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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人都来到你身边了,你还在磨蹭什么?〃唐峋看着允中,迷惑于他眼中无法抹煞的矛盾神情。
〃峋,我还需要再考虑……〃需要考虑到自己的身体,需要考虑怎么面对她的父母,需要考虑以后如何生活,需要……
〃考虑什么呀,爱她就赶快娶她啊!你可是等了四年啊!兄弟,你不会又想放弃吧?〃
〃不!我不想放弃!〃允中很快的否决了他的问话。
〃那还考虑什么啊?你就不怕再'考虑'下去,你的宝贝跟别人跑了?〃当然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讲讲玩玩说不定还可以刺激刺激他。
〃峋……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有我的顾虑。〃
〃允中,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的。把握住现在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唐峋呷了一口茶,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开心才好。何况,你再拖下去,说不定羽会用上些什么激将法呢!〃
允中喜欢小孩,这大家都知道,所以羽一心想为他生个宝宝。早就听说过她在夏威夷的某些事迹……他猜想,要不是最近允中身体一直不好,说不定羽还会搞出什么霸王硬上弓之类的事件呢!思及此,唐峋的脸上不觉露出揶揄的笑来,并冲允中暧昧地眨了眨眼。
〃峋你……〃很明了他的意思,允中登时窘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所以啦,兄弟你可要加油啊,被女人占了上风可不好哦!〃唐峋站起身,笑着拍了拍允中的肩,说道,〃我要去陪我老婆了,用不用帮你把羽叫过来?〃她俩一定又在边看电视边聊天了,想跟月独处,首先他就得找个好理由把羽支开啊!允中,就是个现成的好借口。
〃嗯。〃允中点头,应允道。
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允中沉思。真的可以像峋说的那样么?不想那么多,只要把握住现在?听起来似乎不错……他其实也曾那么想过,但心里的阴影,却牵扯住他,让他不敢决定走出下一步。可如今,羽儿已经抛开了原来拥有的一切,来到了他身边,然而他仍不许给她一个承诺,连他自己都在默默的谴责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够他想很多事情,羽儿是铁了心要跟着他,这一点他看得分明。
转回头看看自己……
他的身体嘛……日前医生说,他的身体,如果不劳累,不操心,不受什么刺激,以目前的生活环境,还是可以维持现状的。而且,为了她,他也会更加小心的照顾自己的……
至于生活条件,也应是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所以,这两点,他稍微放宽了心……
倒是她的父母……才是他最大的顾虑,身为知识分子的柯父柯母,十分的倔强,羽儿也是传承了他们这一点,才会如此固执的只认定他一个人。他们若是下了决心反对一件事情,就绝对不会轻易更改想法的。而几次电话里的沟通,他都颇感无力。反对,他们反对,他就不能擅自作决定要羽儿嫁给他,不是他怕,而是……
〃允中。〃柯羽叩门,唤道。
〃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他转动轮椅,面向甫进门的柯羽。
〃跟峋都聊了些什么啊?这么久?〃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柯羽手托着腮专注的盯着眼前人看。
〃峋答应接手我的工作了,以后就清闲了。〃他道,向来令人安心的浅淡笑容挂在脸上,煞是俊逸,叫柯羽有那么一时之间的恍惚。少了病时的憔悴,允中略微清瘦却风姿卓越的俊颜,是绝对可以迷惑任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
痴痴地瞅着他清朗隽永的脸庞,柯羽如是想。
〃真想把你藏起来,这样别人就不会跟我抢了……〃她的喃喃自语,逗笑了允中。
〃放心吧,我这副体貌,也就你才会看得入眼而已。〃欺身上前,允中向她展臂。
柯羽马上笑笑的投入他怀里,他喜欢抱着她,从过去到现在,都是这样。
她也喜欢被他拥在怀里,只有在他的怀抱当中,她才会感到温暖和安心。
〃允中……〃柯羽坐在他膝上,摆弄着他大而纤长的手掌。他的手型很好看,象是钢琴家才会有的修长五指,尤若青葱。
上面,没有任何饰物装饰。或许,加只戒指会好看的多……
〃嗯?〃允中一手揽着她的杨柳腰,另一只手则放在她膝上任她把玩。
〃月怀孕了呢!〃她说,口吻里有些羡慕。
〃我知道。〃他淡淡地应着。
〃允中……〃柯羽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明知顾问。
〃我们……〃柯羽张了张口,又气馁的合上嘴。她是女孩子耶!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你是想要什么东西吗?你说,我给你买。〃她的暗示他岂会不明白?只是,现在他还不想面对她要说的内容,所以故意装做不明就里的想转移话题。
〃不是,是……〃她深吸一口气,〃允中,我们结婚吧!〃一鼓作气的说出闷在心里面许久的话,柯羽羞红了腮,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
闻言,允中微微愕然,他没想到她真个就把这事竟说出了口。
温柔的眼眸凝在她的芙蓉娇颜上,他逸出一声清浅的叹息。
〃羽儿……〃抬手摸了摸她的柔发,允中低低的轻唤在她耳边拂过,富有磁性的声线,象是陈酿的清酒,醇香、醉人。
他该怎么说,她的话,他一向不忍心拒绝,可是……
〃你……还在为什么事情犹豫?〃
柯羽象是叹息般的问,声音里有了疲倦。他还在犹豫什么?她已经抛下一切来到他身边了啊!她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他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是,他不若她以为的那么深刻的爱她?柯羽无法阻止自己不胡思乱想。
〃……羽儿,我们的事情,你的爸爸妈妈同意了吗?〃他知道她也一直在逃避这方面的问题,可是,真的不行啊,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什么。
他不忍见她为了他,和有生养之恩的父母断了往来。就算她现在说无所谓,可日子长了,她会难过,会后悔。如果他现在也不顾及这些,草率的结婚的话,到时候,她想家了,却又回不去了,他拿什么赔她?
他的问话让柯羽沉默了,她来美国了之后,就没有给家里打过一通电话,倒是允中,还会打电话过去告诉爸爸妈妈她一切安好,让他们别担心。可她知道,对允中,他们没说什么客气的话。尽管允中从来不讲,但从他每次打完电话就经常失神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了。峋为这件事情一直有些微词,虽然当着她的面,他不好说什么,但由月不经意提及的言谈中,就能够了解到。
〃羽儿,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够总是当小乌龟,遇到问题就缩回壳里……〃把柯羽的小手握入掌中,允中的下颚抵着她的头顶。
〃我知道……〃柯羽闷闷地应着。
〃我的身体,我以前的行径,大概都是你爸爸妈妈顾忌的,〃他柔声说,〃就连我自己,也会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而犹豫,你明白么?〃过了许久,他开口,试着把自己的想法慢慢滩开来。
他想过了,一味的瞒着她,为她着想,不一定就是对的。或许,沟通,也是种好方法。
〃允中?〃她有些诧异,一抬头,便投入他清明温和的眸光里。
〃我以前不说这些的,是吧?〃看着她如小鹿一样可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傻气里更有几分娇憨,让允中不觉心动。
〃我想过了,想与你交心,却又有所保留,这对你不公平。以前我有事总是瞒着你,与其说是为你好,倒不如说是自私,自以为是的安排好一切,却忘了问你要不要。所以,才会让你这几年来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他的言语之间隐隐带着些歉疚,他的眼波流动之间乘载着深深的情意。
〃以后我什么都不瞒着你了,有问题,商量着来解决好么?〃他不是固执得不懂得变通的人,自上次在医院她转身的那一秒钟起,他就开始思量她曾说过的那些话,不要欺瞒……他一直在权衡着说与不说间的利弊。想了这么久,今天说的这些,便是他的结论。
〃嗯。〃柯羽有些欣喜,有些动容,她知道允中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一旦养成的习惯,就很难改变,可为了她,他正在试着改变他多年来养成的隐忍沉默的习惯。
〃伯父伯母一直不太同意我们在一起,我给你家打电话的时候,就能听出来。他们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为你考虑,并没有错,如果换做我是他们,也会有一样的决定……〃柯父柯母仍然没有应允他们的事情,虽然言辞上很委婉,却句句潜藏的都是反对。说心里话,听着他们的言语,他是挺难过的,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