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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没有说话,他简直不敢正视沈珍珠的目光,这个可怜的女人也许青春丧夫,今后的生活该有多难!古代女子从一而终,丧偶再嫁会被世俗所不容,看样子,他们并无子女,她终生何以为靠?沈妃不知真相,会怨我冷落她,莫说是古代,就是二十一世纪也是朋友妻不可戏,她是我结拜兄长的老婆,是我江枫的大嫂啊,我可以替李豫做他人的孙子、儿子,却没有办法做她的丈夫,感情是无法作假的。
沈妃一如既往,日日侍奉江枫,照顾得无微不至,细心又周到,帮他翻身洗刷,他的身体日渐复原,从可以在房间里走几步到被沈妃搀扶着外出去散步。
一个多月,江枫时时由沈珍珠陪伴着走遍了广平王府的每一个地方,皇室子孙真是荣宠至极,这座王府占地足有上百亩,到处是飞檐华屋,重重宫宇,花香四溢,清泉石流,宁静庄严,富丽堂皇。
上午的阳光,带着丝丝的温暖,明晃晃如金子一般耀眼。
花园中,有两株巨大的海棠,结了满满的红彤彤的果实,印着风露沧桑的叶子,煞是惹人喜爱。院子中央,新移植了一排桂树,皆是新进贡的玉桂。植在巨缸之中,花叶繁盛,簇簇金黄点缀于枝叶间。
江枫为之兴叹,现代大富豪可能也没有如此华丽的居所啊。
一个多月来,李永佳日日必来探望,见皇兄日渐恢复,她笑语风声,性质极佳。
郭源、高长春等人常伴身侧,谈诗论武,从沈妃叙述中得知,郭源是塑方节度使郭子仪的长子,李义山是河东节度使李光弼的次子,而高长庚、高长春兄弟皆是玄宗最倚重的大内总管高力士的干儿子,这四个人自幼便是李豫的陪读,李豫五岁上山学艺,这四个人依旧在王府跟随侍卫统领廖勇学武,王府总管汤文则教他们学诗文,去年廖勇出任江州刺史,由郭源继任侍卫统领一职,高家兄弟、李义山为副统领。
这些日子与四个人的推心畅谈,切磋武功,使江枫并不寂寞,日子颇好熬过。
可是这儿太无聊了,府里数千人,每个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尤其是那群侍女,太监,每走一步都紧跟在身后,这让他想起在北京的日子,每天疯狂的驾车奔驰,每天晚上随意欢歌跳舞,啤酒瓶子满天飞。那是多么无拘无束,酣畅
淋漓!
这里的生活时间长了会把人憋死。
沈妃依旧默默的陪着他,却是很少说话。
“王妃娘娘,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江枫终于忍不住问,“我已经痊愈了,你可以回自己屋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啊!“
“臣妾所有的事都是全心侍候王爷”沈妃面容沉静,回答的很庄重。
“别老是臣妾臣妾的,好别扭。我们不能随便一点吗?〃
“五年久别重逢,王爷对臣妾的称呼都变成了王妃娘娘,臣妾在王爷面前岂敢失礼?”
江枫默然了,在她心中,我是她的丈夫,做为丈夫,是我首先疏远了她。“我以前是不是叫你珍珠?”
沈妃轻轻叹息,她明显感到她的丈夫对她已经陌生了。
杨贵妃当之无愧被列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除了身材略胖之外,浑身魅力无处不在。特别是那双凤目,简直可以迷死人。她雍容华贵,高贵丰满,风纱衣宽窄相宜,腰身如柳。走起路来,金步摇曳,叠翠鸣珠,鬓发如云,头上珠钗搭配恰到好处,咋看如雪色铺陈,依依更胜青山脉脉,幽妍青青。依稀是越国西施,其婉转轻盈,犹过那赵家合德。恍若销魂,容光夺魄。真个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此刻,杨贵妃正在长春宫里生闷气,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眼看要付之东流。这些年,若不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不敢想象她能否坚持到今日,瑁郎,为了你,我不惜一切。
十六年前的事历历浮现眼前,清晰的如同昨日刚刚发生。
杨玉环与夫君李瑁天作之合,郎才女貌情谊相许。于开元十八年终成眷属,婚后恩爱有加,美满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仅仅五年。
那是开元二十三年六月的一天,晴空蔚蓝蔚蓝的,杨玉环与夫君李瑁在王府最高的一座凉亭消暑,亭子里和风拂拂。杨玉环坐在玉桌前,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花园里的美景。李瑁手拿木梳,无比温柔的为爱妻梳理如云秀发。两个人说说笑笑。
总管领来两个宫中内侍,躬身道“禀殿下王妃,皇上派两位公公来传旨。”
太监向两人行礼后,尖细的嗓音“皇上有旨,宣寿王妃杨玉环华清宫见驾!”
如平地惊雷,夫妻两骤然变色,神情大是哀然。更有几分无奈。他们深知,日日貪欢的皇上,终有一日会打杨玉环的主意,李瑁明白,父皇原来最宠自己的母亲武惠妃。可是去年,母妃辞世。他们夫妻始终在努力的躲避着皇上,是以五年了,父皇也未曾见过儿媳一面。
三天前,父皇在大明宫含元殿开家宴,旨命二十三子,二十九女及其妃妾驸马务必到场,躲不过去了。杨玉环未加修饰,淡扫蛾眉的赴宴,可是在浓妆艳抹,盛装娇柔,环佩叮当的一群宫嫔、皇媳映衬下,愈加清水出芙蓉般惹人注目。席间,杨妃低首垂眉,谨小慎微,没有半分张扬。
就是这般掩饰,也不能挡住皇上贪婪的目光。宴后这三日,李瑁与杨玉环日日提心吊胆,无心他事。怕发生的还是发生了。父皇公然召见儿媳,意味着什么?他的目的不言而喻了。
李瑁双目含泪;“父皇太过分了,忍心拆散我们!”
杨玉环凤目无神,清楚明白地说:“殿下,答应我,万一。。。万一,我不能再陪伴你,你要振作,千万不要冲动,更不能为此去触怒圣颜!”
“我不甘心,玉环,我不甘心。”李瑁悲愤万端“世上最大的恨莫不过夺妻,可是现在,要夺我爱妻的人竟然是我的生身父亲。我要怎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幸福?”
两双泪眼,两颗破碎的心,聚也匆匆,去也匆匆,相思恨无穷。一对至爱佳偶,生生被棒打鸳鸯,劳燕分飞。
王府大门外,停着一辆宫嫔才能乘坐的车辇。仪仗威武庞大。杨玉环含泪別夫,万分不情愿的上了车。召见儿媳,竟派宫中鸾舆,这是公然要自己从此与寿王府脱离关系。
成群结队的大雁欢呼着飞过碧蓝如水的长空,它们是多么自由自在啊!杨玉环隔着轿帘仰望苍穹,鸟儿啊!我身为高级动物,何曾有你们快乐?
华清宫两边高大的朱红宫墙,如一只赤色的巨龙,蜿蜒盘旋着,一眼望不见底。大小殿宇错落有致,连绵不绝。
杨妃在宫门口下辇,几个宫装女子扶持着过了一个个广阔雄伟的宫院,来到了华清池。和顛白玉砌就,引宫苑近侧引骊山温泉入池。再加以花瓣和清晨露水。水温适度,冬暖夏凉。
华清宫是唐朝帝王避暑的行宫,离长安六十里。宫中空气清新,景色宜人,构造别致,比皇宫大内另有一番神韵。
宫女引杨妃于华清池沐浴。池水清澈碧绿,水中散发出迷人的芳香,透入全身每一个毛孔。玉环静静地泡在水中,心里翻江倒海,想到要永远与恩爱夫君别离。今后虽然可以常见,但是名分已经改变了。她的心似被万刀割裂,一缕淡泪滑出眼睑。
美丽的宫女为她更衣,引她去华清宫内殿,然后退出。杨妃一眼看见了玄宗端坐宝座。曾经俊朗清澈的尨目已被岁月洗去光泽,代之而来的是浑浊苍凉的神色。自从进殿,杨妃就觉得有一双眼睛滑过她浑身上下,似乎最隐秘处都被看透。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忙垂首下拜,口称:“臣媳杨玉环叩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岁,万万岁!”
玄宗面上的笑容含有一丝贪婪,似乎更有几分急不可耐“玉环不必多礼,快让朕好好看看你!”几步走近,双手紧抓住杨妃纤纤玉掌,扶着她坐在近前锦凳上,仍是紧紧盯着她。她有着丰腴的身躯,令人销魂失魄的魅力。玄宗看得心花怒放,好几次忍不住就要去拥抱她。
杨妃极力保持镇定,垂首不语。
“玉环,自从前日夜宴一见,朕为你绝世姿容倾倒,不要再回寿王府了,留在宫中伴驾。”
直截了当,毫无半分遮掩的挑逗。杨玉环胸中充满愤懑,好一个恬不知羞的昏君,竟将人伦道义、礼义廉耻抛至天外,直言不讳的要儿媳陪伴。她又不得不压住火气“父皇,臣媳与寿王琴瑟和谐,相爱有加,情深意重。望父皇成全我夫妻相伴始终吧!”
“你真傻,世间有几个女子不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