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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地上堆积的落叶,井里并无他物。
她就把落叶都归拢到了一堆,然后钻了进去,又把叶子往身上拢了拢,只露出头部。
“好暖和呀——”沙哑着声音,浓浓的满足感。
然,刚说完,就鼻子一酸,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还没等眼泪落下来,女子察觉到脚踝处好像有东西在蠕动,贴着裤管,凉凉的。
她便缓缓地扒拉开脚上的落叶,仔细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慌得一下子从树叶堆里窜出,直贴在最远的井壁上,偷偷往叶子那儿看。
原来,刚刚贴在她腿上蠕动的,是一只超大的潮虫,个头简直可以媲美乌龟幼崽。
“你别过来啊”女子瑟缩着身子,嘶哑着吼叫,“我跟你说,我不怕你!我就是不喜欢杀生!看你的个头,也有不少年的寿命了,我不想让你死在我手里!”
潮虫却并未因为她的警告而变得安分,窸窣作响的枯叶证明了它的活动能力。
“哗啦哗啦”
声音竟然越来越近。
“你干嘛?你想干嘛?”就好像虫子能听懂她的话似的,不停地追问。
虫子自是不懂人语,依旧往她这里爬行。
眼看着它的触角挑开了枯叶,然后,整个身体爬出了那堆叶子。
原地怔了片刻,似乎在判断方向。
随后,继续朝女子的方向爬着。
“我警告你,再过来,我就跟你拼了!”鱼薇音背靠井壁,做出迎战的架势。
潮虫毫不畏惧,顾自行进。
终于,它在几尺远的地方停下。
鱼薇音抓着井壁上的苔藓,绝望地啜泣起来。
☆、暮春之歌①
两日后的黄昏,恭王府。
贝凌云站在“秣斋”围廊上,定定地望着远方,仿若一尊青色的雕像。
母亲辞世之后,他第一次感觉到这般无能为力。
整整找了三天,几乎要把偌大的都城翻个底朝天,还是没有妖孽的消息。
难道她已经逃离了都城钯?
不可能!
他否定了这个猜想。
没人能从他贝凌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伴。
可是,她真的就这么不见了!
此时此刻,翻腾在他内心的,是多种复杂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总之有点心如刀绞的感觉。
“该死的!”他讨厌这种滋味。
稍后,管家走上楼来,躬身而立。
“王爷,内卫司的人已经把整个都城都查验了一遍,依然没有谨王妃的踪迹”老头儿停顿一下,“还让他们继续查吗?”
男人摇摇头,“不用了。送五千两银子去做酬劳。”
就算你是储君,也不能白用公家的人,要不下次还怎么让人家帮忙办事!
“是。”虽然没有提出异议,但有点心疼这笔银子,花的实在不值。
“祖义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还守在城门口。”
立了一刻,老管家下了楼。
到底了解自己的主子,心知他此时最需要的是独处,任何人都无法缓解他的心绪。
没过多久,苏雪嫣来了“秣斋”,这时,贝凌云已经回到了屋子里。
依旧对着墙上的字画出神,——那佟皇后生前画的最后一幅画。
母亲过世的时候,父亲听信了孔蜜儿的谗言,把她的所有遗物都焚烧掉了。
只有这幅画,被他偷偷藏了起来,躲过了化为灰烬的凄惨命运。
在宫中的日子,每每遇到坎坷,他都会在无人之处拿出画卷来欣赏,就好似看到了母亲一般,随即便会有无穷的力量。
直至出宫入住恭王府,他终于把画卷挂在墙上,如此,抬头便可以看见,也像是母亲每天都在看着他一样了。
苏雪嫣不知道这些历史,更不懂得给男人空间,她只晓得献殷勤,希望用密不透风的关心和讨好来换取相应的怜爱,这是她的又一种悲哀。
进门之后,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残脸上涂满了忧色,“王爷,这两天为了寻找谨王妃,您都没有吃好、睡好,嫣儿实在是心疼得紧”
说他没有吃好,这是事实;可若是说他没有睡好,就有些牵强了。
正是为了能够睡好,这两天他夜。夜要她,折腾够了之后,便翻身睡去,且睡得香甜呢!
女人这么说,无非是想体现自己与男人感同身受,就是想趁这个时候走进男人的心里。
然,贝凌云却根本不买账。
“出去!”
回应她的,是冷冷的驱逐。
“王爷”女人娇。呼一声,伴随着身子的扭动,试图用撒娇来掩饰尴尬。
“本王说过,没有需要,你就留在自己的房间,不准出来!”看都不看女人一眼。
苏雪嫣静默一瞬,委屈地说了声“是”,碎着步子出了门。
来至长廊上,她却微笑着,脚步轻盈地下了楼梯。
在他看来,男人越是烦躁,就越说明寻找鱼薇音无望。
这就足以证明,那个“眼中钉”被她除定了!
这女人实在是心理异常,能够在任何时候为自己看到希望,哪怕明摆着是一条绝路,她也能在上面走得风声水起。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怎么都好,归结起来,不过还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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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贝凌云离开围廊进房之际,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在恭王府后院的花红柳绿间一闪即逝。
他已经连续两个黄昏出现在后院,且利用天黑之前的短暂时间仔细搜寻着。
此人正是“已经出门游历”的贝御风。
其实他并未去游历,出城后直接住进了城外的青隐寺,每日在寺内诵经清修。
——此青隐寺,便是昕王府大火之后,仆役们被安排暂住的地方。
前天上午,两个出去采购物品的仆役回来之后便匆忙敲开了他的房门。
“启禀王爷,恭王府好像出了什么事。”仆役汇报道。
“别着急,慢慢说。”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一晚他做了噩梦,梦见薇音在喊“救命”,他却怎么都找不见她的身影。惊醒之后,他还暗暗责备自己太没出息,身处佛门清净地,还是忘不了儿女私。情。
两个仆役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半天才把意思表达清楚。
原来,他们在街市上听说内卫司的人在搜捕一个女贼,好像是她偷了恭王爷心爱的物件;然后又听说城门口在盘查出城的女眷,好像也是跟那个女贼有关系。
“女贼?”贝御风随口重复,却想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身影。
遂,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早早地出了青隐寺,却转悠到天黑才翻墙进了恭王府,再翻墙进到“闲庭小筑”。
厢房亮着烛光,正房却一片漆黑。
鱼薇音的房门没有上闩,推开后,他踱到榻边,摸索着床榻。
上面空空的,连叠好的方块被子都没有舒展开。
他还是不死心,又去了俏儿的窗外。
小姑娘好像正跪在地上祈求,每一句话都是哭着说出来的,哀求老天能够保佑谨王妃活着回来。
男子听了,终于确定,原来自己的预感是真的。
一时间忽然手稍儿发麻,呼吸也有些不痛快。
虽然天色已晚,他还是去了和女子发生初。吻的那片空地,希望能在那里看见她的身影。
然,除了温润的风,那里什么都没有。
在泥土地上坐到了破晓,他才翻墙离去。
回到寺里,天色大亮,躺在榻上却毫无睡意。
想了多半天,他觉得薇音还在恭王府的可能性十分大,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出府去。
再说,她也没有偷溜出府的理由。
遂,黄昏时分,他又潜入府院,在后院相对隐蔽的地方寻找。
恭王爷白天习惯站在“秣斋”围廊上俯瞰府院,所以,他不能在白天入府。
如果被多疑的二哥知道他并未外出游历,而是以此为借口拒婚,想来必会造成隔阂,那是他所不愿的。
他实在不放心恭王府里的那些仆役,总觉得他们不会尽心地搜寻,然,找了半个后院,他也是一无所获。
天色黑透了,又不能拿着火烛照明,便回了青隐寺。
今天,他要搜寻另外半个后院。
如果她真的藏在了某个角落,一定没有正经吃东西,也不知道晚上是怎么过的,诸如此类的担心,都快要把他的脑袋填满了。
随着天色变暗,他的脚步几乎踏遍了剩下的这半个后院。
终于,他走到了残垣前。
走完这个角落,整个后院就都找遍了,那就证明,她真的不在恭王府内,——前院是二哥生活起居的地方,那里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