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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洛川市的指标只三个,霜降谢了大家的关心,决然的填报了中国人民大学文科英语专业。
霜降报完志愿,就坐车回家了,走在路上,她说不出什么感觉,似乎长时间的重负一经卸去,连自身的重量都没有了,只如一颗尘埃飘荡,无处附着。
很久了,她都没有时间放纵自己想过京哲,想来如果没有京哲出现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在街边卖菜,还是在按摩院卖笑呢?似乎无论哪一种生活,她觉得都比现在无所附丽的状态要好得多。
想着这两年,只是努力的往上游走,渴望靠近他,他却像天边的星星,可望不可及,自己真的追他追的好苦,努力的要浮出生活的恶流,爬上他所说的人生层次,可是,生活好像只有努力仍然是不行的!
即使考上了,学费怎么办呢?
她为自己填报志愿的决绝感到欣慰,考不上,很好啊!再也不需要那样苦心孤诣的经营生活了,回到自己充斥尘土的世界,粗俗无忌的活着,也不失人生况味啊!总比每天梦想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患得患失要好得多!
可是,一想到考不上,京哲就会离她越来越远她还是想落泪,他毕竟是自己梦想终生相守的人啊!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早上撑着自己睡足,也超过不了七点,她的生物钟早被高考调的忘记睡懒觉是什么感觉了,瞪着眼躺着更是没意思,就起床出门,到处转转,外边的街道很是热闹,有几个早点摊,油条,包子摊。
信步走到远处的广场,看到那里有人在器材上不紧不慢地晨练;有个穿白衣的人在一招一式地舞剑,几个胖胖的妇人正扭着秧歌,舞着扇子;有几个人在学练太极拳,有一帮弦子锣鼓敲着的票友在唱戏,有人用很粗的毛笔蘸水在地上练字,她慢慢转过去,一样一样的欣赏地看着,很快,她就发现,那里多是白婆红妇,老头胖汉,根本没有像自己一样的年轻人,她不由笑了:是啊!像自己这样的年轻人有那么多的梦想,那么多的不甘,哪里有这样的雅致呢!
无聊之极,她却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她觉得梦想中的悠闲似乎也没有丝毫享受的味道,最后她把这种情绪归结为高考后遗症。
她每天闲悠悠的转着,这天早上,她在路边踢着小石子走着,漫无目标,忽然,看到前边的树边站着一个男孩,似乎是京哲,她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发花痴啊,看谁都像那个人!
石子照刚才的路线踢过去,那个男孩伸脚踩住了,霜降低着头走过去,恶意的斜眼瞪了他一眼,瞬间呆住,可不是京哲是谁啊!他的发型由刚朗的寸板直发换成了像刺猬型一样的短碎发,看上去参差混合,发梢在晨风中飞舞,休闲的褐色开衫和长裤,带着十足的都市男孩的时尚气息。
他此刻默默地盯着霜降的脸,惊讶地回味霜降刚才的眼光——充满挑衅的厌烦或者暴戾。
霜降立刻笑了一下,说:“嘿,崔京哲!没看出来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京哲惊讶于她的称呼,连名带姓的叫他,他好像还没听她这样叫他的名字,更主要的是他听不出她声音里曾经的甜美娇柔,倒是觉得有丝调侃的无所谓语气,并且瞬间感觉到一丝丝刻意疏远的气息扯得他心里发疼。
他没有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无所谓的笑笑,转身就走。
京哲从她身后环上她的腰,低声说:“丫头,你怎么啦?这半年怎么杳无音讯呢?信高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为什么一封都没有回呢?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霜降僵直身体站着,她的泪水早已汹涌坠落,她眷恋的用头轻轻撕磨靠在她长发后的那张她魂牵梦萦的脸,她不敢回头,因为那个怀抱她太眷恋了,既然很难属于自己,趁着清醒,还是离开吧!她挣扎着掰开环着自己腰的手臂,掰开这只胳膊,那一只接着环上,掰开那一只胳膊,这一只再环上,她一声不响,继续流着泪掰着。
京哲在她身后用胳膊紧紧圈住她闷闷的说:“丫头,随你怎么闹吧!反正,我是从你五岁时就已经知道你什么样了!”
这句话就像阴沉的天空里,一块非常干净非常透明的蔚蓝从她脑海里飘过,她终于放开手,大声哭出声,京哲转过她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他觉得这样不合适,毕竟离霜降的家太近了,就伸手招来路上的出租车,劝着霜降拉着她的手坐上车,司机问去哪里,他看着抽泣的霜降说:“洛水桥边吧!”
京哲和霜降坐上车,霜降哭了一会就不好意思地停下了,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会哭。怎么会在他面前哭呢?真是丢脸啊!她干脆一直低着头。
下了车京哲拉着她的手看看她的脸咧嘴一笑打趣说:“哎呦!耗子见你可能会很兴奋又害怕哦!”
霜降愕然说:“什么啊?”
京哲把她额前遮眼的发丝拢到耳朵后边,促狭地说:“因为他们看到一张从没见过的漂亮的花猫脸啊!哈哈!”
霜降娇嗔的打了他一拳。
京哲拉着霜降来到河边,一起蹲下,水面离台阶还有点距离,京哲就伸手撩水,示意给她洗脸,霜降羞怯的闭了眼,京哲仔细地给她洗了脸又把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端详着叹息说:“这样才乖哦!”他的心里在想,似乎再没有比这张脸更动人的脸了。
霜降低头笑了。
京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铺在台阶上,两人并肩坐了,静静看着清澈流淌的河水,都不舍得破坏这份宁静。
京哲小心地问她这半年过得怎么样,霜降说:“我在申高,不知道刘校长从哪里得到我的信息,就让我过去了。”说着,想着王老师那张关切温暖的脸,心里隐隐的难过。
京哲暗暗舒了口气,看她变得悠长感伤的目光,就说:“你一二年级过得太自在了,我还担心你们班主任无法硬下心调理你呢!如果你去了申高,对你来说未必不是好事,你原来的成绩凭的是你的小聪明,踏实不足,在申高一定体会很深吧!”
霜降想着那些被成绩逼迫的狼狈日子,现在想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就说:“是啊!不过真的太残酷!很多人被成绩扼杀了灵性和希望,小聪明怎么啦!没有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有很长时间我都被逼的不会笑了!我讨厌高考。”
京哲笑了说:“看你还能这样的口气说话,我就知道你已经没事了。”
“京哲哥,你说,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怎么比被陌生人欺骗感觉更难以原谅呢?”霜降有些伤感的问。
京哲心里咯噔一下,他咬了一下嘴唇,微微眯眼看霜降的神色,觉得自己没弄清她的真实意图,还是不插嘴的好。
可是,霜降沉默着,不再说下去了。
京哲想了想说:“你是指具体什么事情吗?”
霜降想事关王老师的名誉就说:“不是,只是偶尔的发个小牢骚,呵呵!”
京哲的心里却无法放松,他觉得霜降的话似乎是一语双关,无奈就斟酌字句说:“如果你选择了信任他,就要想在你看来是欺骗的事,在他看来是否也这样,我觉得谁都会很珍惜被信任的感觉的!再者人的成长是需要代价的,包括背叛,包括伤害,可是,我们仍然要选择信任和欣赏别人,生活才更有味道。”
霜降笑了说:“是啊!人至察则无朋,怎么能苛求于人呢!”
京哲问:“你考得怎么样?志愿怎么选了?”
霜降说:“我估了六百四,报了你们学校,可是,指标太少,老师们都觉得把握不大,我也很担心。”
京哲笑笑告诉她说:“你赶上了好时机。学校从去年开始,大部分本科专业都按学院和学科大类招生,学生入学后经过基础课的共同学习,在大学二年级下学期或三年级,可以根据学院提供的专业选修课程要求,按照个人成绩和兴趣特长来确定专业或专业方向,这样即使只有三个指标也显得很实用,不必担心热门冷门的科系相撞问题,你第一志愿还填报了哪所大学,不是两个并列的第一志愿吗?”
霜降看着京哲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把两个并列的第一志愿都填报了中国人民大学,我只想去那里上;如果我考不到那里,我就不打算再上学了,因为我觉得高考已经耗尽了我对书本的热情,当然也让我学到了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