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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
刑怀栩擦干净手,凉凉的手握住尤弼然的食指,捏了捏。
周姨是提着午餐来的,她刚刚照顾刑怀栩吃过午饭,康誓庭和刑柚也一起出现了。
接二连三的探访,刑怀栩忽然挺怀念上次过敏深夜挂吊瓶,当时身边只有康誓庭,陪她说话陪她笑,无忧无扰,无愁无恨。
刑柚带了束花,插到床头后就坐在旁边吃周姨削的水果,刑怀栩和她说了会儿话,显出困意,刑柚便乖巧起身,主动要走。
她站在病房门口,说要走,眼睛却看着康誓庭,不明白刑怀栩要睡觉,康誓庭为什么那么不识趣。
“没眼力”的康誓庭让周姨送刑柚下楼,自己丝毫不打算离开。
病房里最终只剩他们俩,安安静静。
刑怀栩睁开原本困倦的眼,目光平静,“婚姻之所以能维系家族,因为它是真实有效的承诺。倘若我和你结婚,我和你必然成为真正的夫妻,不是朋友,不是同伴,而是夫妻。作为利益共同体,我能问问你看上了我什么吗?”
康誓庭不答反问,“你怎么看待康家?”
“一个曾经显赫,却正在没落的家族。”刑怀栩一针见血。
“我要重振康家。”康誓庭看向刑怀栩,“一个优秀的妻子,就是我最大的投资。”
刑怀栩微微眯起眼,“你觉得我能胜任?”
“你是最好的。”康誓庭笃定。
刑怀栩点头,“好。”
康誓庭尽管知道刑怀栩经过一夜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必会慎重,却还是被这轻飘飘的一声好震慑住,忍不住问:“你确定?”
刑怀栩看着康誓庭,严肃道:“不管咱们现在感情如何,忠贞都必须是婚姻的前提。”
康誓庭不假思索道:“必然。”
两个人突然一起陷入沉默,都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直到刑怀栩呢喃了一句,“婚姻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良性投资……”
康誓庭直勾勾盯住她,“你还憧憬爱情吗?”
“别人可以为爱忠贞。”刑怀栩认真道:“我可以为忠贞放弃爱。”
康誓庭哭笑不得,揉揉她的头发,“别这么严肃。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要让夏蔷身败名裂,从此再无立足之地。”她说这话的时候毫不迟疑,漂亮的脸上一片肃杀。
康誓庭点头,“好。”
他和刑怀栩各自说了一个“好”,两个字比起所有契约都更行之有效,也更叫人信服。
☆、第23章 康家媳妇
第二十三章康家媳妇
刑怀栩在第四天时坚持出院,康誓庭一大早便来接她。
室外阳光大好,隐约还能听见都市清晨交融的车流与鸟啼,刑怀栩和住院部的医生护士道过别,康家的司机已经等在楼下。
“去刑园。”刑怀栩上车即交代。
康誓庭转向她,并不赞同,“不急于一时。”
刑怀栩瞥他一眼,“我不是去算账的。”
康誓庭挑眉。
“我去拿证件。”刑怀栩在病房睡上四天,筋骨都软了,靠在位置上连眼都不想抬,“否则怎么登记结婚。”
康誓庭闻言,竟然愕然。
刑怀栩等了会儿,见车子毫无反应,有些不耐烦地皱眉。康誓庭忙给司机使眼色,下秒又暗搓搓笑了。
“笑什么?”刑怀栩睁开一只眼,模样古怪地盯着康誓庭。
康誓庭轻笑摇头,“咱们俩都是早婚。”
“成名要趁早。”刑怀栩闭上眼,阴阳怪气道:“结婚也趁早。”
康誓庭拉过她的手,捏住她右手无名指不放。
刑怀栩再度睁眼,“干什么?”
“在想要给你买个什么样的戒指。”康誓庭捏着她的手,反反复复看。
“戴个巨大铆钉的,能当暗器用。”刑怀栩又眯起眼,过会儿打了个哈欠,眼角有泪,困的。
等车停到刑园外,康誓庭不让刑怀栩马上下车,他说还要等人。
刑怀栩问等谁,康誓庭笑而不语,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一辆rolls…加长版徐徐驶进刑园路,停在大铁门前。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人,五十上下,形态发福,笑容可掬,他穿着量体剪裁的墨色西装,浅蓝的窄领带上夹着枚亮闪闪的镶钻领夹。
刑怀栩急忙下车,站在车旁冲那男人笑,“康伯伯。”
康誓庭单手支在车顶,也笑道:“爸。”
康炎几步走近刑怀栩,笑得开朗,“日头晒,咱们先把今天的事解决了,往后有话慢慢说。”他清咳一声,对对面康誓庭摆手,“走吧,进去。”
说罢,他大步走回自己车上,烈日底下转身冲刑怀栩竖起大拇指,咧嘴一笑,鼓励她,去吧。
刑怀栩坐回车内,他们的车紧跟在那辆rolls…后,驶入刑园大门。
车子停在主楼正门前,刑怀栩下车,正要主动过去迎接前辆车的康炎,谁知车门打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爷爷拄着拐杖率先下车。
随后,康炎也牵着一位女人下车,并朗笑着向刑怀栩介绍,“我父亲,我太太。”
刑怀栩猜到康家有人会来,却没想到他们倾巢出动。这些人她全都认识,却也全都没接触,她有些局促地望向康誓庭,以眼求助。
康誓庭正扶着康老爷子缓步前行,收到眼波讯号,抬头冲她眨了下眼,笑吟吟地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刑怀栩忙一阵小跑溜到康誓庭身边,对康老爷子笑道:“爷爷,您好,我是栩栩。”
康老爷子哈哈笑道:“你好啊,栩栩。来,你扶着我。”
除去腿脚不方便,他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矍铄。
康誓庭闻言退开,只让刑怀栩一人扶着老人家。
主楼大门也在此时打开,刑鉴修和夏蔷并肩站在门后,脸上各自都是打小练起的笑,沉稳干练,如迎春风。
刑鉴修瞧见老爷子身旁的刑怀栩时吃惊不小,但他没有多问,只热切地招呼客人。夏蔷对刑怀栩的出现似有预料,视线交汇时绝口不提前几天的事。
趁刑鉴修夫妇去和康炎夫妇问好时,康老爷子轻拍刑怀栩的手背,低声笑道:“我来给你撑腰,别怕。”
刑怀栩心中有感,默默点头。
一行人步入客厅,慧嫂已经布置了茶水和甜点,等他们入座,便开始泡茶。
茶是上好的君山银针金镶玉,但绝非刑家款待贵宾的好茶,刑怀栩只瞥一眼,就知道夏蔷这是在使下马威。
刑鉴修如今伤势大好,气色不错,但从思维灵敏和谈吐水平来看,还是显逊旁人的。他从刑怀栩进屋便好奇她为什么大热天穿着长袖衬衣,本来想问,却几次被席间谈话打断,最后也忘在脑后。
刑怀栩不仅穿着长袖,就连头发都落下来遮住额头的伤。
闲聊几句后,康炎进入正题,“鉴修老弟,我今天来,是想向你讨一门亲事!哈哈哈!”
康炎中年发胖,肚子虚浮,眯着眼爽然大笑的模样既真诚又喜庆,谁见到都忍不住先跟着笑。
刑鉴修便是笑了会儿,才指着刑怀栩问:“是阿庭和栩栩吗?”
康誓庭的母亲姓赵名祈,穿了条l的天蓝色无袖连衣裙,和丈夫康炎的领带遥相呼应。她也是家族千金出身,远嫁到康家后养尊处优,论风韵和夏蔷不相上下,只不过夏蔷笑起来甜,赵祈却胜在眼儿俏。每回夏蔷想发表意见,赵祈总能恰到好处打断她,十分亲切地谈论起刑怀栩的好,好似她们已经深交十年,知行知意一般。
那边,康炎口若悬河,已经带领迟钝的刑鉴修从“门当户对”展望到“幸福人生”,如今的刑鉴修完全不是敌手,最基本的反驳都要组织半天,又急又气,哭笑不得。
夏蔷最先摆脱赵祈,笑着拒绝,“栩栩刚刚二十岁,还这么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吧。”
“不小了。”康炎也笑,“我记得过年那会儿,刑太太不还要将她嫁给李闻屿吗?”
夏蔷一时哑然。
“李家是没那个福分了。”康炎笑道:“我可不敢再等,免得栩栩这么好的女孩再被人欺负。”
他意有所指,夏蔷只当耳旁风,“李闻屿虽然悔婚,但也没说不娶啊,我们和李家……”
沉默许久的康老爷子忽然开口,“夏蔷,李家能给栩栩的,我们康家未必给不起,更何况,栩栩和我孙子是两情相悦,我们总不能乱点鸳鸯谱,毁人良缘吧。”他不由夏蔷多说,转向刑鉴修,“鉴修,婚姻大事还应该有孩子自己决定,你问问栩栩,听听她的想法。”
康老爷子和刑家爷爷曾合作过生意,若非两家都无女儿,早就结成姻亲,因此刑鉴修和夏蔷对外都很顾全康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