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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锦文显然对祁峥很感兴趣,丁兰心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人而给他打电话,要他帮忙介绍医生,说明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小帅哥嘛,可以理解。
邵锦文在祁峥床边坐下,笑着对丁兰心说:“丁丁,介绍一下。”
丁丁?
叫得那么亲热!
祁峥的胸膛起伏得很厉害,他真不是激动,实在是气太喘,丁兰心担心地按了护士铃,瞪了祁峥一眼,说:“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就行。”
发现祁峥一直在用眼神瞟邵锦文,丁兰心无奈地说:“这是邵锦文,是我的大学师兄。师兄,这是祁峥,是我朋友。”
邵锦文笑道:“你好,祁峥。”
老半天后,祁峥才哑哑地憋出两个字:“你,好。”
有了特别关照,祁峥被更好地检查和治疗,护士帮他检查心电图时,邵锦文把丁兰心叫到了走廊上。
他用下巴指指病房门,开门见山地问:“新男朋友?”
丁兰心立刻否认:“不是。”
邵锦文玩味地看她:“林菱和我说了,你离婚了。”
丁兰心沉默下来,邵锦文叹气:“上次吃饭,你都没和我说,就算不想让其他同学知道,你也应该告诉我。以前我在国外,是和你没怎么联系,但现在我回来了,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比如你朋友生病,能帮的我一定帮。这些年,我一直很怀念大学里的那段岁月,有时候想想,当时你要是留在了美国,该多好。”
“过去了的事还提它干什么。”丁兰心勇敢地抬头看他,“我的确是离婚了,但我现在很好。”
傍晚,住院部热闹起来,有护士给订了晚餐的病人送饭,也有家属带着盒饭来探病,几个人围着桌板一起吃饭。
丁兰心看过医院的伙食,又贵又差,便起了自己回家去熬粥的念头。祁峥之前在小睡,丁兰心不想把他弄醒,轻手轻脚地拿出纸笔给他留字条。
字条写完,她低着头把笔塞回包里,刚要起身,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低下头,就对上了祁峥灼灼的目光。
丁兰心柔声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祁峥微微摇头,嘴唇嗡动,却没发出声音。
丁兰心俯下身,反手握住了祁峥的手,问:“你怎么了呀?”
“……”
她又说:“你是不是饿了?我回去给你熬点粥,等会儿给你送过来。”
“……”
“你是在担心祁嵘吗?不用担心,我拜托我爸爸的司机去接他放学了,他会去我爸爸店里吃饭,吃完了,司机会带他过来看你。”
“……”
见祁峥一张脸由青变红,丁兰心皱起了眉:“你到底怎么了?又透不过气来了吗?”
突然,祁峥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脸色变得正常许多,但是扣住丁兰心手腕的手却一直都没放。
他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别走。”
第十四章
丁兰心真的留了下来。
她给父亲的司机小张打了个电话,让他送祁嵘过来时顺便帮祁峥打包一份白粥。之后,她就一直坐在祁峥的床边,任由他握着她的手。
祁峥住的是三人病房,另两床的病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爷子老奶奶,做过心脏支架手术,从早到晚都有子女照顾。
而祁峥的身边只有一个丁兰心,丁兰心告诉他,窦教练陪了一个通宵后回去睡觉了,她早上送祁嵘上学后才过来接的班。
她照顾他整整一天了,很温柔,很细心,从来都没有不耐烦过。哪怕是祁峥要起来上厕所,丁兰心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避嫌的,她架着他下床,承受着他的身体重量,两个人依偎着慢慢挪进厕所里。
祁峥没力气说话,就经常偷偷地看丁兰心,她的长头发挽起在脑后,身上穿着宽松的毛线开衫,如往常般素面朝天,脸上带着恬淡的笑。
丁兰心给人的感觉很不具攻击性,她平和,温顺,善意,有时候还会害羞,很讨年纪大的人喜欢。
隔壁病床老奶奶的一个女家属和丁兰心聊天,问她和祁峥是什么关系。丁兰心笑吟吟地说:“您猜猜。”
大姐说:“你俩肯定不是夫妻,估计是刚开始找对象的小情人。”
丁兰心失笑:“为什么呀?”
“我说对了?看样子就知道了嘛,小伙子生病,边上就你一个女人在照顾,那关系肯定不简单,但你俩又不是特别亲热,八成就是刚开始谈了。”
“这回您真看走眼了,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丁兰心笑着说,“大姐,我比他大好几岁呢。”
大姐很惊讶:“你比他大好几岁?还真是看不太出来,再说了,女大三,抱金砖,我看你俩挺合适的。”
丁兰心笑而不语,祁峥则一直在床上偷听他们说话,心里咂摸着“普通朋友”的意义。
祁嵘冲进病房的时候,叫得整个走廊都听得到了,看到祁峥穿着蓝白病号服躺在床上,祁嵘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祁峥伸手帮他抹掉眼泪,训他:“哭什么呀,我又没死。”
丁兰心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呸呸呸,别乱讲话。”
祁峥笑她:“迷信,谁不会死啊。”
“你还说!”
“好吧好吧,不说了,都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
祁嵘渐渐止住了哭,看着丁兰心和祁峥你一言我一语。然后,他告诉祁峥自己前一晚是住在丁兰心家,早上是丁兰心送他上的学,之前又被张叔叔带去饭店吃了晚饭,酸菜鱼可好吃可好吃了。末了,趁丁兰心走开去,祁嵘凑到祁峥耳边,特别小声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祁峥问:“什么秘密?”
祁嵘眼睛发着光,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了:“兰心阿姨是个富婆!”
祁峥:“……”
“真的,我不骗你!她的家好大好大的!”
“……”
“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丁兰心洗过饭盒勺子走出来,把小张带来的白粥倒到碗里,准备喂祁峥吃饭。
祁嵘立刻改变话题,问祁峥:“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祁峥随口答:“马上就能回家了,明天大概就能出院。”
“开什么玩笑呢。”丁兰心皱起眉,“你这个病养得好,就可以痊愈,以后什么事都没有。要是养得不好,就容易复发,变成慢性的心脏病,你这个人就废了。”
祁峥说:“我又不开刀,只是挂水、吃药,没必要住院的。”
丁兰心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如果你是在担心医疗费,那你放心,我来帮你付,等你以后宽裕了再还我好了。”
她这样子说,让祁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一开始接近丁兰心是带着一些目的的,说白了就是为了她的钱,但是现在她说愿意给他钱看病,祁峥又有些难以接受了。
他觉得自己真混账,居然会去觊觎一个离婚女人的财产,简直就不是人。
丁兰心又对祁峥说:“你也不用担心祁嵘,这几天我帮你照顾他,每天都会带他来看你,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养病。小嵘,这些天你跟阿姨回家,好不好呀?”
祁嵘捣蒜一般地点头:“好呀好呀,我会听兰心阿姨的话的。”
你个小白眼狼——祁峥在心里低骂,对丁兰心说:“咱俩非亲非故的,你就不怕我出院后直接跑了么?”
丁兰心无语地看他:“撑死了就万把块钱,跑了就跑了呗,好歹救回了你一条命,我心里也开心。”
祁峥被她的心态打败,又说:“但是我住院是没有工资的,时间久了,老板会炒我鱿鱼。”
丁兰心瞪大眼睛:“你病好了还想继续做健身教练吗?医生说你起码要静养半年,不能从事重体力工作的。”
这简直是一场走秀引发的惨案,祁峥头疼不已,只拿了周凡三百块钱,却生了一场重病,命都差点没了,真是不值!他咬牙道:“不工作,难道我要带着祁嵘去喝西北风吗?”
“你工作这么多年,积蓄总有一些的,难道连半年都撑不过?”
祁峥用便秘一样的脸色回答丁兰心,他的确连半年都撑不过。
丁兰心用勺子舀着白粥,垂眸不语,片刻后,她抬眼看祁峥,说:“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份轻松点的工作吧,只是收入的高低要取决于你的能力,你要不要试试看?”
祁峥疑惑地问:“什么工作?”
丁兰心答:“医药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