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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要再挂心此事,那不过是祖义碰巧遇上”想到那晚温。软入怀的感觉,男人的脸色竟有些羞赧。
“祖大哥,你还好吗?”鱼薇音虚弱着声音问道。
“王妃恐将患上风寒,祖义这就去找管家煎了祛风寒的药汤给您送来,您先歇着”说着,也不管女子是否应允,男人就风风火火地离开。
女子想喊住他,却又懒得出声,便由着他去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身上阵阵发寒的鱼薇音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因为睡得沉,并未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来人停在门口好一刻,终于,轻轻推开木门,走了进来。随手关好房门,却并未赶着奔向榻边,而是远远地望过去。
榻上的人儿在熟睡,因了由冷转热的缘故,小脸儿绯红,虽可爱,却也多了一份怏怏的病态。
静立了一会,来人这才往榻边踱步,每一步似乎都很艰难,用了漫长的时间才来到榻边,修长的身子在被子上投下了一大片影子。
“霓朵”他轻呼一声,伸出手,抚上了女子的面颊,以大拇指的指肚柔柔地摩。挲她的白皙肌肤。
女子仍在沉睡,丝毫未察觉屋子里进了陌生人,并且还跟她有了温柔的接触。
蓦地,男子停止了摩。挲,将大手探在了女子的额际,只贴上去一霎,便将手掌挪开。随后,四处打量一番,快步去拿了毛巾,用冷水打湿,绞干之后,敷在了她的光洁额头上。
稍后,男子坐到榻边,将女子的手臂从被子里拿出,以两根手指在她手腕的某个穴道上按压着。一个手腕按完,放进被子,再拿出另外一只手,却在无意间瞥见了小臂内。侧的那颗朱红,遂,手上的动作便停滞了下来。
“唔”女子“嘤咛”着扭了扭身子,似乎十分难受。
男子收起心神,继续为女子按压手腕。渐渐的,女子踏实了许多。
恰在此时,大门有了响动,旋即,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奔房门而来。
男子赶忙把女子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将她头上敷着的毛巾握在手心,起身快步走近后窗,打开之后一跃而出,旋即又将窗子轻手阖上,一切都做得利落而又悄无声息。
几乎在窗户关好的同时,房门被打开,管家领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丫鬟手中的托盘里放着药罐和瓷碗。
管家叮嘱一番之后,丫鬟喂王妃喝下药汤,两人未做停留,随即离开了屋子。
大约两盏茶的工夫过去,又有脚步声来至门口。
这次,来人并未轻手轻脚,而是麻利地推开了房门,沉着步子走了进来。
进门之后,男人便来至榻边,低头观望榻上仍在沉睡的人儿。
“该死的”低声咒骂过之后,他亦未多做停留,返身出了门,重重地将房门阖上。
昏睡不醒的鱼薇音并未觉察到走马灯一样在她房间进进出出的人们,高烧已经折磨得她意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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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居”。
白衣翩然的男子进到居室里,面色凝重地坐在了红木太师椅上。
摇曳的烛光之下,他的神色渐趋异常,隐隐地透着痛苦。
坐了好一会,他起身走到榻边,缓缓地解。开袍子的腰带,又打开了中衣的襻扣,竟没有露出皮肤,反而出现了白色的纱布。
当他将身上的衣物悉数除去,只留下亵。裤,但见大半个上身都被纱布包裹着,笨拙的包扎手法使得他的样子添了几分别扭。
然,随着他将纱布打开,一层层揭去,令人瞠目结舌的伤口便赫然出现了,——在后背和前胸处,都有深而长的刀伤,粗略估计得有十几处。后背的两道相对深一些,皮肉外翻的样子很是骇人。
再仔细看,会看出这些刀伤形成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伤口还未完全结痂,有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看着都让人觉得痛苦难当。
从榻下的小木箱内取出一个瓷瓶,男子踱步到了铜镜前,对着镜子,将瓶内的药粉往胸前的伤口上撒着,从他蓦然蹙起的眉头可以见得,伤口被药粉杀得更疼了。
处理完前面的伤,他转过身去,背对镜子,费力地将药粉扬向后背,不只是伤口,就连完好的肌肤上都撒满了药粉。
凝望着镜中浑身粉末的身子,男子的眼前却出现了那个有着顽劣眼神的娇俏身影。正是这个身影,令他在层层围攻之下杀出一条血路,拼死回的都城!
伤口上了药,穿好了干净的衣裳,他却没有上榻休息,而是找出一个崭新的火折子,揣在怀里,脚步匆忙地出了门。
是夜,刚刚修缮一新的昕王府忽然失火,火势大得惊人,阖府几百号人竭力扑救,却还是无法将熊熊烈火控制住。
从恭王府“闻讯赶来”的昕王爷眼见着火势冲天,只能命令所有人放弃救火,先保证人身安全为重。
遂,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偌大的昕王府化为一片火海。
大火燃烧了一整夜,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自行偃熄。一晚上,几乎整个都城的人都看到了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空,令昕王府所在的这条街市上如白昼一般。
清晨,火势不再蔓延,仆役们进入火场清理物品。然而,整个府邸已然是一片废墟,不仅那些值钱的物件毁于一旦,就连房屋也没有一间完整的。眼见着王府变成了这副惨状,有不少仆妇“嘤嘤”地哭了出来。
一直站在府门外的昕王爷似乎很是坚强,他凝着脸色沉吟了片刻,最后,长叹一声。
“都不要哭了,天灾人祸是避免不了的。你们一直为王府尽忠职守,本王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稍后,管家会为你们做一个统计。想回老家的,就从管家那里领取一定的遣乡费用;愿意留下来等待王府重建之后再进府劳作的,就暂时去青隐寺和玄静庵帮大师们打理事务,待到王府重新修缮好之后再回来。”
令人没想到的是,阖府下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领了遣乡费离开的,都决定去寺庙里等候昕王府的重建。
随后,管家按照昕王爷的指令,将府里的下人们分成了男女两队,并分别送去了青隐寺和玄静庵,遂,府门前只剩下了贝御风一人孤身而立。
仰望着被烧毁的大半个匾额,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悲色。不单单没有悲色,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颜色。
驻足好一刻,他才转身离开,脚步轻快,衣袂翩然。
当天上午,皇上便下了旨,拨了一笔相当可观的银款来重建昕王府,规模要等同于恭王府。另外,还吩咐贝凌云安顿好贝御风的起居饮食,直至他的新府邸彻底完工为止。
这对于贝凌云来说算不得什么,倒是可以借机将二人的关系拉得更近,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来得热烈;可对于贝傲霜而言,总有些不是滋味,他没想到一向勤俭的父亲竟然送了那么大一笔银子给老四,而老二,在老四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无疑会令老四更加乐于为其成就帝业而卖力效命。
不管三兄弟的内心如何汹涌澎湃,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一切似乎都在平静而又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随着冬季的到来,气温骤降,瑞雪也是一场接一场地下着,往往是前一场雪还没有融化,下一场雪就接踵而至,除雪的速度始终跟不上落雪的频率。
雪后路滑,皇上体恤儿子们,便下旨,没有召见不必每日进宫问安,遂,住在恭王府的两位王爷每日里除了聚在一起品茗就是研习圣贤古训。几天后,快要发霉的昕王爷嚷嚷着自己的肩上没有重任,过不惯这样憋闷的生活,便不再跟哥哥一道窝在温暖的“秣斋”里,决定去院子里转转。
府院里的雪虽然每日清理,积雪还是有的,他却专挑那没有脚印的地方走。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之后,蓦然发现了一串玲珑的小脚印,奔着一个方向绵延而去。几乎没有多想,他就顺着脚印走了过去。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空地,而在那空地之上,一个娇俏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不消看她的面容,他已经知道她是谁,——数九寒天之际,唯有这个贪玩的小人儿会跑到这人迹罕至的去处顾自弄雪。
他没有惊扰她,只静静地立在原处,看她把晶莹剔透的白雪粘滚成雪球,费力地搬到已然做好的雪人身子上,又拍出了大致的人形,再以石子和木棍做眼睛鼻子,赫然做出了一个颇具丑态却又不失可爱的胖拙雪人。
“你的名字叫逆风,好不好?”她拍了拍手,轻声对雪人说道。
雪人沉默,她便只当雪人答应了,满心欢喜地抱着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