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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明瞥了一眼,挑了挑眉毛,“是我们脂香堂发布的新品,珍珠茉莉香水,怎么了?”
马新棠一脸抓住把柄的得意眼神,道:“这也能叫珍珠茉莉香水?我可是请了五大香水镇内好几位有名望的医生查验过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珍珠,梁老爷,你们脂香堂可是当地极有名望的店,不会连这点信誉都没有,骗钱蒙人吧?”
在场所有人大惊不已,人群里炸开了锅,梁清明皱着眉,脸色有些苍白。
一旁的梁鸣大怒道:“马新棠,你这个卑鄙小人,可别诬陷我们!”
马新棠一笑,又掏出一个檀木瓶子,打开里面盛的香水,不理会梁鸣道:“这也是你们脂香堂里卖的香水,名叫仙人草香水,和那珍珠茉莉香水一样,里面压根没有一点仙人草!”他说完转身,对着在场所有的客人极具煽动性的叫嚷,“各位仔细看看,脂香堂卖的香水香水那么贵,多则几百块大洋,少则几块大洋,可是这些以次充好的香水哪里值这么多钱?都是用最便宜普通的材料,却卖出珍珠人参的价钱!”
一听这话,所有人大惊,周围一阵窃窃私语。在场来的都是些官吏、富贵人家的人,一个个平日都言辞谨慎,自然不会没有风度地跟着起哄,只是望向梁清明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疑惑。
梁清明依旧不发一言,在一旁的梁鸣早就忍不住了,猛地冲出来,站到马新棠面前道:“马新棠,我看你是眼红我们生意兴隆吧?故意在这里造谣生事!咱们卖的香水用什么原料轮得到你来操心吗?周瑜打黄……”
梁清明连忙厉声打断他:“梁鸣,闭嘴!”
梁鸣向梁清明投去一个不服地眼神,委屈喊道:“爹!”
梁清明摆摆手,对一旁的管家道:“管家,快把三少爷拉下去!”
“是!”管家连忙上前拉着梁鸣,没想到梁鸣怎么也不肯走,推嚷着管家,“我不下去!”管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梁鸣拖到一边儿,凑到梁鸣耳边轻声细语,“三少爷,你就别在这儿胡言乱语了,你看你刚才,要是把那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全了,那不就等于咱们不打自招了吗?咱们脂香堂是名门,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最忌讳的就是假冒伪劣,店里的东西只要货色好,价格高一点没什么,但要是这以次充好的名声传出去,只怕以后生意就做不成了啊!”
梁鸣一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不说话了,我就在这儿看着,行了吧?”
管家笑道:“好……好……”
马新棠见梁清明恼怒,得意洋洋地笑:“怎么?梁老爷不让三少爷继续往下说了?那么我们倒要听听梁老爷对此事有何解释了。”
梁清明看了一眼马新棠,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马少爷,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脂香堂卖出的香水里面,没有含珍珠人参呢?空口无凭,你就算说你找了十位有名的医生验过,也无济于事。”
“如果梁老爷非要证据,那就可别怪我不给你台阶下了,”马新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着门外大喊道:“井代表,把医生带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以日本人井上雄为带头,身后跟着几个带刀日本侍从,和几位高矮胖瘦不一的医生,走了进来。
梁清明若无其事地与他们见了个礼,笑道:“不知各位,是用什么法子来鉴定我这香水的?”
井上雄缓缓说道:“这珍珠人参等香料混入香水中原本是难以查验出来的,梁老爷,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人生来,便会对某种事物过敏?”
梁清明一惊,面上依然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是吗?请你们继续说。”
一个老年医生站了出来,说:“我等数人行医数年,自然常常遇到这些过敏的人,岭南林彪涂抹珍珠粉会过敏,岭西的王虎同样会过敏,但他们试用了贵店的香水后,却都没有过敏,由此可见,脂香堂卖出的这些香水之中定然没有珍珠。”
老年医生说着指了指身边一同进来的那几位医生,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目视梁清明瞧瞧他到底有何反应。
梁清明低头凝想片刻,道:“真是谬论,有些人具有过敏体质,原因是复杂而多样的,可能是皮肤比较娇嫩,由于风吹或被日光暴晒,同样可以引起,再说珍珠粉过敏一事,有些用量多了会过敏,少了就不会过敏,纯度不同,用量不同也会有不同的反应。”
年轻医生顿时语塞:“这个……”,又与另几位医生对望了一眼,“没有试过,也许会出现这种状况。”
梁清明点了点头,淡淡地笑道:“那可否请你们将那两人带来这里,再取些珍珠粉,咱们当众试一试?”
“这……”众医生都犯了难,皆迟疑地看向马新棠和井上雄,马新棠和井上雄对视一眼,井上雄走上前来,冷笑道:“既然梁老爷要查个水落石出,那我们为什么不满足他?”
这时,中年医生答道:“那好,各位请稍等,我们这就分头去请人和取药。”说完,边和几个医生一起快步离开了。梁清明与马新棠对视,二人脸上都是各有所思的神情。
没过多久,几个医生便带着两个平民走了进来。
年轻医生将珍珠茯苓粉递给梁清明,说道:“这是我们店内上好的珍珠粉,”又指着两个平民,“王虎和林彪我们都请来了,梁老爷,现在可以开始验试了吧?”
梁清明冷笑一声,手一挥,一个下人上前来。
下人问:“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后院取一些零散还未曾包装的香水来。”
“是!”下人在梁清明的吩咐下快步离开,众人都期待地看着梁清明。
下人取来香水,梁清明便说:“各位请过目,这是我们脂香堂中的香水。”
下人拿着香水一一给众客人和几位医生过了目,众人都点了点头附和着,表示这的确是脂香堂中所发卖的香水。
年轻医生走上前,接过梁清明手里的香水,走到王虎和林彪面前,道:“二位,得罪了。”便用一方丝棉沾了些珍珠粉,挨个抹到两人的左边脸上,又取另一方丝棉沾了些脂香堂的香水,抹到了两人右边脸上。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瞧着那两人的脸。片刻工夫,只见那两人左边面上都起了大小不等的疹块,发痒红肿,而右边面上却都完好无损。
见此状况,井上雄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笑着说:“梁老爷此刻还有什么话说?这两人右脸上抹了脂香堂的香水没有过敏,可抹了混入珍珠的左边脸上却起了红肿,这是否可以证明脂香堂所卖的香水中,并未含有珍珠粉呢?”
“这……”梁清明微微一怔,脸色有些铁青,他也没预料道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梁老爷这一沉默,便触怒了再一旁的客人们,有人便开始愤怒地怒骂起来。
“使用脂香堂的香水真的过敏了!”
“难道里面真的没有珍珠吗?”
“没想到堂堂脂香堂,居然也做出这种偷鸡摸狗,以次充好欺骗大众的事情!梁老爷,你还想说什么?”
一时间静寂无声,众人大惊不已,都说不出话来,只是将目光转移到梁清明面上,等着他怎么解释。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几位可真是受人之财忠人之事,可惜却打错了算盘!”
众人大惊,看着梁景言带着一群侍从,走了过来。
“景言……”梁清明见到梁景言的到来,顿时吁了口气,有他在,一切就都好办了,想到这儿,梁老爷的面色便舒展开来。
马新棠不屑地看着梁景言,冷笑道:“梁景言,你别再找借口了,所有人都是亲眼目睹,难道还能赖你不成?你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
梁景言笑了笑,指着那两个碟子说:“珍珠粉味道稀薄,甚至嗅不出味道,众位可以拿起闻闻。”
几个女客迟疑着围到碟子跟前,依次拿起嗅了一回。
梁景言笑着问:“是否闻到一股淡淡的蒿草味?”
一个女子点了点头:“是有股蒿草味,但很淡……”
了一个女子也答道:“若你不说,我也未必会留意。珍珠我们常用,却不曾闻到过这种味道,难道这里头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梁景言目光凌厉,拊掌凛然道:“那就要问问这几个医生了,问问他们到底在这里头加了些什么?”
一听这话,几位医生都怔了怔,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解释。站在一旁的马新棠和井上雄脸色突变。
梁景言见他们都不言语,便自行说道:“珍珠都有凝神镇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