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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远远瞧着,宜妃的形貌仍是教人心存畏惧,便是如今圣宠不复,可那份气势不减当初了。
“嫣儿冷,莫在此处…”苏嫣娇声软语,任凭段昭凌埋首于香颈之中,衣襟开了几枚玉扣,白嫩的酥胸裹在细沙下,诱人至极。
男人的情致已被勾起,借着白雪红梅,风光旖旎,自是更添兴意,“片刻就好。”他流连于香滑的肌肤上,爱怜不已,苏嫣仰头,乌发几缕散落,凌乱中媚惑深浓。
见他如此,苏嫣便抵住双臂,嗔道:“段郎,咱们到屋里去罢,嫣儿坐不稳了。”
段昭凌望了望她气息不稳的模样,便笑道:“铜雀台便在不远处,正共此良辰。”
苏嫣被他抱起,娇羞地埋头道:“若是教人瞧见了怎好…”
段昭凌方要开口,就见王忠明匆匆赶来,他深深垂首,“回陛下,宜妃娘娘,在外求见。”
此话一出,段昭凌的步子果然顿住,他冷落宜妃许久,便是禁足解了,也未曾招寝。
苏嫣见他犹豫分神,道:“段郎从前同宜妃娘娘一起相处那样久,嫣儿这会子才和段郎相聚,不愿意教旁人打扰了去。”
沉默片刻,段昭凌柔声哄着:“就依你了,今日朕谁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婚纱照终于拍完了~~好累~~
这几天悲催的角膜炎又犯了……眼睛各种难受啊,都是写到本子上,然后老公帮忙打字。。。然后再发表。。
好苦逼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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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春宫乱
梅林深处;幽静渐渐辟开,这处景致;上一世她却是从未到过。
柳暗花明间;苏嫣靠在他肩头;抬眸望去。
铜雀春深。
四枚流云题字篆刻其上,很有风流的韵味儿;虽说是台,却并不似长秋台那般,观其形状;称为行宫更为妥帖了。
“不知这铜雀台中;可有江南二乔般绝色女子了?”苏嫣站稳步子;静立,酥手拢于袖中。
段昭凌眉心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在她唇上轻啄,“嫣儿随朕进去,这铜雀台便不枉得名了。”
期许的神色挂在脸容上,她亦步亦趋地随后款款,初入殿门很是窄小,与寻常宫舍无异,可随着深入,却是内有乾坤,四下皆是陌生宫人,一股肃杀而沉郁的气息弥漫开来。
殿内陈设全然不似宫名那般旖旎,自打头一步踏进来,苏嫣便敏锐地察觉了此中别样的意味。
“段郎,这里为何如此肃静…”苏嫣小手欲往回抽,却被他进一步握住。
那张徐徐回转的脸容上,缱绻之意荡然无存,仿若方才那动情的欢愉,从不曾有过。
上一刻还是贪恋美色的沉溺,这一刻却已是清明锐利的静默。
温存一扫而空,那冰冷深沉的星眸,定定将她凝住,“今日水阁小宴,你于铜雀台伴驾侍寝,酉时回凌烟阁。”
周身凛冽的气质,这样的他,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至尊帝王!
苏嫣稳住心神,仍是一脉纯真,段昭凌隐在俊眉下得眸子,温润下却是暗涌浮动,瞧不见底。
“嫣儿本就是陪段郎来此,姐姐们皆是亲眼瞧见的,只怕莫要怨我才是。”
段昭凌敛起神色,浅浅执起她的手,“春光大好,温柔乡教人沉醉,朕最喜欢你这样纯净的性子,与她们自是不同。”
如同前世冷宫中,那般刺骨的寒意从脊背升腾而起,她扯开樱唇,笑答,“段郎说甚么,嫣儿都信得过。”
宫道漫长,苏嫣虽是由他牵着,却无丝毫暖意,她怎能忘了,这后宫中女人所能算计的,皇上自然更高一筹!
“嫣儿有些乏了,到内帏等着段郎可好?”苏嫣娇嗔婉转,不动声色地转头环顾,到底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并未乱了阵脚。
段昭凌依旧不语,直到转过一阕高高的屏风,其后厅阁随之现出,而更教她讶异地,是这不大的地方儿,竟是足足站着数人,皆是常服打扮,见他们来了,便齐齐参拜,“微臣见过陛下!”
段昭凌微微摆手,“此处不必多礼,教你们久候了。”
“这位便是苏婉仪。”说话之人,垂首立在一旁,竟是王忠明…
他不是在水阁中,怎地短短片刻,就到了此地!
苏嫣还来不及思量,便听,“参见苏小主。”
她眉眼娇柔,疾速扫过去,一看之下,已明白了七分,列下面孔绝不陌生,封国侯白玉常、监台御史冯德昌、中书令李大人、礼部、吏部二省尚书郎等人分列其后,掠过人群末,那一抹青衫时,苏嫣不由地微微一顿,旋即淡然地福了身儿,以示见过。
“你与父亲久日未见,朕便准你们父女二人小聚片刻。”
苏复这才缓缓上前,深深拘礼,“微臣见过小主。”
此情此景之下,众目睽睽,她若是说错一句话,后果不堪设想。
苏嫣并不移步,只是嫣然一笑,如三月春花儿,教在场群臣亦是心下一凛。
“父亲为陛下分忧本是臣子应当,臣妾在宫中安好,并无要谈之事。”
苏复心中暗赞,女儿入宫后,果然心思沉稳了许多。
片刻,厅中无人做声,终是听段昭凌沉声道,“既然无事,你便去内室,候着朕。”
“殿中风凉,原该添些炭火,陛下批阅折子,莫要太过劳神,臣妾告退。”苏嫣施施然行礼,鬓间飞凤玉瑶流光潋滟,当真是容色绝丽,临走时眷恋无限地回眸一盼,段昭凌脸色渐软,回予一抹赞许的笑意。
木屏徐徐掩上的瞬间,苏嫣只觉紧绷的心弦随之松下,由宫婢引入内室时,双腿竟是有些虚软。
此乃密会,绝非贪欢,而这铜雀台更是非顽乐之地,凭她所见,今日列会之人,定是与如今朝堂上风头正劲的沈尚书脱不了干系!
如此隐秘,段昭凌想是筹谋已久,每一步都教他算了清楚,自家当真是陪他演了出好戏。
今日一过,后宫中只会说苏婉仪惑主,断不会有人想到另有乾坤。
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如此一来,便是将自家推至风口浪尖之上!
而苏复此行,她猜不透用意,不知是招用,还是怀柔之策。
但她清明得紧,段昭凌一石二鸟,即掩了后宫耳目,又不着痕迹地封了她的口,谁敢以全族性命唐突玩笑?
苏嫣静静陷在软榻中,不觉手心冷汗如流。
这个男人心思之深沉,绝非自家可以想见,粉拳将方枕压出深深的皱褶,她独自冷笑,笑地肆意。
为了他的皇权江山,不择手段,宁可牺牲天下人,帝王心术,情字绝不会算计在内。
“小主,陛下吩咐,教奴婢送您回宫。”
粉裙小婢不知何时从门外走来,苏嫣端出了笑意,“陛下还说了甚么?”
“有专人护送,小主请随奴婢来。”小婢子口风很严,苏嫣一路分开帐幔,行至一处铜镜前,那婢子将壁画轻轻一卷,木门应声而开。
花白的雪光映进来,而雪地上便束身立着一人。
“这是甚么意思?”苏嫣佯作不解地问,宁文远遂上前拱手,“微臣送小主回殿。”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候着陛下,宁右使请回。”苏嫣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宁文远在雪中岿然不动,她便翩然回身,任凭那婢子在后头轻唤,她疾着步子,一刻不停。
这分明是试探,拿宁文远和她从前的关系来试探!
若是她现下走了,那便坐实了他的揣测,她又怎会入瓮?
这铜雀台,她来不得也来了,便没有轻易出去的道理。
侧卧在榻,睡不得、醒不得,便索性闭目安神,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当真如梦之时,却被一双手拢了起来。
“陛下…”她眉眼惺忪,摸索着撑起来,而段昭凌已然恢复了清淡神态,“嫣儿如此贪睡,也不等我回来。”
想来事毕,一切如常。
苏嫣便轻轻附在他怀中,“嫣儿说过,只要是段郎所言,我都信得,”她仰头又问,“那段郎呢,可是信得过嫣儿所言?”
四目相触,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便如博弈,输赢在此一局。
那双水润的灵眸清澈纯然,不夹尘垢,他薄薄的唇轻触了她的眉心,“朕信你,日后亦是。”
……
“嫣儿,你可听说了?”林清清与她在雪中漫步,两人皆是围了厚厚的狐裘小披,为纯白中一点鲜亮,她回头,“昨晚,陛下招了宜妃侍寝。”
苏嫣垂眸,盯着脚下深浅的印子,“自然是知道了,咱们上回不过是暂时煞了她的锐气,可毕竟根底深厚,非是一朝一夕可除去的。”
林清清亦是轻叹一口,“我素来不与人争执,可那宜妃却处处针对,嫣儿,我对她又怕又恨…”
“林姐姐莫要想多了,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