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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兴奋的心情顿时冷却,他回到了现实。“殿下”哽咽的抽泣溢出嘴唇,水笙急忙用手掩住,只是却忍不住泪水满眶。“水笙你,还好吗?”“嗯”相对无言,本可是夫妻,如今却为母子,这情何以堪!勉强自己笑着,水笙颤抖着声音说:“殿下皇上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你快些进去吧!”李荃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看了看水笙身后,宫女们正托着几盘菜肴,于是点了点头,道:“辛苦昭仪娘娘了。”声音透着苦涩,水笙也不禁苦笑了。李荃退后一步,让水笙先行,水笙微微福了一福,走在前头。慢慢接近偏厅,里面言笑声起,李荃心中突然升起浓重的恨意!在里面那两个人,就是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元凶,让他如何不恨?!“殿下,今天皇上与两位殿下共进晚餐,实属不易。殿下一定要好好珍惜,否则怕会造成千古遗憾哪!”水笙的话音突然响起,他一愣,向前看去。水笙背对着光,灯火辉煌的背景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光圈,面容隐藏在阴暗里,看不清楚表情,但那奇异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他的心里。满脑子都是水笙,他到现在才认真思考起这场晚宴背后的真意。难道仅仅是因为要给李峮接风吗?自从水笙跟了皇帝,他们父子之间总是有些不自在,这也是人之常情。但若真的只是为李峮接风,就不必要把自己也叫上,面对自己,皇帝的心情总归不会多愉快不是么?原本并未考虑那么多,但方才被水笙一提,他突然明白了!皇帝是在考验他!考验他也考验水笙!毕竟他们是曾经到谈婚论嫁的一对,是否时至今日仍然余情未了?皇帝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想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如果这顶绿帽子还是自己的儿子给的,那就更加不堪了!水笙说得对,今晚怕是不容易过。一不小心,不但是他,就连她也有可能被连累,轻则失势失宠,重则累及性命!心头一凛,他急忙收拾心神,将所有情绪压下,面上恢复一贯的淡然镇定,向水笙点了点头,迈步沉稳地向前行去。水笙松了口气。若是以他刚才的表情和情绪走进去,怕是立刻就要被皇帝抓起来了,那股恨,实在令人心惊!然而经自己一点,他便立刻清醒过来,一瞬间掩藏了所有感情,这需要多深的心机才能做到?皇家,果然人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游走在三人中间,水笙觉得自己仿佛在薄冰上跳舞,冰底下,便是无尽深渊深深吸了口气,她轻移莲步,跨进了偏厅。李荃已经跟皇帝和李峮都见过了礼,在皇帝左手边坐下。桌上摆满了佳肴,她示意宫女将最后一盘菜摆上桌,整个晚宴的准备便大功告成。昭阳帝满意地笑着,伸手招呼水笙道:“爱妃,来,今天你辛苦了,坐下来一起吃。”水笙一愣,急忙谦辞道:“皇上与二位殿下的家宴,臣妾怎么有资格参与?”昭阳帝却坚持道:“爱妃这是什么话?你是朕的嫔妃,便也是他们的母妃,大家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他特意在“母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李荃心中一阵绞痛,却不敢表现在面上。李峮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见李荃并无反应,不由感觉有些无趣。见水笙仍在犹豫,便也道:“是啊,昭仪娘娘,算起来我们也都是一家人了,就坐下来一起吃吧!”“是啊,水昭仪娘娘,就一起吧!”李荃也道。虽然会很痛苦、很危险,却不想就此跟水笙分开,哪怕再多一瞬间时间相处也好!水笙心中一跳,只好道:“谢陛下,谢二位殿下。”说着在皇帝的身边坐了下来。李峮似笑非笑看着她,凉凉说道:“看来太子的面子还真是大呢!我和父皇都劝不了昭仪,偏是太子的一句话便打动了娘娘。”昭阳帝面色一凝,水笙也是一愣。李荃却笑道:“二弟这话说的,好像你跟父皇前面说的话都白说了似的,可以对自己的话没信心,可不能对父皇的话没信心啊!”昭阳帝闻言,不由瞪了李峮一眼。李峮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话了。水笙见状,急忙拿起面前的酒杯,笑道:“今天乃二皇子凯旋之日,也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受赏的大喜日子,水笙敬两位一杯。”李荃和李峮忙道不敢,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水笙又吩咐宫女斟满了酒,这次却敬向皇帝,娇笑道:“这一杯,臣妾敬皇上。祝皇上江山永固,也恭喜皇上,有如此出色的皇子,实乃社稷之福,天下百姓之福啊!”昭阳帝听得眉开眼笑,受了这一敬。几杯酒下肚,场面开始缓和下来。李荃开始正常发挥,李峮也不再搞怪作乱,两兄弟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表象,把个昭阳帝哄得晕头转向,笑意吟吟。这场晚宴,终于有了点“家宴”的味道了!
第五十七章 攻心为上
“禀副将,土人头领巴布司已就擒!”梁光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李峮离去之后,带走了其他的副将,独留殷骏鹏一人留守善后,因此,这里实际上就成为了殷骏鹏的天下。但李峮虽走,影响犹在。这支军队是他的嫡系,外人并不容易插进来。虽然受命听从殷骏鹏指挥,他却无法安插自己的人在里面,整支军队就像铁板一块。这也是为什么李峮会放心让他一个人留下统领军队,在所有的副将里面,也只有他是“外来人口”。殷骏鹏也不敢在军中安插亲信,万一打草惊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惟有这梁光,是他的亲信。两人本就是一起报名从军的,一同训练、一同战斗。殷骏鹏高升之后提升自己的兄弟,本就是人之常情,一个两个人也翻不起多大波浪,因此还不至于引人注目。这梁光,本就是殷家培育出来的军官后备人选。此时,梁光见左右无人,便凑了上去低声问道:“副将,这巴布司该怎么处置?是不是”他劈手为刀,虚空做了个“砍”的手势。殷骏鹏沉默着,倒不是巴布司该不该死的问题,而是自己如何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捞取最大的利益。“对了,副将!”梁光从袖中抽出一张小纸条,毕恭毕敬呈送给殷骏鹏。殷骏鹏接过来,不用看即知是殷家联络网传来的密信。如今他身份不同了,一举一动受人关注,这类事情自然是交给了梁光去做。拿近纸条,一股淡淡的馨香传来,他精神一振:“是宫里来的?”“是。”他兴冲冲地打开来看,只见上面一笔一划,如同雕刻出来一般整齐的字体,正是水笙惯用的把戏,目的是为了不让人从字体上找到写信之人。纸上只有十四个字:“聚而歼之,不如围而拢之。攻心为上!”殷骏鹏的眉头倏然皱起,反复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看漏的地方,便将纸条揉成一团,吞进肚里。然后,他站起身来,在帐中走来走去。“副将宫里有什么消息么?”梁光虽然是他的亲信,但负责的范围不同,所以并没有必要告诉他花月颜和水笙的事情。所以一直以来,梁光都以为殷家在宫中的,不过是一般的眼线。殷骏鹏听而不闻,只是细细思量着水笙的话。渐渐地,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副将?”“去吧巴布司带来!”“是。”梁光也不问为什么,径自去了。不多一会儿,两个士兵押着一个衣着怪异的大汉,推推攘攘、骂骂咧咧走了进来。“混蛋!见了大人还不下跪?!”士兵见大汉并不向殷骏鹏臣服,不由心头火起,抬脚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他打了个趔趄,却竟然稳住了,没有跌倒。那大汉的身上穿了一身兽皮,而且是虎皮,颇珍贵的,但此刻已经破损了。头发纠结在一起,乱糟糟的,络腮胡,铜铃般大的眼睛瞪着殷骏鹏,眼神里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四肢都被牛皮绳紧紧绑住了,右肩和左大腿都被草草包扎过了,却并不仔细,再加上一路上挣扎和方才那一脚,所以又开始渗透出血迹,渐渐地,把包扎的布都浸湿了。士兵见他不倒,还要再踢,却被殷骏鹏制止了:“好了,他不跪就算了。”“是。”士兵见主帅说话,只好悻悻然不再动作。殷骏鹏坐在指挥台前,大量了大汉一番:“你就是土人头领巴布司?”巴布司“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旁,不看他,也不回答。梁光见状,皱了皱眉头,对一旁的士兵小声道:“去,叫个通译过来。”“不必了。”说话的是殷骏鹏,他看着巴布司:“我知道你听得懂!你就是巴布司吧?”大汉睨了殷骏鹏一眼,随后用生硬但却标准的官话说道:“我是巴布司,但我不是什么土人头领,只不过是南疆十九峒推举出来的大峒主!”殷骏鹏笑了笑。由于南疆地处温热,各种奇异的动植物随处可见,若有本事抓到、挖到,贩运回北方那可是极大的利润,因此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