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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不解,“为什么?”
止烨脸上神色难得正经,“花满楼行刺的事,虽然没有查出他,但案子交到你父亲手上,你父亲却怀疑上他,让老太太请他来演这出戏,其实是试探。”
“今天这场戏,是我爹设的一个圈套?”如故后脖子刮过一股凉风。
“是,如果他不来,说明心里有鬼。如果来了,不演,也是有鬼。演了出事,更说明了问题。现在府外一定埋伏着大量的官兵,就等着看他是不是可以走出府门。”
如故心惊肉跳,怪不得老太太来就要点这么激烈的武戏,看来,也是得了父亲的指使。
止烨又道:“他喝下的酒里掺了东西,让血流加快,寻常金创根本应付不了这样的出血量。我求郡主拿金创药,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看能不能撑得一时半会儿。”
“如果没伤的人吃了这药会怎么样?”
“这药只有两个时辰的药效,过了两个时辰,药效自然消失。没伤的人吃了,只要这两个时辰内不要弄伤自己,自然不会有事。如果王爷发现无颜有伤,自然会查检他的伤口,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伤,自然会给解药,但他胸口上那一剑,瞒不过去。”
如故凑到床边,仔细查看无颜身上伤口,以前旧伤虽然未愈,但出血并不厉害,短时间内倒可以蒙混过去,唯独胸口上的新伤血流如注。
这样的伤,就再填满了血创药,也会被冲去,毫无用处。
伸手入怀,握住怀中一小小的瓷瓶,如果这个不行,那么只能说是无颜注定要栽在这里。
取出小瓶,打开瓶塞,先取出里面一粒小小的药丸塞进无颜口中,然后把瓶里的药粉全部倒在胸口的剑伤上。
流出的血遇到药粉,没有像方才一样,把金创药冲洗得干净,反而很快凝固,凝固的血块碰到新涌来的血液,血液也跟着凝住,只一会儿功夫,整个伤口里的血液都结成血膜,血渐渐止住。
如故松了口气,这药是在她看到面具后,又在房中搜出来的,药瓶和那时小郎常用的一般无二。
如果这真是小郎那时留下的东西,那么这药已经放了近九年,幸好还没失效。
回头,见止烨看着她手中药瓶,不知在想什么。
如故下意识地把空药瓶握住,收回怀中。
止烨这才转开视线。
血止了,无颜也渐渐醒来,脸上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他睁眼看见坐在床边如故,扬了扬眉,问道:“我刚才敬你的酒,为什么不喝?”
如故想到他的恶行,又来了气,冷道:“我怕有毒。”
无颜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撑起身,向她凑近,直到她耳边才停下,吐气如幽,“那酒真有毒。”
那酒真有毒,只不过毒的不是她,而是他……
如故脸上淡淡地,“可惜没毒死你。”
“你真狠心。”无颜轻瞥了她一眼,媚眼如丝。
止烨看着眉来眼去,口蜜腹剑的两人,好气又好笑,把如故从床上拽了起来,“赶紧穿衣服,走人。”
因无颜的伤已经耽搁不少时间,如果再不离开,不知又要惹出什么事端。
无颜只看着如故笑,“想看我换衫?我的身价可贵得很,看一看也得不少银子。”
如故直接翻了个白眼,道:“谁稀罕看你。”摔帘子出去。
如故从屋里出来,用脚抹去地上血迹,没走多远,就见六公主向这边找来。
六公主看见如故,像兔子一样窜了过来,拉了如故的手,“带我去找无颜。”
“这时候去找一个男戏子,我是怕我爹打断我的腿。”
“在外面鬼混是出了名的,虽然没听说你跟哪个男人当真成了事,但名声臭得都能飘洋过海,也不见靖王把你的腿打断。”
这话说的太不给面子,如故瞥了她一眼,“公主也想让名声臭一臭?就是不知道北皇知道了,会不会打断你的腿呢?”
“你不跟别人说,我父皇怎么会知道?”六公主眼里慢慢有了些怒意。
“无颜的戏班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现在都挤一堆收拾东西准备出府,你这么大的一个公主,往那儿一站,谁看不见?”
“给他们钱,让他们闭嘴。”
“人多口杂,这种事,公主要做,自个去,我可不敢。”
“你以前不是一向无法无天的,怎么就不敢了?”六公主急了,她连路都不认识,一个人怎么去找无颜?
“我怕你太子哥哥找我爹的麻烦。”
如故怕六公主当真一根筋地去找无颜,可就真要出大乱子了。
耐着性子跟她耗,拖延时间方便无颜出靖王府。
“你不带我去找无颜,是不是怕我和你抢无颜?”
“一个花痴男,有什么好抢的?”
“他才不是花痴男。”
六公主虽然很不喜欢如故叫无颜‘花痴男’,但听如故的口气,并不喜欢无颜,反而欢喜,正想继续缠着如故带她去找无颜,突然一个白衣男子提了个灯笼朝这边走来。
朦胧灯光下,俊秀儒雅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刹那间满天的星星都黯淡无光,只剩下缓缓而来的他。
六公主恍然如梦,揉了揉眼睛,那人走得近了,却越加的俊美无匹,杏眼瞬间睁大,“他是谁?”
“我男人,你别乱打主意。”如故没好口气。
“你没嫁人,哪来的男人?”六公主望着云末,眼睛都不眨一下。
“侍郎也是男人。”
六公主瞪着如故好一会儿,“你果然是与众不同。”
把侍郎称作自己男人的人,恐怕只有如故一人。
云末已经走到面前,听见如故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谢公主夸奖。”如故自动当这话是赞扬她。
六公主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可真是无赖。”
“夜了,我要回去睡了,公主自便。”如故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主动挽了云末的胳膊。
云末看了眼被如故挽着的胳膊,看向如故的眼。
如故迎视云末的黑不见底的眼,挽着他胳膊的手又紧了紧,挑衅地抬高下巴——我偏要挽着,你怎么着吧?
云末低头微微一笑,任如故吊在他胳膊上,看向六公主,“六公主?”
“有事?”六公主两眼在云末身上乱转,他或许没有无颜的那媚入骨子的妖娆这气,或许模样也过于正经,不如无颜那样荡人心魂,但这张脸,怎么看怎么舒服,越看越不想看去别处,尤其是那双如潭一样漆黑的眼,能让人深深地陷进去,再出不来。
如故伸手在六公主眼前晃了晃,遮去她的视线,“别看了,看了也白看。”
六公主脸一红,狠狠地瞪了如故一眼,“公子找我?”她和如故说话,噼噼啪啪的,像放爆竹,这会儿却软软柔柔,让如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公主的嬷嬷托在下给公主传个话。”
“什么话?”
“贵妃娘娘请了太子带公主回宫,太子正在门口等着。”
贵妃是六公主的母妃。
六公主不怕父亲,却怕母亲,听说太子在门口等着,脸色一变。
没能见着无颜,虽然不甘心,但终究不敢违逆母妃的话,气闷地跺脚而去。
等六公主走远,如故把云末的胳膊一摔。
云末微微一笑,继续往前,竟是往无颜换衣的屋子。
如故忙快跑两步,拦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里?”
“他来看我。”如故身后传来无颜酥软的声音。
如故回头,见无颜穿戴整齐地站在身后。
斜分的留海随意地半掩着光洁的额头,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除了耳边一缕鬓发,全部拢在头顶,由绞花金丝箍束,柔顺的发束辫成辫,发辫里镶着用金丝串着十八颗弹珠大小的翡翠珠子,身上穿着湖兰色的圆领阔袖缎服,袖口绣着繁琐的芙蓉花,外面套了件玫红的无袖对襟长袍,腰间束着三指宽的碧玉带,明艳艳的一身,亮丽风骚,非但不俗,反而更衬得他肌光赛雪,面惹桃花。
他悠然地扶树而站,如果不是如故刚才亲眼看见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半点看不出他身有伤。
如故能感觉到止烨和无颜的关系极好,却不知道无颜和云末又是怎么样的关系,识趣的闭嘴,看向云末。
云末平静地打量无颜,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无颜睨了如故一眼,勾唇一笑,“是不是没想到,我还能站起来?”
云末道:“确实。”
无颜笑得满面春风,“可以要挟我的大好机会,就这么没了,是不是很失望?”
“确实失望。”云末嘴里说失望,脸上却没半点失望的神情。
无颜忽地靠近云末,用只有云末能听得见的声音,道:“这一局,我赢了。”
云末淡淡道:“棋局刚刚开始,何来你赢?”
无颜眼角斜飞,瞟向站在一旁的如故,眼角的笑意蓦地浓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