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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来,握住他的手俯在榻沿打盹,醒醒睡睡,再睁开眼已经满目昏黄。
抬起头,萧焕像是早就醒了一样,看着我笑了笑。
我伸了个懒腰,也笑笑:“好些了吗?”
他轻轻点头,笑:“好多了。”
我起身在他的薄唇上轻吻了一下,笑看着他:“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出去传膳?”
他顿了顿,笑笑:“尽量清淡吧。”
让他再继续休息一下,我出门找来人交待送膳,说完正准备回去,就听到院门口的内侍说:“贵妃娘娘千岁。”
杜听馨缓步走了进来,一身素白轻裘,乌黑发髻垂落在肩头,静美仿佛一幅水墨山水。
我停住脚步等她走近,想起上次酒宴上她的眼神,觉得我也不用跟她客气了:“贵妃娘娘千岁,这是来干什么的?”
杜听馨看着我,忽然说:“凌苍苍,你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吗?”
院子里静得能够听到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她笑了,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的笑容,安宁而平静,却带着淡淡哀愁:“你不知道你有多么幸运……你不知道他是怎么爱你的,他提起你时的眼神,那么温柔,只因为那个眼神,我就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我爱焕哥哥,从很久之前开始一直都爱,可是我明白,他那种人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你真是幸运,比我早遇到了他。”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皱了皱眉,和萧焕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不是她?她怎么会说我比她先遇到?
杜听馨脸上的笑容更加缥缈:“你不明白……原来你不明白,所以我才说,你真幸运,幸运到让人觉得可恨。”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皱了皱眉,淡淡开口,“我也讨厌你,我们也算扯平了。”
杜听馨冷笑一声:“是,我讨厌你,十分讨厌……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次自以为是……”她说着,突然转身,就向外走去。
“杜听馨,”我叫住她,“你话里是什么意思?”
她停住脚步,冷笑着:“我什么意思?皇后娘娘……敢问你什么时候真正相信过焕哥哥吗?你哪一次不是不由分说就认定他十恶不赦?你可曾真心的信任过他?”
胸口突然窒了一下,我强着辩解:“我会信他的……”
杜听馨静了静,冷笑:“好,我看你下一次是怎么翻脸不认人……”
“馨儿!”身后传来萧焕的声音,他走过来,把手放到我的肩上扶住,向杜听馨笑了笑,“馨儿难得来一趟,怎么不进来坐?”
杜听馨直直看着他,明净的眼中突然有了水光,她摇了摇头,却还是有晶亮的东西从眼角飞出,在空中一闪而逝:“对不起,焕哥哥,我来不是想说这些,我只是……”她咬住唇,突然向我一笑,“对不住。”飞快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才回头向萧焕笑:“你出来干什么?以为我应付不了啊?”
他放开我的肩膀,后背轻倚在身后的柱子上笑了笑:“馨儿她……”他顿了下,“她说的那些,你不要在意。”
“我在意什么?你人都在我这边站着的,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我笑着打趣,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出口,才觉得语气十分别扭,气氛反倒更加尴尬。
面前吹过了阵阴冷的夜风,他低下头轻咳了两声,我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扶他:“怎么这种身子了还乱跑……”
话没说完,影壁后石岩匆匆走过来,看到我也在,微愣了一下向萧焕抱拳:“回万岁爷,和罗冼血有牵连的那位赵姑娘找到了。”
冼血?我伸向他的手突然僵住。
萧焕撑着身子站好,向石岩点了下头示意他已知道,接着向我笑了笑:“苍苍,你先回房去。”
我没有动,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萧大哥,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吧?”
他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没有必要知道,”我看着他,“但有些事情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他还是低着头,轻咳了几声。
我看着他,轻吸了一口气:“萧大哥,我想问你,冼血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那边是长久的静默,仿佛隔了很久,他的声音才响起:“苍苍,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愣了一下,点头:“是。”
他笑了笑:“没有向你说明,是我的不对。你不用避开了,我马上对你解释。”
他说完转向石岩:“人找到了?在什么地方?”
石岩说:“依照万岁爷的吩咐,已经把那位姑娘带进宫来安置。”
萧焕蹙了眉,沉吟一下:“她情况怎样?神智还未恢复?”
“在外仿佛又受了惊吓,更加疯癫。”石岩回答。
萧焕点头:“她人在哪里?我去看看她。”
我听说他要走,忙让人去取了件挡风的大氅,给他披上。
他接过大氅对我笑了笑,接着向石岩点头:“前面带路。”
我看到他脸色还是苍白,又忙过去扶他,他停了一下,淡笑了笑:“不碍事。”就放开我的手,跟着石岩快步走了出去。
我快走两步,赶上他们的脚步。
陷入夜色中的宫墙曲曲折折,萧焕一直快步走着,没有说话。
石岩带我们走到一处由御前侍卫把守着的偏僻宫殿,进去后来到偏厢,石岩将门推开,里面的灯光昏暗,能看到软榻上蜷缩着一个白色人影。
等萧焕进去,石岩就示意守在门口的御前侍卫又拿来几盏蜡烛,把狭小的室内照得更亮,床上那个人影也清晰了一些。
那是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的年轻女子,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几乎遮住了脸,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戒,像只受惊的小兽。
萧焕走到榻前,向她伸出手,笑了笑温言说:“我来给你诊脉,别动。”
那女子向里缩了缩,虽然目光闪动,却真的没动。
萧焕吸了口气,慢慢弯下腰去,试探着去抓那女子的手,他的手指刚碰到她的肌肤,她突然尖叫起来,挥动双手拼命去推萧焕。
猛地被她推开,萧焕踉跄了一下。
我冲过去想扶他,一急之下竟然从后面把他抱了个满怀,怀抱里他的腰在大氅之下也显得有些消瘦,我气得发抖,劈头盖脑冲那个女子骂:“要给你诊脉的,你鬼叫什么?再叫我敲烂你的头!”
那女子被这一顿喝斥吓住,反倒闭上了嘴,又缩了缩身体。
我扶好萧焕,看到他霜白的面色,忙说:“你坐下休息一下。”
他轻点点头,笑了笑:“苍苍,别吓着她了……你待会儿帮我把她的手抓过来。”
我点头:“小菜一碟。”
说着想扶他坐在榻上,他却顿住脚步,他身后的石岩上前一步,把自己肩上的貂皮披风摘下来,放在榻上,萧焕在他铺好的披风上坐下。
我清咳一声,小声嘀咕:“扮成赵富贵喂马时,也没见有这么多讲究。”边说边爬到榻上,去抓那女子的手臂,她倒不怎么抗拒女人间的触碰,又被我刚才一顿斥骂吓得不轻,乖乖任我把她手拉了过来。
萧焕把三根手指依次搭在她的寸关尺上诊脉,勾了勾唇角:“不是我讲究太多,是这榻上太凉了。”他说着,向石岩交待,“给这屋里添些被褥,生个炭炉。”
我又清咳了一声,帮他按着那女子还是有些不安分的手臂。
他轻轻垂着的眼睛就在我面前,我瞥着他长的简直有些过分的睫毛,又小声说:“什么这榻太凉,刚刚有个人的脸,可是比这个榻还凉……”
那边他轻笑了笑,认真诊着脉,直到过了有半柱香时间,他才放开手指,向石岩点头:“取些纸墨过来,把太医院的杨太医请来。”
石岩拱手领命出去,我放开那女子的胳膊,她马上重新躲到墙角缩成一团。
我不管她看到没看到,尽量和善的向她笑了笑,随口问萧焕:“要给她开药方调理?”
他回答:“这位赵姑娘是受惊吓后变得疯癫的,要使她恢复神智比较难,只好先开些安神的药方给她慢慢调养。”
我点头“噢”了一声,借着灯光仔细打量这个赵姑娘。
她虽然蓬头垢面,但眉目清秀,年纪也不大,没疯之前应该是个美人儿。这就是和冼血交好的那个青楼女子?
说着话,石岩已经回来了,带了人把笔墨纸砚摆到桌上铺好。
萧焕提起笔在纸上仔细的写下药方,交给一旁的内侍:“等杨太医到时,把这个给他,请他看看有什么需要增补的没有,以后这位姑娘就交给他了。”
萧焕交待完也没有起身,看了看我,抬手轻揉眉心,半笑半叹气:“你呀……”
我一扬头:“我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着,停了一下,就开始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