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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玄冥怒极反笑:“担心?我只后悔那天怎么没在校武场就把你打死。我倒是忘了,离川君你向来言出必行,行必有果。”
最后八个字几乎是从牙根磨碎了说出来的,玄冥微眯着眼看离川:“你之前让我带阿曈来让你见见,便是这个心思?”
“自然不是,她来之前我怎会知道她就是那颗曈珠。”离川顿了片刻:“我没有动她,更没有迫她,只是让她见着了那天我们的谈话知晓了真相而已,这是她自己考虑后的选择。”
“你该清楚我所言非假——你留在她身上的护符禁制,若非她本人愿意如此,外人是动不得她分毫的。”
这句补充却让玄冥怒气更盛,冷冷笑道:“你若是想,便能有成百上千个法子让她主动来找你。我是太久没见着你了,只想着防你明面,却忘了你暗招才是最擅长的。”
“你当年不是问我为何要离开么?我就是受不了你们龙宫里无处不是这种阴谋诡计。纵然你们不曾针对于我,但冷眼旁观着同样恶心。荷川放不下她长公主的职责,不然我早带她走得远远的,你们西海就是被夷衡杀成血海又如何?我管你们去死。”
离川被说得有些皱眉,但没有反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伸手递出那个琉璃瓶:“这半魂从阿曈身上剥离出来,已经放不回去了,若不及时把它跟龙珠里的另一半魂魄融合,你守了这么多年的这个半魂就要白白的散了。”
“……”
玄冥定定看着那个还在幽亮发光的琉璃瓶,半晌狠狠闭了眼再睁开,终于还是接了过来。手中感觉到的,不知是离川握出的温度,还是那一半魂魄的温热。
提出玄冥的那四分之一仙元,融合了完整精魂的龙珠被放入荷川的身子,精魂龙珠的幽光渐渐没下去,寒室内静得仿佛连呼吸都不存在了,玄冥和离川在床边等了许久,荷川却依然静静的睡着,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离川终于忍不住打破沉寂:“难道是精魂离体太久,即使回到荷川身上也唤不醒她的神识了么?”
本来也该有这样的准备的不是么,要说他之前没有料到荷川可能醒不过来,那是不可能的,但荷川毕竟是他自小疼爱的亲妹,在仅相识数日叫过他一声舅舅的雨师曈和荷川之间,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想起雨师曈今早来找他时坚定倔强的神色,明明跟荷川全不相似的性情在那一瞬变得如出一辙,离川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了。
玄冥的神色始终都是极平静的,并不看离川:“你滚。”
离川忍不住提声道:“难道你没有挣扎动摇过?放弃荷川,像什么也没有过一样继续把那半魂留在阿曈身上,还是抱着哪怕千百分之一的希望把完整的精魂放回荷川身上让她醒过来。你心里更倾向于哪一个,连阿曈都看得出来!”
“我不想让师父为难,从小都是师父替我决定,那这次换我来替师父决定吧。劳陛下跟我师父说一声,我会努力留住自己的半魂,让他不要担心,好好照顾荷川殿下便是。”
寒室内一片寂静,离川已经离开,玄冥默然立在床边看着荷川。
她两手交握放置的胸腹处,便是当年她迎上夷衡手中刀刃的地方。是了,荷川当年既然选择了这么做,或许,她也从未想过要再醒过来吧。
玄冥缓缓伸手去握荷川冰凉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匀不出多余的温度来:“荷川,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还如何有脸面去见阿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冬至快乐嗷~~然后下一章西齐童鞋就回来啦~~(* ̄▽ ̄)y
☆、【离魂(三)】
雨师曈去了西海后,再次成了和尚庙的转生殿,这几天过得很冷清,很空虚。
午休时阳光正好,无申无丘吃饱喝足回来,正打算去后殿庭院的回廊扶栏上横着晒会儿太阳打发时间,进了后殿却见毕池站在廊下负手瞧着某个方向,似乎看得还挺带劲儿。
无申无丘便好奇的摸了过去:“毕判官你看什么呢?”
毕池示意他们小声点,朝他看的方向努努嘴:“自己看呗。”
顺着那个方向隔着花草和廊柱看过去,远远的见着那边庭院当中,西齐正独自坐在石桌边,一手支颊,另一手拿了棋子,垂眼看着面前一副棋盘。
无申无丘再一次觉得他们白跟西齐认识这么几百年了。
这么个不近人情的冰山疙瘩居然也有如此闲情逸致与己对弈的时候?
无丘忍不住道:“昨天平等王府送来给西齐的那个锦盒里到底是啥?”
“难道是被那玩意儿给刺激到了?”无申摸了摸下巴:“不过西齐看过后居然没有把东西退回去或是干脆扔掉,这倒是有点奇怪。”
“西齐最近没有差事,阿曈又不在,我倒不是头一回见着他这么打发时间了。”毕池有些神秘的笑,“至于那盒子里的东西嘛,唔,听说平等王送了西齐一幅画。”
“画?!”无申无丘惊呆了一下,“……确定是画,不是兵器什么的?”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平等王给西齐送了一幅画这件事都很难理解通顺吧?
毕池肯定的点头:“我前几天去阎罗君那里下棋的时候无意遇上了墨涂画师,便听他提了,据说画的内容是西齐和阿曈。”
无申无丘再一次惊呆了。
“之前阿曈降雨那会儿阵势不小,平等王知道也很正常。”
“不过平等王长那样居然也热衷做媒这个事情真是不可思议啊。”
“毕竟是自己儿子嘛……啊呀,这就跟当年知道阎罗君喜欢下厨一样震撼啊。”
既然扯到了这个话题,无申无丘自然就发散开了。
“毕判官,你说西齐对阿曈吧,是不是也有那么点意思?”
虽然雨师曈之前几次倒追在他们的“帮忙”之下全都无功而返了,他们却觉得尽管西齐表现得无动于衷,可对雨师曈的紧张程度并不像仅仅只是出于阎罗王交待的职责而不得不照顾她。
毕池仍是在看西齐那边,却是叹了一声:“啊呀,西齐今天看起来似乎有点烦躁么。”
无申无丘扭头去看,见西齐看着棋盘做思考状,没觉得他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和平时有什么不同:“怎么说呢?”
“看他行棋落子的节奏便能大概知道了。”毕池拢袖顿了顿,“以前听阎罗君提过,说西齐因为他爹娘的事情,对感情之事向来抵抗不信任,所以从小就是这么个冷冰冰不近人的性情。”
“他这样的性情,一般不会主动去喜欢甚至追求谁,而如果遇到别人主动示好,也会下意识的立即回避甚至直接拒绝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对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申听他说完,撇嘴道:“毕判官你倒是早些说啊,之前让阿曈那么辛苦的白费力气,这会儿马后炮的说得头头是道又有什么用。”
毕池一脸坦然:“我这不也是从阿曈那里才推敲出来的结论嘛,之前又没人追过西齐,我怎么知道他反应一定会是这样?我又不是红娘月老。”
无丘想了想却道:“那西齐之前对姗姗呢?怎么就不见他回避拒绝了?”
“那是因为姗姗喜欢的是珩胥君,并没有跟西齐示好啊。”毕池显然嫌弃无丘的情商,“西齐对姗姗自是有好感,对她不同旁人,但也就到此为止不再前进了。这一点你们不也是留意到的么?”
无丘哦了一声,半晌还是不解道:“那西齐到底喜不喜欢阿曈啊?”
“你想想西齐碰上阿曈的事情时的反应,这还需要问么?”毕池继续端起语重心长的高深模样,“情字如弈,不过尚是当局者迷罢了。”
一局棋下完。
西齐看着不尽如人意的棋局出了会儿神,动手一颗一颗的把棋子放回棋盒。思绪不再集中在棋局上之后,便不由又想起平等王差人送到他手上的那幅画。
柳丝纷飞,少年男女。三勾两笔便跃然纸上的熟悉画面,似乎正是他把雨师曈从平等王府接回来那天的场景。
西齐不知道平等王送那幅画来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对那幅画该有怎样的想法。
画面上那个带着淡淡失笑的自己,让他觉得陌生而又怪异。而雨师曈那个与当日全无出入的神情模样,换了个角度,换了个时间,再看仍是让人莞尔。
……莞尔?
脑中突然冒出的这个结论让西齐的心神稍微迷惑了一下。
将棋子全都收回棋盒后,远远的不知在聊些什么的无申无丘和毕池已经离开一会儿了,西齐执起一子正要再开一局,无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