛起一丝雪光般的明亮。
昆仑派,却在紧张备战。当天色大亮,雪涯与陌言二人回到昆仑派时,却看到弟子们层层守卫森严,全神戒备,人人的目光中均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莫非是那个叫傅千秋的这么快就来了?”陌言惊问。
“咱们先回去看看。”雪涯道,其实她虽然平日里习惯凡是听从秦莫承和陆云轩的安排,然而一旦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反倒比一般的女子要冷静谨慎得多,做事也更加有条理和逻辑。
而此刻,陌言倒是听从她的安排了。实际上,她与陌言是相同类型的人。
两人回到大家居住的弟子房,却意外地看见沈明漪的房间四周有三四名昆仑弟子守卫,而沈明漪也打开了房门,独自坐在石阶上,眼中尽是焦急。
“明漪!”雪涯连忙跑上前去,诧异地看着四周的昆仑弟子,“你们,为什么守在这里?”
“雪涯姑娘,我们。。。。。。”
昆仑弟子还未等说完,沈明漪已站起身来,道:“雪涯姐姐,陌言哥哥。”
“明漪,到底是怎么回事?”雪涯追问。
沈明漪理了理思绪,道:“一大早傅,傅千秋攻上山来了,莫承哥哥和云轩大哥他们都去前山帮助长老们御敌,云轩哥特意吩咐了几位昆仑派的大哥保护我,不让我出去。。。。。。”
“他们都在前面?”陌言也着急地问。
沈明漪点头,又向雪涯道:“雪涯姐姐,你替我去帮帮莫承哥哥好不好,明漪无能,无法手刃仇人,却也不想莫承哥哥和其他人为此遇到危险。”
“好,明漪你在这里别出门,我和小言这就去。”雪涯说罢,便与陌言一同向前山跑去。
昆仑派前山,雪涯与陌言见到了正聚集在一处严阵以待的昆仑派众人:云沧真人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