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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驿站门口的时候,坐在藤椅上看守院子的老驿丞笑眯眯和他打招呼:“苍苍姑娘要走了?”
“嗯哼。”从鼻子里哼出个声音算是答应了,顶着比自己的头还高出很多的大包袱,少年昂首阔步,混入门外的人群中。
老驿丞继续笑眯眯的接着说:“真巧,萧公子方才也出门去了……苍苍姑娘要不要老朽转告一声?”
人流在驿馆前来来去去,那个月白色的身影,早就走得远了。
驿站对面的大树荫下,抱剑靠墙而立的黑衣年轻人吐掉噙在口中的草杆,一振衣衫,追逐着前方人群中那个左摇右晃的大包袱走了。
可能是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醒目的追踪目标,有着一双琥珀色眼睛的俊美年轻人,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
萧焕是被徐来突然拽出驿站的。
他们各自干完了一壶绍兴老酒,徐来跳下窗台,猛地一拍脑袋:“对了,有东西要给你看!”
然后就不由分说,拉起萧焕就走,他前一刻还懒散地连手都不愿动一下,这一刻就着急得仿佛迟上一会儿就要死。
萧焕就只好任他拉着,两个人很快出了驿站,穿街走巷得在庐州城内疾奔。
就算是走得快,他们也足足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直到临近城门的地方,才停下。
徐来指着墙角一片不起眼的蓝色痕迹:“萧兄,你看。”
萧焕俯身仔细察看,一向淡然的脸上微微变了颜色:“唐门?”那片印记粗看上去并没有特点,但是从特定的角度看过去,却能看出蓝色颜料里反射出的淡淡的五彩磷光。
徐来点头:“是我们教中弟子无意间发现的,咱们的看法一样,的确是唐门用来召集同门的标记。”他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自从八年前那场血洗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唐门弟子的身影。难道真像传言的那样,唐门中还有幸存者?”
萧焕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很快直起身,向徐来点了点头:“我们先回驿站。”
他们两个赶回驿站的时候,老驿丞依旧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微眯的双眼居然一下就扫到萧焕,笑呵呵说:“萧公子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碰巧,苍苍姑娘刚才扛着个大包袱气冲冲地出去……”
萧焕停下匆忙的脚步,重复了一遍:“出去了?”他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咳嗽。
徐来连忙扶住他:“萧兄,你先别急,有什么事我们慢慢想办法。”
萧焕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无碍,微微直起身子,他的脸上有丝苦笑:“八年前命人血洗唐门的,是苍苍的父亲……”
这下连徐来也愣住了,唐门弟子毒辣的手段,灭门的刻骨仇恨……他猛地激灵了一下:“我去问庐州分坛的弟子,有没有注意到苍苍姑娘的去向。”
背着包袱一口气跑到城外,苍苍直到累得直喘气,才停了下来。
把肩上的包袱卸下来放到地上,苍苍揉着有点发酸的肩膀,向身后看。
没人!她都跑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是没追上来!
有点泄气地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苍苍开始考虑自己的去向问题。
刚才跑得太急了,根本没有想到在城里的驿站里买一匹马来代步,现在难道要她用腿走到下一座城么?要不然,重新回城里买马?
苍苍狠狠拽下路边的一大把野草发泄,才不要回去!又瞟了一眼来路,还是看不到那个追来的青色身影,苍苍拽着草的手突然没了力气……真的不管她了啊……
沮丧咬着嘴唇,苍苍没耳朵边突然响起一个懒懒的声音:“要不要我帮忙?”
连忙抬起头,就撞见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黑衣的年轻人抱剑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挂着笑意。
苍苍用力眨了眨眼睛,立刻咧出一朵灿烂的笑容:“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呢,好巧,哈哈哈……”脚下一滑,却想从那人的身侧溜走。
去路被一只手臂封住,那人还是笑着:“凌小姐想要走了?”
苍苍见逃不掉,只好尴尬地赔笑:“那个,这个,正好内急……”
年轻人看看她,突然笑了起来:“你怕我?为什么要逃?”
苍苍知道遮掩不过去了,索性瞪着眼凶起来:“你问得真奇怪,你昨天晚上刚砍了萧大哥一剑,我见了你不跑,难道等你来砍我一剑?”
年轻人颇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砍你一剑?”
苍苍声音比他大得多:“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砍?总之我现在人是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便,别等我萧大哥追上来,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是么?”年轻人笑看她,故意放慢了语速,“这么久了,要追的话,早就该来了吧?”
噎了一下,苍苍开始后悔:早知道不赌气跑出来了……
庐州城一处幽静的院落内,白衣的年轻人靠在一株柳树上,静听完属下的汇报,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很好,辛苦了。”
转过脸,他微吸了口气:“萧兄,你也听到了……”
站在他身边的萧焕点头:“有人看到一个佩剑的黑衣人带走了她。”他说着,轻咳了一声,笑了笑,“是那个人就好,我想暂时不用担心苍苍的安危了。徐兄,谢谢你。”
“你确定那个人不会对小姑娘怎么样就好。”徐来也点头,“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萧焕笑笑:“当然是解决自己的麻烦了。”又咳一声,笑,“苍苍就这样走了也好,不用卷入下面的是非。”
徐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点头,突然伸手,一掌向他后背的灵台穴拍了下去。
被他这一掌猝不及防的拍中,萧焕踉跄一步,弯腰就咳出一口血。
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身子,看着地上那口暗红的血迹,徐来脸色阴沉:“你忍了多久了?”
气息还在凌乱着,萧焕一面轻咳,一面已经又笑了起来:“老毛病,不要紧的。”
还是阴着脸打量他苍白的脸色,徐来皱了皱眉:“这就是你已经无碍的旧疾?”
萧焕也老老实实的承认:“多管了些闲事,不小心就发作了。”
徐来还是皱着眉:“你到底是哪儿的毛病?”
“心肺间有寒毒。”随口答了,萧焕想想,又补上一句,“可能别的地方也不大好。”
给他不甚在意的态度气得不轻,徐来恨不得把他扔到地上去:“刚才喝酒的时候我信你没事我真是傻子!你这样子,还用得着别人来杀你?你是神医,快给自己开几贴药来吃!”
然后徐来就发现,和他浴血杀敌时都没有动摇过那怕一丁点儿的淡然神色瞬间变了,萧焕的脸色像是更坏了,勉强笑笑:“没关系,不用,忍一忍就好……”
徐来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忽然用空闲的那只手摸着下巴:“你怕吃药?”
猛然间被说中心事,萧焕按住胸口低头:“咳咳……”
潇洒不羁的灵碧教光明圣堂左堂主“哈哈”大笑了起来,是许久没有过的真正欢畅:“一个大夫,居然怕吃药……天哪……真的会有怕吃药的大夫……哈哈哈……”
蹙了眉看他笑得前仰后合,萧焕流露出片刻难得的沮丧:“懂医术就不能怕苦么……”
天色渐渐晚了,路过的农舍中开始有炊烟冒出,从田地里归来的农夫牵着水牛,扛着犁头,走在收割完毕的稻田间。暮色染黄了人和牛的身影,田野桑陌仿佛一幅画。
托着腮帮子看水牛从身旁悠然错过,苍苍终于第三次回头向和自己同骑一匹马的那人要求:“我腿酸了,我们换位。”
第三次的,黑衣的年轻人懒懒摇头:“不换。”
咬牙切齿狠狠剜他一眼,按着几乎没有知觉的酸楚大腿,苍苍索性趴在马头上,连抱怨都没了力气:“你是恶鬼……”
她身后那个“恶鬼”摸着下巴,兀自得意地赶马前行:“随你怎么说好了……”
苍苍哭丧着脸,不去理他。
苍苍到现在还拿不准这个笑容疏懒的年轻人究竟是敌是友,在庐州城外见到后,这个年轻人就“胁迫”了她,强硬地要求她要跟他同行。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料定她不敢放肆,他倒是一指外力也没有强加给她,连拦住她逃跑去路时,也从来不用剑柄,而用手臂。
随着马匹的颠簸,身后年轻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摩擦着苍苍的后背,有着不同于那个人的温热触感。
因为是在男孩子堆里长大的,苍苍也不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什么不妥,只是有些恍然地想起,和萧焕同行的时候,即使同乘一匹马,他也会尽量小心地避讳着两个人身体上的接触。
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即使他初次见面就坦诚地告诉她自己真正的身份,即使他对她的主动接近从不拒绝,但是却依然有些什么,是她所不了解的。
那个总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