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住曹云奇背心,提起他一个魁伟长大的身子,就往火堆中掷
将过去。他本意将火堆压灭,好教胡斐瞧不见自己,哪知道
火堆刚得他添了干柴,烧得正旺。曹云奇跌在火中,衣服着
火,洞中更是明亮。
胡斐见宝树一上来就向自己和苗若兰猛施毒手,想起平
阿四适才所言,这和尚卑鄙贪财,害了自己父母性命,心中
怒火大炽,立时也如那火堆一般烧了起来,一弯腰抄起了一
把珠宝,托在左手掌心,右手食指不住弹动。
但见珍珠、珊瑚、碧玉、玛瑙、翡翠、宝石、猫儿眼、祖
母绿、各种各样的珍物,如雨点般往宝树身上飞去。每一块
宝物射到,都打得他剧痛难当。宝树纵高窜低,竭力闪避,但
胡斐手指弹出,珍宝飞到,准头竟是不偏半点,洞中人数不
少,这些珠宝却始终不碰到别人身上。
刘元鹤、陶百岁等见此情景,个个贴身冰壁,一动也不
敢动。宝树初时还东西奔跃,后来足踝上连中了两块碧玉,竟
自倒地,再也站不起来,高声号叫,在地下滚来滚去。他先
前只愁珍宝不多,此时却但愿珍宝越少越好。
胡斐越弹手劲越重,有意避开宝树的要害,要让他多吃
些苦头。众人缩在洞角,凝神观看,个个吓得心惊肉跳,连
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苗若兰听宝树叫得凄惨,心中不忍,低声道:“这人确是
很坏,但也够他受的了。饶了他吧!”胡斐生平除恶务尽,何
况这人正是杀父害母的大仇人,但一听苗若兰之言,突然觉
得自己正处于极大幸福之中,对这世上最大的恶人,憎恨之
心也登时淡了许多,当即左手一掷,掌中余下的十余件珍宝
激飞而出,叮叮当当一阵响,尽数嵌在冰壁之中。
众人尽皆骇然,暗道:“这些珠宝若要宝树受用,单只一
件就要了他的性命。”
胡斐横眉怒目,自左至右逐一望过去,眼光射到谁的脸
上,谁就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不敢与他目光相接。洞中寂静
无声。宝树身上虽痛,却也不敢发出半声呻吟。
隔了良久,胡斐喝道:“各位如此贪爱珍宝,就留在这里
陪伴宝藏吧!”说着携了苗若兰的手,转身便出。
众人万料不到他居然肯这么轻易罢手,个个喜出望外,但
听他二人脚步声在隧道中逐渐远去,各人齐声低呼,俯身又
去捡拾珠宝。
胡斐和苗若兰来到两块圆岩之外。胡斐道:“我们在这里
等上一会,瞧他们出不出来。哪一个贪念稍轻,自行出来,就
饶了他的性命。”
洞内各人双手乱扒,拚命的执拾珠宝,只恨爹娘当时少
生了自己两三只手。过了良久,突然隧道中传来一阵郁闷的
轧轧之声,众人初尚不解,转念之间,个个惊得脸如土色,齐
叫:“啊哟,不好啦!”“他堵死了咱们出路。”“快跟他拚了。”
众人情急之下,争先恐后的拥出,奔到圆岩之后,果见那块
巨岩已被胡斐推回原处,牢牢的堵住了洞门。
洞门甚窄,在外尚有着力之处,内面却只容得一人站立,
岩面光滑,无所拉扯,这么一堵上,过不多时,融化了的冰
水重行冻结,若非外面有人来救,洞内诸人万万不能出来。
苗若兰心中不忍,道:“你要他们都死在里面么?”胡斐
道:“你说,里面哪一个是好人,饶得他活命?”
苗若兰叹了口气,道:“这世上除了爹爹和你,我不知道
还有谁是真正的好人。可是,你总不能把天下的坏人都杀了
啊。”胡斐一怔,道:“我哪算得是好人?”
苗若兰抬头望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没见你
面的时候就知道啦!大哥,你可知在什么时候,我这颗心就
已交了给你?”
这是她第一次出口叫他“大哥”,可是这一声叫得那么自
然流畅,随随便便的脱口而出,却似已经叫了一辈子一般。胡
斐再也抑制不住,张臂抱住了她。苗若兰伸手还抱,倚在他
的怀中。两人搂抱在一起,但愿这一刻无穷无尽。
两人这样抱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洞口传进来
几下脚步之声。胡斐心道:“不好!我堵死别人,别要螳螂捕
蝉,黄雀在后,另有别人来堵死了我们。”手臂搂着苗若兰不
放,急步抢出洞去。
月光之下,但见雪地里有两人在发力奔逃,显然便是雪
峰上与自己动过手的武林豪客。胡斐笑道:“你爹爹把那些家
伙都赶跑啦。”弯腰在地下抓起一把雪,手指用劲,这把雪立
时团得坚如铁石。他手臂一挥,雪团直飞过去,击中前面一
人后腰。那人一交俯跌,再也站不起来。后面一人吃了一惊,
回过头来,一个雪团飞到,正中胸口,立时仰天摔倒。两人
跌法不同,却是同样的再不站起。
胡斐哈哈一笑,忽然柔声道:“你什么时候把心交给了我?
我想一定没我早。我第一眼瞧你,我我就管不住自己了。”
苗若兰轻声道:“十年之前,那时候我还只七岁,我听爹爹说
你爹妈之事,心中就尽想着你。我对自己说,若是那个可怜
的孩子活在世上,我要照顾他一生一世,要教他快快活活,忘
了小时候别人怎样欺侮他、亏待他。”
胡斐心下感激,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紧紧的将她搂在
怀里,眼光从她肩上望去,忽见雪峰上几个黑影,正缘着绳
索往下急溜。
胡斐叫道:“咱们帮你爹爹截住这些歹人。”说着足底加
劲,抱着苗若兰急奔,片刻间已到了雪峰之下。
这时两名豪客已踏到峰下实地,尚有几名正急速下溜。胡
斐放下苗若兰,双手各握一个雪团,双臂齐扬,峰下两名豪
客应声倒地。
胡斐正要再掷雪团,投击尚未着地之人,忽听半山间有
人朗声说道:“是我放人走路,旁人不必拦阻。”这两句话一
个字一个字的从半山里飘将下来,洪亮清朗,正是苗人凤的
说话。
苗若兰喜叫:“爹爹!”胡斐听这声音尚在百丈以外,但
语音遥传,若对其面,金面佛内力之深,确是已所莫及,不
禁大为钦佩,双手一振,扣在掌中的雪团双双飞出,又中躺
伏在地的两名豪客身上,不过上次是打穴,这次却是解穴。那
二人蠕动了几下,撑持起来,发足狂奔而去。
但听半空中苗人凤叫道:“果然好俊功夫,就可惜不学
好。”这十二字评语,一字近似一字,只见他又瘦又长的人形
缘索直下,“好”字一脱口,人已站在胡斐身前。
两人互相对视,均不说话。但听四下里乞乞擦擦,尽是
踏雪之声,这次上峰的好手中留得性命的,都四散走了。
月光下只见一人一跛一拐的走近,正是杜希孟杜庄主。他
将一个尺来长的包裹递给胡斐,颤声道:“这是你妈的遗物,
里面一件不少,你收着吧。”胡斐接在手中,似有一股热气从
包裹传到心中,全身不禁发抖。
苗人凤见杜希孟的背影在雪地里蹒跚远去,心想此人文
武全才,结交遍于天下,也算得是个人杰,与自己二十余年
的交情,只因一念之差,落得身败名裂,实是可惜。他不知
杜希孟与胡斐之母有中表之亲,更不知胡斐就是二十多年来
自己念念不忘的孤儿,当下缓缓转过头来,只见女儿身披男
人袍服,怯生生的站在雪中,心想眼前此人虽然救了自己性
命,却玷污了女儿清白,念及亡妻失节之事,恨不得杀尽天
下轻薄无行之徒,一时胸口如要迸裂,低沉着声音道:“跟我
来!”说着转身大踏步便走。
苗若兰叫道:“爹,是他”苗人凤沉默寡言,素来不
喜多说一个字,也不喜多听一个字,此时盛怒之下,更不让
女儿多说。他见胡斐伸手去拉女儿,喝道:“好大胆!”闪身
欺近,左手倏地伸出,破蒲扇一般的手掌已将胡斐左臂握住,
说道:“兰儿你留在这儿,我和这人有几句话说。”说着向右
侧一座山峰一指。那山峰虽远不如玉笔峰那么高耸入云,但
险峻巍峨,殊不少逊。他放开胡斐手臂,向那山峰急奔过去。
胡斐道:“兰妹,你爹既这般说,我就过去一会儿,你在
这里等着。”苗若兰道:“你答应我一件事。”胡斐道:“别说
一件,就是千件万件,也全凭你吩咐。”苗若兰道:“我爹若
要你娶我”最后两字声若蚊鸣,几不得闻,低下了头,羞
不可抑。
胡斐将适才从杜希孟手里接来的包裹交在她手里,柔声
道:“你放心,我将我妈的遗物交于你手。天下再没一件文定
之物,能有如此隆重的。”
苗若兰接过包裹,身子不自禁的微微颤动,低声道:“我
自然信得过你。只是我知道爹爹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