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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呼叫铃,唐峋几步走到他床边,俯身试探允中的额头。
并不热,但是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冰凉潮湿的触感,透漏着不良讯号。
“你在发低烧。”瞅了一眼旁边的监测器,三十七度八,唐峋陈述这个事实。
“我知道。”允中的声音明显降低,不可否认,柯羽一走他便放松了神经,任由疼痛和无力控制他的身体。事实上,他从早上他们去办出院手续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不适,只不过他以为可以忍忍就过去了,但还是不行。
“先生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先是护士跑了进来,敲门问。
“默先生,您怎么了?”接着值班医生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头痛,恶心,耳鸣。”吐出简短的三个字,允中合上眼试图以此缓解这种不适,可并不奏效。
“您今天早上吃饭了吗?”医生问。
“吃了一点。”这几天,他没有什么食欲,看到那些营养配餐就会觉得恶心,今天早上就是只吃了两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那我不能给您用药,这会刺激到您的胃。”很清楚他的一点绝对是少到可怜,医生无奈地说完,又看了看唐峋,对他说:“唐先生,请您务必要督促默先生进食,不然他现在正在使用的这些药物会把他的胃给毁了的。”说完,他检查了一下监测器上记录的今天的数据,眉头跟唐峋一样蹙了起来。
“这样反复的低烧很麻烦,两位先生,很容易引起肺炎的复发。”看了一眼允中,他接着说,“默先生,无论您多么的不想吃饭,也要强迫自己吃下去,这样才能使药效得以发挥而又不会伤害到您本身。”
“我尽量……”整个上半身虚弱地陷进背后的靠垫,允中病恹恹的样子,看得人好不揪心。
“现在只能让您多喝些温水,过一会儿我给您注射一剂刺激性比较小的退烧药。”
“……好的。”他已经不想去听医生在说些什么了,疼痛并着恶心眩晕的感觉如同一张带钩的网,囚禁住他的神经。
“……”凝视着眼前一丝生机也没有的好友,唐峋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停止在看到他眉心形成的深刻褶皱上。
“小羽,允中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多让着他点儿。”罗月一边开车,一边对柯羽说。
“我也知道他心情不好,可为什么啊?问他也不说,看他那副难受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啊!”今天柯羽显然情绪不佳,口气里火药味儿十足。她真不明白这将近一个半月以来,他到底在想什么?整天阴沉着脸,她讨好、撒娇、耍赖甚至蛮横全都用上了,这家伙仍然是那副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怎么说?难道直接了当地说允中是因为被男人压在身底下的事情而耿耿于怀?说他是自尊心受挫无法面对自己的老婆?说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霸气书库)历了那些之后他心里留下了解不开的心结、抹不去的阴影?她相信,换做是谁老婆,也不希望自己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得知自己丈夫如此晦涩难懂的心理状况的。
这么多天了,她是想好好跟小羽谈谈这事,可总是不知道怎么说才比较妥当。
“你知道吗?一开始他不让我帮他翻身,帮他换内衣裤,帮他擦身子,我以为他是怕我伤没好会累着;可我都能上窜下跳了,他还是不让,宁可自己费半天劲去换一个体位也不让我插手!实在不得已的时候情愿叫护士帮忙,却避我跟避陌生人似的,你说奇不奇怪?我是他老婆哎!”一想到近日来他那闪躲的眼神,生疏的举止,她心里的火儿就往上窜,真不明白这个家伙在搞什么?
“小羽,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我想允中现在的状态跟那件事应该多少有些关系,或许你能从他的角度上想想,就能理解他了。”罗月暗示,希望柯羽能够明白。
“那天的事?”柯羽转过头看罗月,大脑开始运转。
“……你是说,他被——”她未往下说,但看罗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面子是很重要的。”趁红灯时期,罗月转过头来,对柯羽眨眨眼,道。
“可是允中不是那么爱要面子的男人啊……”
“可他毕竟是男人,还有,他对不能保护你害你受伤才是真正解不开心结。音彬说他连做梦说梦话的时候都在喊着‘羽儿,对不起’,你知道,他一向把你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是这样的么……”柯羽咬紧了下唇,被所有一切可能困住了。
如果允中是因为月说的这些原因而闷闷不乐,自己又总是甩脸色给他看……
越想越觉得罗月说得有理的柯羽,不禁大叹——
天!她在做些什么呀!
他推拒她就冲他发脾气,明知道他病着还故意气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靠自己看到的一面情况就对他不冷不热。
懊恼不已的柯羽重重地叹气,不知是在叹自己的神经粗大没有为允中考虑半点儿,还是在叹她的傻老公自己给自己加压搞得身心俱疲……
入夜,两点。
潮红的脸色,苍白干裂的嘴唇,抓住胸口的瘦长手指。
急促的呼吸,停止不住的呛咳,并未因护士的扶持而减轻。
一口气没顺过来,允中咳得惊天动地,脸色更是憋得发紫,“默先生!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好难受……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抽吸声,整个胸腔火辣辣的闷痛更是让他无法承受。
他知道自己在发烧,昏胀的头脑和疼痛的肢体,都在向他叫嚣。
还好最近几天大家都很忙,所以他在吃过晚饭之后就把他们都赶走了,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了。医生说他的持续低烧源自于肺部感染,情况虽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可仍然让所有人提心吊胆。因为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住病势,即使是低烧,终日不退也可能要命。
为了降□温,他除了更加频繁的擦拭身体之外,还服用了大量的退烧药品。药物的刺激让他不但没有任何食欲,本就不好的胃也跟着作乱,经常让他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而半夜的寒气也就趁虚而入,摧残着他的气管以及本就损伤严重的脊椎。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折磨他,今天晚上他的胃就一直在疼,那种一下一下抽痛的滋味是无法用语言清晰表述出来的;而外面骤变的天气更是无可避免的缠上了他的脊椎——
后背的神经已经疼到整片都跟着发麻不说,当初伤得最重的T9上方,更是像要补上下半身丧失的所有疼痛一样,疼得他直冒冷汗。
换作别人,任意一种疼就能让他们哭天喊地了,而允中硬是咬紧了牙不吭一声。直到连咳嗽也插上一脚,才惊动了值班的护士。
医生在三分钟之内赶到。他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刚要开口——
“……唔!”允中紧绷身体突然开始颤抖,完全无法支撑自己上身的他,一下子倒进护士怀里。
“糟糕!是痉挛!”第一时间内按压住允中受伤的腿,以免肌肉痉挛导致裂开的骨骼错位,可仍然无法让收缩的肌肉停止颤抖。
“……唔……咳咳……”又一阵抽搐,允中大口的吸着气,结果反倒呛咳了起来。
疼痛让他的面部肌肉变得扭曲而骇人,唯一能够使力的右手扯住床单……
“嘶——!”的一声,结实的棉布床单竟然让他撕碎!
额头上鼓起青色血管,狰狞痛苦的表情,毁掉了他平素里温文尔雅的形象。
由这些,既可知他此时此刻是如何的痛苦。
又一名医生在看到呼叫器的红灯闪烁之后赶了过来,那是护士见人手明显不够而又按了下了按纽。
“注射杜冷丁吧,不然他受不了了。”其中一名医生说,允中痛苦的样子连她也看不下去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另一名医生应声。
当痉挛渐渐平息,在场的三个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惨白着一张脸的允中突然捂住嘴唇,呕出一口黑血来!
“Oh!My God!”护士惊叫,连医生也呆住了。
血顺着他指缝淌出,淌过他月白色的衬衫边缘,留下一道血红霏边,滴在雪白濡湿的被子上,滴在他自己刚刚留在被子上的汗水中。红色一下子晕开,形成古怪刺目的形状,凄厉得仿佛鬼魂的身影。
“不要……通知……”倚在护士身上,允中拉住要去打电话的医生。
“默先生?”医生转过头看向允中,他没有听清楚他断断续续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