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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了颜恃衣衣服的秘密,顾殛宇总要再想办法玩一下。介于颜恃衣打死都不愿脱下来,顾殛宇只好拉着颜恃衣又坐在茶楼的老位置要他找妖精出来。
“这里有没有跟人不一样的东西?”顾殛宇很殷勤。
“你指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是人的。”
“这里的大家都长得很像人。”颜恃衣耸耸肩。
“那就是说有不是的喽?”顾殛宇听出了话里的玄机。
“唔。”颜恃衣边打呵欠边哼了一声。
“谁不是?”
“你就不是啊。”颜恃衣很平静地回答,语气就好像在说“嗯,天气不错啊”。
“”好吧,我知道我是猪头。顾殛宇无力继续话题。
“另外,秦临也不是。”颜恃衣指着顾殛宇身边的青衫男子,幽幽地说。
“”看来要重新考虑他说的话了。
颜恃衣懒懒地瞟了一眼窗外,然后平静地来了一句:“太多了,不想说了。”
“”顾殛宇端杯喝茶,你是迄今唯一一个让我连着三句都说不出话来的人。
中秋月明,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顾殛宇跟老爹老妈老早地吃完了团圆饭,正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开溜,就被他那行事一向很“不走寻常路”的老爹赶了出来:“去去去,我跟你娘要来个浪漫的二人中秋赏月,一干无关人士自行回避。”
得,他成无关人士了。
回到房间,见无论是秦临还是川君都是一脸悲伤望月的表情。看来这个中秋注定无人陪他赏月了。
想到去年中秋,他和陆子瞻还在竹屋的回廊里摆了两张藤椅,陆子瞻做的精致糕点比得悦楼拿手的几样还要细腻爽口
顾殛宇正要感慨,突然又想到一个人——颜恃衣那家伙八成又在睡觉吧?
顾殛宇猜对了一半。
颜恃衣是在睡觉。不过是,本来在睡觉,后来被吵醒了。
听到“走水了!”的呼喊,颜恃衣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那件有妖力的淡色外套,便冲出了房门。
火势在戏班所住的厢房这边已经蔓延得很大了。他费了挺大力气,才穿过厢房回廊和大堂跑出门外。
大街上早已人声鼎沸,不少人在帮忙救火,大火还只在厢房附近,不过看火势,烧到大堂只是迟早的事。可惜不论是绛荏湖还是北阳河都离这里太远了,大家泼完自家用水,火势依然不减,就只能站在一边看了。
幸好清云坊是一栋较为独立的建筑,火还不至于蔓延到别家。
班主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戏子们惊魂甫定地挤作一团,叽叽喳喳地互相询问。
“是怎么起火的?”戏子甲问。
“似乎是1、2号那边烧起来的。”戏子乙回答。
“那边不是颜恃衣和传景么?”戏子甲道。
“对呀!肯定是颜恃衣那笨手笨脚的家伙不小心弄起的火!”
“呀!传景人呢!”
话音还未落,就见颜恃衣捂着口鼻又冲了进去。围观群众呆住了,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接着就听到班主大吼:“恃衣!你给我出来!”
顾殛宇正往清云坊这边晃悠,远远的就觉得不对,怎么门口围了这么多人?难道中秋节还有加戏?顾殛宇走进,正在纳闷,就感到一股热浪扑面,灰烟冲天,火光也在清云坊高高的围墙后隐隐可见。
前面围了太多人,根本看不清情况如何,顾殛宇本在努力地拨开人群往前挤,突然就觉得大家都静了下来,接着过了五秒,就听到一声大吼:“恃衣!你给我出来!”
顾殛宇开始疯狂地往里挤了。
大家还未从颜恃衣的行为中回过神,就见顾殛宇又披着衣冲了进去。
这年头赶着送死的人怎么这么多?
顾殛宇找到颜恃衣的时候,后者还在疯了一般地大叫“秋传景”的名字。
顾殛宇冲过去把他抱住,颜恃衣疯狂挣扎,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飘忽,饱含焦急的眼眶中溢满被烟熏下的泪水。
“颜恃衣你疯了!”顾殛宇怒吼。
“放开我!传景!秋传景!你在哪你回答我!”颜恃衣对着身后的顾殛宇拳打脚踢,顾殛宇被打得眼前发黑,就是不松手。
“再这样下去我们就都被烧死了!”顾殛宇吼他。
颜恃衣用力想甩开他:“你出去!你快滚!我必须找到他!”顾殛宇什么时候听到过这只迷糊兔子说粗话?只是这时候他也无心计较了,只能死命抓住他不撒手。
“你”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颜恃衣一肘击向胸口,顾殛宇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向后倒去,嘴里一阵腥甜。
颜恃衣伸手拉住他,让他没往后倒:“你听着,我要找到他,这件衣服是他给我的,有了这件衣服,我才能看到人类。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要看到他,我要唱戏,我不要回去又是一个人!”
拉住自己的手传来汹涌的灵力——不是衣服,而是仅触碰颜恃衣的手。
顾殛宇瞬间被搞晕了,不过他来不及细想,就见回廊的持立柱终于顶不住焚烧倒了下来,整个屋顶在他眼中形成一片不断因接近而放大的黑影。
“轰隆!”一只火龙拔地而起。
“哎呀!好像有什么塌了!他们没事吧!”外面焦急的人群中传来尖叫。
“怎么回事?”一个淡雅的声音问。
“着火了呀,恃衣公子和顾家大少爷冲进去了,还没出来呢!”身旁的人回答他。
“他冲进去干什么?”淡雅的声音徒然拔高。
“说是去救传景公子的!”
“我在这好好的!要他救什么!”秋传景大吼了一声。
“啊!传景公子!”
秋传景头一次这么心急如焚,那个颜恃衣搞什么?他不过就回师傅家吃顿中秋团圆饭,他就能搞出这么多事!
秋传景开始不顾形象地扒开人群往里冲,心里暗骂:颜恃衣,你小子敢不活着出来我就再也不跟你配戏了!你听到没!搞什么!谁说要你救了!
还没等他冲进去,就见一道火光冲天而去,好像流星划过一样在眼中留下一道残影,同时整个清云坊里的火势似乎小了很多,滚滚黑烟开始往外冒。
突然就下雨了。哗啦啦浇在人群的头上。
众人立刻做鸟兽散开,秋传景逆着人群往前挤了好半天,终于冲到最前头,来不及跟班主和戏班其他人打招呼,便冲进了清云坊。
☆、妖颜(上)
秋传景冲进来,就见顾殛宇成大字型躺在厢房院子的正中央,火已经熄灭了。
秋传景正觉得奇怪,走近了才发现顾殛宇正躺在一件衣服上,衣服上的绣花很精致,跟自己早早去世的母亲留下的绣品很是相似。那极为巧妙的挽花应该是母亲独创,又为何此人会有?
他愈看愈觉得这件衣服眼熟,赫然发现这不就是颜恃衣那家伙的衣服么?
颜恃衣坚决不会脱下衣服(虽然不知道他沐浴的时候是不是也不换衣),那么他的衣服在这,他的人在哪?
秋传景抛下不醒人事的顾殛宇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火势并未波及大堂,但厢房被烧毁得很严重,尤其是自己和颜恃衣的房间,他进入已经坍塌的自己的房间,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日离开的时候似乎并未灭去蜡烛。
这下火源找到了。
秋传景暗骂自己一句。
但是他把清云坊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还是没有看到颜恃衣的影子。秋传景微微颤抖,他不敢想,残垣断壁下,回廊倒塌的廊顶下,是不是埋着某个艳丽的容颜,那微挑的桃花眼,慵懒而飘忽的眸子,是不是就将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这样也好,就没人跟自己抢生意了。秋传景静静地想着,一颗清澈的泪划过了他的脸庞。
哎呦,我怎么还被熏出眼泪了?
男子站在顾殛宇身边,望着那件绣花浅色袍子,泪如雨下。
顾殛宇明白自己又在看故事了,就像看琴师的故事一样。在这个故事上演的时候,他只是旁观者。
小小的男孩坐在树下哭,身上浅色的戏袍绣着精致的花,却由于过大而显得有些滑稽。
袍子就是颜恃衣穿的那件,但在树下哭的小孩却似乎不是颜恃衣。
的确,此时的颜恃衣趴在树枝上,他发着呆,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脚下有人在哭泣。颜恃衣还是像顾殛宇见到他时的那个样子,上挑的桃花眼慵懒地半闭着,小巧的瓜子脸,樱红的薄唇,眸子里全是朦胧的水雾。
颜恃衣翻了个身,优雅地从树上摔了下来。
的确很优雅。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