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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遏中堂言之有理!”鳌拜和康熙同时欢天喜地的大叫道。不过鳌拜是认为遏必隆给自己制造机会将康熙的党羽拖下水,康熙则认为是遏必隆是在偏袒魏东亭和曹寅,想把谋害吴应熊的死罪栽赃到那个倒霉蛋刽子手头上。惟有孝庄心下雪亮,心说遏必隆这个老滑头说的话进可攻退可守,两不得罪又两边讨好,墙头草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炉火纯青了。而那个被遏必隆诬陷的倒霉蛋刽子手马上惨叫起来,“遏中堂,奴才冤枉啊,魏大人承诺事后绝不追究奴才,保举奴才做一任县令,他又是奴才的顶头上司,奴才没办法才做出这糊涂事的啊。”
“闭嘴!”康熙怒喝道:“狗奴才,竟然敢在朕面前大呼小叫,来人啊,给我掌嘴!”康熙话音刚落,旁边立即站出两个御前侍卫,冲上去三两下将那倒霉的刽子手打得满脸开花,满嘴是血。而鳌拜这时首先回过味来,心说这老滑头可没给老子准话,赶紧向遏必隆问道:“遏中堂,你说这个狗奴才可疑,那依遏中堂看来,他究竟是为了私仇而谋害平西王世子?还是他受了其他人的指使?那一种可能性大一些?”
被鳌拜一提醒,康熙也回过了味来,不悦的向遏必隆问道:“鳌中堂言之有理,遏中堂,朕要的是你的真知灼见,不是要你云山雾罩的不置可否。你倒是说说,那种情况的可能性大些?”
“都有可能,可能性都大。”遏必隆起身点头哈腰的说道:“奴才在进宫的以前,曾经问过在午门当值侍卫当时的情况,那些侍卫告诉奴才,说是这位史鉴梅姑娘在向朝廷举报的时候,曾经有步军统领衙门的人企图杀史鉴梅姑娘灭口,这点很值得让人玩味啊。”
“不错,不错,这点老夫也很怀疑。”鳌拜点头如鸡啄米,微笑道:“区区几个小兵小卒,凭什么敢在午门前杀人灭口?而且还是杀已经声明是皇上告御状的人证?没有人指使,他们敢这么做吗?依老夫看啊,干脆把那几个兵卒也抓起来,仔细拷问他们背后是受了谁的指使!至于九门提督吴六一身为上官督下不严,难辞其咎,为了让他避嫌,老夫觉得让他回家闭门读书的好,等案件审理清楚了再视情况处理。至于九门提督的位置嘛,靖西将军穆里玛有勇有谋,忠诚可嘉,就让他暂时署理吧。”
不等脸色已经憋得发青的康熙说话,遏必隆抢着说道:“鳌大人所言极是,处理得当,奴才附议。”遏必隆话音刚落,康熙发青的脸立即漆黑一片,鳌拜则满面笑容,向遏必隆不断的点头赞扬,心说两淮盐运使换遏必隆这番话还是很值的。但遏必隆接着又说道:“但是奴才还有一点担心冤枉了好人,皇上和鳌中堂应该也知道,咱们大清国如果数谁的仇人最多的话,平西王吴三桂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沐王府,李自成余孽,前明余孽,台湾郑家,天地会,简直数不胜数,每一个都和吴三桂不共戴天。”遏必隆又指着那已经被打得牙齿掉光的刽子手说道:“也许这个狗奴才就是那些反贼在北京城的同党,这可谁也不敢拍包票说他是清白的。”
“对!吴三桂的仇人太多,这狗奴才一定是其他反贼指使的。”已经接近绝望的康熙终于松了口气,心说也难为了这遏必隆,苏克萨哈就是因为当面杵逆了鳌拜被杀,遏必隆要想站出来和鳌拜做对,也只能是拐弯抹角的说话。而鳌拜勃然大怒,喝道:“遏必隆,你说话怎么老是模棱两可?你究竟是认为这狗奴才是被受吴六一指使的?还是他本身就是反贼?”
“遏必隆,你不要怕,朕喜欢听实话。”康熙鼓励遏必隆道:“只要是说实话,说真话,朕有重赏。”
“鳌中堂,你别急啊。”遏必隆向鳌拜神秘的挤挤眼睛,然后向康熙拱手道:“皇上,你要奴才说真话实话,奴才做为一个事外人,对情况并不知晓,现在说什么都只能是凭空猜测,而兹事体大,奴才随便说错一句都有可能造成冤狱,造成千古遗恨。但有一个人,他却能为皇上分忧解难。”
“什么人?”康熙狐疑道。不等遏必隆回答,一直没有说话的孝庄忽然开口道:“遏必隆,你说的人,莫非是吴应熊?”
“老祖宗圣明烛照,明察秋毫,不错,奴才觉得那吴应熊能为皇上分忧解难。”遏必隆微笑道:“吴应熊是这件事的当事人,皇上和鳌中堂理应问他的口供参考,而且那吴应熊身为朝廷大臣、平西王世子,定然认识自己家的仇人,也定然不会挟私报复,冤枉好人。皇上和鳌中堂只要一问那吴应熊与吴六一有没有私嫌?吴六一有没有谋害吴应熊的可能?还有这狗奴才刽子手是不是反贼?不就一清二楚了?”
“老墙头草!”康熙和鳌拜明白遏必隆这是推卸责任,仍然在打着谁也不得罪的主意。但是鳌拜转念一想,以吴应熊和康熙的关系——还不把康熙的党羽往阴曹地府里整啊?所以鳌拜稍一转念就鼓掌道:“不错,凡事有因才有果,吴六一有没有参合进这件事,只要问吴应熊和吴六一有没有私怨就知道了,起码可以证明吴六一有没有嫌疑。皇上,依老臣看这事就这么定了,传吴应熊来问话。”
“不行。”康熙一听急了,一拍扶手站起来,怒吼道:“吴六一与这个案子有牵连,并没有真凭实据,完全只是你们一相情愿的猜测!如果只凭猜测就能给一个朝廷三品大员定罪,那置国法于何地?置我大清律例于何地?”
“皇上,你还真是年纪轻了些,这句话又说错了。”此言一出,满宫皆惊,因为说这话的并不是一向喜欢说康熙年幼不懂事的鳌拜,而是一向以和稀泥著称的遏必隆,遏必隆微笑道:“皇上,微臣们有谁给吴六一定罪了?吴六一手下的士兵涉嫌杀人灭口,助凶为虐,吴六一身为直系上司,自然脱不了嫌疑,鳌中堂要求调查吴六一,正是为了明证国法,谈何一相情愿?”
“遏必隆你!”康熙做梦也没想到遏必隆也会临阵倒戈,气得几乎指到了遏必隆鼻子上,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而鳌拜心中则是喜出望外,在鳌拜看来,遏必隆今天应该已经是看清了形式,彻底倒向自己了,加上吴应熊背后的吴三桂也在支持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可以说是稳操胜券,再也没有输的可能了。这时候,康熙终于缓过一口气来,颤声道:“好,很好,你们两个,终于站在一起。”
“孙儿,祖母觉得遏必隆说得有道理。”这时候,孝庄突然又开了一次口。孝庄面带微笑,从宫女手里的果盘中取过一枚金丝蜜枣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着说道:“吴六一的下属涉嫌杀人灭口,吴六一难逃主使嫌疑,为了帮吴六一洗清嫌疑,还是让吴六一和吴应熊当面对质的比较好。”
“老祖宗,你说什么?”康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东亭现在已经基本上完了,他治下的善扑营也就不再那么可靠了,曹寅也完了,宫里的御前侍卫也损失惨重了,康熙手里的牌已经只剩下吴六一这最后一张了,如果吴六一再被鳌拜扳倒的话,那康熙和孝庄就等着鳌拜监禁或者杀头吧。想到这里,康熙第一次对祖母口出恶言道:“老祖宗,你不会糊涂了吧?”
“老祖宗比你清醒一百倍。”孝庄将枣核吐到宫女捧着的金盘中,吩咐道:“传哀家的钧旨,赦免吴应熊的君前无礼之罪,一个时辰后,让吴应熊和吴六一在太和殿里当面对质,哀家也去旁听。至于魏东亭和曹寅谋害吴应熊的这个案子,就由遏必隆主持审理。”孝庄又看看跪在殿中的史鉴梅,吩咐道:“史鉴梅虽然惊扰法场,却是为了救丈夫于水火,情有可原,免去她惊扰法场的罪责,赐玉簪一对,赏金五十两。”
“谨遵太皇太后钧旨。”鳌拜与康熙的这次交锋大获全胜,自然是第一个领旨,接着遏必隆和史鉴梅也领了旨,只有康熙不知道祖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背转身去气呼呼的不说话。而孝庄不慌不忙的打了一个呵欠,疲倦的说道:“好了,都下去吧,哀家困了要休息一会,廷议重新开始的时候通知哀家。”
“臣等告退。”欢天喜地的鳌拜和面有得色的遏必隆下去,魏东亭、曹寅和史鉴梅也被侍卫押了出去。只有康熙留在了慈宁宫里,这到不是康熙准备找祖母吵架,而是康熙明白祖母肯定有话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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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你一定很奇怪祖母为什么向鳌拜让步吧?”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