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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儿只当着放了她出去,却不曾想,不过是去了把锁,依旧行动不得自由,更派了三个老婆子来守着自己,即气且怨,脸上就不太好看,暗想:那个罗老婆子曾叫我打过,哪有不借机报仇的道理,另两个老婆子,想必也是受了金氏调~教的。好你个奸妇,即在员外跟前装了贤良,又摆布了我,实在奸猾。说什么‘痴心妄想,胡作非为,叫人笑’分明是在笑我!罢!罢!说不得暂时忍过这口气去,谁让我在人矮檐下头。我只不信你这个奸婆能得意了一世!
又说团圆儿想到这里,脸上气色也就活络些,笑道:“奶奶想的周到。妾心领了。”说了转身回房,自己反将门带上了。
绣云嫁出去前,原是金氏跟前第一得用之人,虽容貌寻常,但出言爽快,行事刚方,有才有智,如何不明白这丁姨娘心中依旧含恨,也不同她理论,转了身向着素梅同三个妈妈道:“你们要好好服侍了,若闹出点子什么事,叫我知道了,你们可是知道我脾气的。”说了,又喊陈妈妈过来,“你去收拾了东西,另有差事。”
陈妈妈听了,巴不得离了这个晦气地方,忙答应了,转身去收拾了包袱,一脸是笑地跟着绣云去了。到了前头,绣云就先派她管着院子里各处的桌椅板凳,倒是比从前升了一步,只是丢失一件都找她说话,担子却也不小,陈妈妈说不得打叠起十二分精神应付。也是合该有事,这大过年的,来往的人就杂,一个眼错不见,竟是丢了一架酸枝木的小机子,叫绣云知道了,回了员外,打了一顿板子就赶到庄子上去了,这是后事,如今先表过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嗯,早产的孩子嘛,他娘怀着他的谥号又动过胎气,难免多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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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拜年 见子 。。。
却说初一这日寅时,因金氏有孕不能祭祖,苏员外便自己带着平安往家庙去了,先自己在祖宗灵前磕了头,祷愿一番,回身过来,在门外的朱娘子手上接了平安,抱着也在祖宗灵前跪了,一样磕了头。依旧将平安交在了朱娘子手上,自己回来焚化钱钞病纸人纸马等物。一时祭祖毕了回来,金氏早在门口接着,苏员外就摸一摸金氏隆起的肚腹笑道:“待明年我们儿子也一样可以去祭祖的了。”说了自笑一回。
夫妇二人携手到了正厅坐下,先是奶妈子朱娘子抱了平安来给苏员外同金氏磕头,因平安不过是四个月的婴儿,便只由朱娘子抱在手上,口中道:“给父亲母亲磕头,祝父亲母亲福寿安康。”其次便是小妾丁氏过来给员外同正室奶奶金氏磕头。
却说团圆儿自儿子出世以来,不过在身边呆了数日,她虽任性刻薄些,那是对旁人的,自己辛苦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血脉相连,自是挂念。苏员外虽是许她出来走动了,却不许离开房前几尺方圆,更不许去看望下平安,团圆儿心中既恨又怨,此时过来给苏员外同金氏磕头,一双眼就止不住得往抱在朱娘子手上的平安瞟去,却见平安裹着大红百福字襁褓中,竟是连手指也瞧不见,不由失望,脸上就藏不住。
苏员外低头看了团圆儿,见她穿着紫色闪银绸袄,领子袖口都出着雪白的风毛,容貌虽不若从前艳丽,倒是清秀了些,垂着眼,带些委屈的模样,体态娇弱,倒也可怜,只是这样一等的一个容貌,却生了个糊涂黑心肠,实在可惜可恨。又看她不住眼的望向平安,暗叹,平安孩儿若是像她一般糊涂黑心,可不叫人惋惜。想到这里,哪里还有怜惜之意,只淡淡道:“你回起来罢。而后你须得努力改过才好。”说了,就挥手叫团圆儿出去。
团圆儿好容易来一遭儿,怎么肯就这样走,见苏员外这里不好下手,又去看金氏,心道,这金氏即爱个贤名儿,我只能去求了她,她若点了头,员外也不好再说了什么。只是一抬眼,见金氏她肚腹高隆,脸上带笑,仿佛十分得意的模样,心中就暗很,说不得要做个委屈样儿道:“奶奶,妾从前不是个人,做了许多混账糊涂事,怨不得奶奶生气。如今妾也知道错了,就请奶奶瞧在妾年纪还小,不懂事的份上,饶了妾这回,妾再不敢了。”
金氏听了这话,脸上依旧笑道:“丁姨娘这话从何说来?我怎么不明白?要饶过你什么?我自问可不曾为难过你半分,你这样说,倒叫我想不明白。”
团圆儿见金氏这样问,知道她是故意刁难,心里暗气,道:这刁妇分明是要我自己亲口说出我错在哪里。我不过是想叫员外休了她,员外不但不肯答应,反打了我,还要休了我,若不是我抵死不肯出去,如今早被赶出去了,论理也该折抵得过了。更何况员外害得我从此不能再生育,你还抢了我的平安孩儿去,又将我关了这些时候,真要理论起来,分明是你们对不住我,如今我向你认错,你得些好意也就罢了,如何还在折辱我!真真是个毒妇刁妇。想到这里,团圆儿无限委屈,眼圈儿忍不住就红了。
原是正月初一这日即是开年第一日,忌讳颇多,即不能哭,也不能吵嘴,不然这一整年就流年不利,更何况金氏如今怀着身子,更忌讳这些,是以站在金氏身后的绣云见了,忙道:“丁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大年初一的,你就要哭,是想给谁添晦气呢?还不忍着了!快出去了!”团圆儿原想趁着今日拜年,求了员外同金氏,放她出来走动的,虽听绣云训斥,究竟她也不过是嫁了出去的一个丫鬟,便不理她,只是不动。
又说苏员外见了团圆儿这样,格外添烦恼,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混账,怜惜不得,便道:“你还跪在这里做甚?还不出去?莫非要人请你出去吗?”
团圆儿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再不出去,这个狠心薄情的员外就要着人来拉了,外头乌鸦鸦站了许多丫鬟婆子,叫她们瞧了,以后还能做人吗?只得含羞忍恨站了起来,回身出去。到得门外,就忍不住拿了帕子握了脸悄悄哭泣,只觉得在这个地方举目无援,六亲断绝,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见不着,伤心至极。
且不说丫鬟婆子们如何分成几班进去给员外奶奶磕头,各领赏钱。只说,平安寅时不到就被哄醒的,到底是个婴儿,这一两个时辰过去,早乏了,也饿了,他是个婴儿,张嘴就要哭的,朱娘子也是个识相明理的,忙抱了平安出来,一路拍哄着,只说到了房中就给他奶吃。她正低头走路,冷不防前头就伸出一双手来,将平安一把抢了过去,那平安本就要哭,被人这么一抢,哇的一声就啼哭起来。
朱娘子这一惊,那还了得,只啊一声,正要喊人,抬头看时,眼前立着个小妇人,梳着乌油油的飞仙髻,插着点翠如意錾金钗,娥眉贴翠,凤眼含泪,正是丁姨娘,吓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了,道:“姨娘如何站这里?”
却说团圆儿想儿子,在厅上既然见不着,就在朱娘子回去的路上等了,此时把平安抱在手上,迫不及待揭了蒙在平安脸上的被角,垂眼看去,果然平安比早先长大许多,皮色也转白了,正张着嘴大哭。
朱娘子忙道:“姨娘,快给小少爷遮上,这大冬日里的,小少爷身子弱,吃了冷风就不好了。”团圆儿好容易见了儿子一面,哪里肯听,只是不住眼的瞧,越瞧越是心酸,就向朱娘子道:“朱娘子,我求你一事儿,横竖平安是你带着的,你且让我跟着你去坐一会,我也好和我这孩子呆一会子。”原是团圆儿想着自己那边都是金氏眼线,抱了平安过去必然生事,还是去平安住的地方好些,也好瞧瞧金氏那个贤良人是如何安置平安儿的,若有一些不周到,拼着受责罚也要同她厮闹上一回。
话说朱娘子带着平安住在团圆儿那里时,只觉得这个姨娘一些儿不近情理,但凡是奶奶说好的,她必定说不好,奶奶说小少爷身子弱可别哭伤了,只叫我们这些照料的人,想着法儿哄他不哭,到了姨娘那里,偏说男孩子家,不能娇惯,娇养坏了将来如何执掌家业,竟是由着他哭,不许抱。也就是晚上,姨娘自己要睡,才许哄一哄,是以孩子没几日就瘦了。朱娘子只当这个姨娘一些儿不把儿子放心上,不然,如何就能拿来同奶奶赌气?此时看着她含着眼泪瞅着孩子的样子,又不似不喜爱孩子,她也是做娘的,见了团圆儿这样,也起了怜悯之心,正要答应,就听得有声音道:“朱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