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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停顿后,另一头又换到耿靖泽接过电话,“清泽——”
闻得他的声音,耿清泽又恢复了常态,硬邦邦抛出一句:“我是不是可以回家睡觉了?”
“最后一件事——”
耿清泽照例不接他的话,耿靖泽也不在意,顾自交代:“——去机场接一个人。详细信息我会发到你手机上——哦,险些忘了,你要接的这个人,就是我方才提到的新任总秘。”
耿清泽手上一顿,既而将车停在备用道上,打了双跳灯按下车窗,这才吸了口清冷的新鲜空气,“耿靖泽,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让一个二十多个钟头未曾好好阖眼的人去接未来秘书的航班,耿大少还真是越来越会讲冷笑话了。
他也是真被气到了,不防耿靖泽悠悠的语声从耳机里传来:“年初,你为了某人将GS搅得天翻地覆,我说过半个‘不’字没有?”
犹如被点到肋下大穴,耿清泽顿时泄了气。在那件事上,他无疑是理亏的那一个。
耿靖泽乘胜追击,又道:“如果我告诉你,你这位秘书蒙归鸿大力举荐,你是不是可以勉为其难跑一趟?”
陆归鸿?
耿清泽皱了皱眉,心念电转。
陆家的TK,是同耿家GS齐名的建筑集团。两家的最大区别在于,GS扎根国内,近两年起才开始在海外开疆裂土;同样是土生土长的TK,却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已将业务的重头转向国外市场。
“既然是他看好的人才,为什么不留给Steven用?”Steven是陆归鸿的小叔,TK目前当仁不让的掌舵者。
“归鸿只说,以他和这位的关系,不方便把人家留在TK。既然他开了口,我们好像没有道理不做这个人情。”耿陆两家素有通家之好,业务上只有帮衬并无竞争,故而耿靖泽也不认为有诸多顾忌的必要,“或许将来有机会,你倒可以问问他其中的缘故,毕竟你们是‘梅园三结义’嘛。”
“是‘梅林’。”耿清泽纠正。
第2章 初见(2)
许是赶上了饭点,机场内西式餐厅的上座率几乎有八九成。
耿清泽偏坐一隅,第三次拨打未来秘书的号码,仍只听到机械的关机提示。遵照起降信息,她所搭乘的航班应在一小时前就已到港。
他搁下手机,继续解决眼前的这份牛排。才切下第一刀,不远的餐桌边涌出略嫌慌乱的人声,使得还算安静的餐厅顿时一阵嘈杂。
他抬眼看过去,桌旁落座的一位老先生僵直着上身,脖子却竭力前伸,脸憋得通红,银勺握在手里颤颤巍巍。人群中,服务生显见已失措惊慌,上前小心地拍着老人的背,还是无法让他吐出口里的食物。
周围无人再敢轻举妄动。耿清泽撂下刀叉和餐布,才要起身,眼前人影一晃,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子已跑了几步拨开人群。
她用双臂从老人的背后穿过腋下,在他胸前围成一个圈,将他整个身躯用力往上提,左腕上的镯子硌到扣子一类的硬物,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可能还是身单力薄,试了两次都未能成功。耿清泽起身上前,在她作第三次尝试时顺势在另一侧搭上力,老人身子重重一倾,卡在喉头的大团土豆泥“啪”地落进餐盘里。
围观的人群显然是松了口气,有人直叹“危险危险”。耿清泽手一松,却不料老人腿脚乏力,顷刻便向另一头直跌过去,“砰”一声连人带椅全压在那女子身上。
“爷爷——”
没等服务生们七手八脚将两人扶起站稳,远处疾奔而来的女孩已一把推过方才施救的女子,“你想干什么?!”
那女子正轻揉着右臂,被推得一怔,迅速回过神来看她一眼,轻轻挡开她的手,一言不发掉头便走。
“你别走!”那女孩十八九岁模样,却极是伶俐敏捷,反手扯住掠过的一抹玫瑰灰,正是那女子颈上的锦缎围巾。
“这位小姐——”服务生赶忙上前制止,“是这位女士救了老先生。”
女孩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松开手指,那女子头也不回便迅疾离开。
易漱瑜将盛着咖啡的大号纸杯握在手里,掖紧围巾,这才觉得心上的寒意逐渐弥散。遇上这样的事,好朋友习梓桑的话便会浮上心际。以往,习梓桑总恨不能揪着她的耳朵数落她:“易漱瑜,没有自我保护的本事,就不要多管闲事!”可她每每都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而眼下,恐怕连这样真心实意骂她的人也没有了。
她走了几步,行李箱突然被人拖住,“请等一等——”
她瞥向挡在身前的阴影,“你认错人了。”
“不不,你误会了,”眼前的男士急忙解释,“适才舍妹多有冒犯,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心下恍然,抬了眼,只问:“令妹今年多大?”
男士错愕,不知是出于理亏还是情怯,却还是据实以告:“十九岁,刚进大学,她实在是不懂事,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接受。”
“什么?”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她的声音平静无澜,“十九岁,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不需要家人替她受别人的脸色。”
那男士一时无言可对,只牢牢抓住她的箱杆,竭力搜索词句:“那……那我代爷爷谢谢你,这总可以吧?谢谢你出手相救,真的,真的很感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坐了一下午的飞机,到了此时已是身心俱疲,实在无力再与任何人起什么纠葛,“你实在要谢,不如答应我三个要求。”
男士看她不似无事生非之人,爽气地说:“你说。”
她拽了拽行李箱,遂叹了口气,“第一、以后尽量不要把老人单独留在公共场所,即便离开,也要确保他在视线范围内。”
男士连连称是。
“第二、对老年人的饮食要多加注意,土豆泥这种容易诱发意外的食物最好避免。”
男士频频点头。
“第三——”她顿一顿,“麻烦你松一下手。”
易漱瑜一手挽着大衣握住纸杯,一手拖着从别人手里逃生的行李箱,再不愿在这是非之地多留一秒钟,加快脚步穿过长廊,朝出口走去。快速行进中,正思忖着P机场的出租车是否如两年前一般难打,忽然眼前一暗,一声闷响后接连的是眼冒金星,才被撞得摇摇欲坠的她却又被狠狠扯了回去。
“咝——”右臂上骤然的剧痛令她条件反射地厉喝,“你放手!”
纸杯还被攥在手里,杯盖却已不知所踪,泼翻的咖啡已将她胸前的玫瑰灰色围巾染得面目全非,顺着流苏“嗒嗒”直往下滴,染得贴身的蛋青色毛衣亦是一片狼藉。
此情此景,任谁看了都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联想,她脸上难掩的痛苦模样更是让作为当事人的耿清泽莫名其妙,飞速打量她后若有所悟,即刻松了手。
“抱歉。”他回想到餐厅里的那一幕,朝她点头示意,绕过她迈开步,却被她一把扯住。
显然她并未认出他,也不曾意识到如此一臂之遥已是他们的二度照面,“请留下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衣服和围巾的干洗发票改天我寄给你。”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他三番两次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耿清泽在静水般的嗓音里慢慢回过头,对着那双莹黑眼眸足足看了五秒钟,“好像是你不小心撞了我。”
他比她高出近二十公分,她不得不略仰起头,“刚才你说‘抱歉’。”
“我以为这是基本的礼仪。”
罢罢罢,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接二连三的坏运气是不是可以当她在为不可预知的将来积攒人品?
易漱瑜松开手,默然摇头,打算息事宁人,对方已递过一张名片。浅底黑字皆乏善可陈,胶住她目光的是三个遒劲酣畅的手写字,墨迹鲜亮欲滴,显然是刚被写上。
他低沉的字句掷地有声,“这是我秘书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可以打公司电话联络她。”
“‘耿清泽’?”她轻轻念出卡片正中的三个字,着眼之处显然与他不尽相同。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名字里有生僻字,只怕对方会错了意,更不觉得有回答的必要。
“耿总,”她将名片抵在下颌,微微一笑,“你确定要我打电话给自己?”
明明是上翘的唇角,左颊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可黑得发蓝的眼睛里透不出半点笑意。陆归鸿的眼力果然差不到哪里去,眼前的未来秘书,是否是盏照得远照得亮的灯还未可知,却注定不会省油节能。而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却永远可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