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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叔叔也不是要求什么,”廖梅的爸爸和气地笑着说,“既然你们已经谈了这么多年,感情又比较稳定,不如……将这件事情和婚姻大事结合起来。你们一起去意大利生活,怎么样?”
看着廖梅爸爸期待的眼神,刘子熙脑袋里飞速地旋转着,之前廖梅和他提起这事,自己当时太忙,没有往心里去。可是后来她又问了一次,自己才静下心来想。说实话,出国谁不想?可是,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可是两家人的事啊,况且一结婚就离开父母到地球的那半边去独自生活,不知廖梅是怎么做通自己工作的,反正他刘子熙对爸妈、对家还是有些眷顾。
“叔叔,阿姨,这个事情梅梅确实跟我提过,我觉得呢,这毕竟是个大事,而且我们都是独生子女,去的地方也不是国内其他城市这样近的距离,所以,我希望能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刘子熙看到对方父母有点诧异的眼神,又补充道,“不过别误会,我对梅梅的感情一如既往。只是这件事,需要仔细想想,如果我们去,用什么办法安顿你们还有我爸妈,如果我不去又该怎样。这些都是需要时间考虑的,既然要和梅梅结婚,我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看到廖梅爸爸赞许地点头,刘子熙想自己也许表现得不坏,只是没想到廖梅直接得不到自己对此事的态度,进而搬出了父母来做这个工作。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中午和廖梅的爸妈吃过饭,廖梅就借口要一起出去,刘子熙便告辞了。
两个年轻人走后,廖梅妈妈问起丈夫对小伙子的印象:“人长得不错,和咱们梅梅挺配的,你觉得怎么样?”
廖梅爸爸说:“言谈举止合适,挺稳重的小伙子,责任心也强,梅梅和他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可是他似乎对出国的事并不怎么热情。”
“正常啊,如他所说,两个孩子都是独生子女,他们走了,咱们这四个老人怎么办。他能想到这一点,做父母的……欣慰。”廖梅爸爸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胸口。
“那万一他不同意去,梅梅怎么办?”
“别去了呗。”
“那怎么能行?!”廖梅妈妈惊地站了起来,“这可是咱们梅梅一直的梦想啊。”
廖梅爸爸坐在那里点燃了一支烟,不再说话。
刘子熙和廖梅出来,沿着院子门前的路慢悠悠地朝前无目的地走着。
“怎么不说话?”廖梅笑着看向刘子熙。
此时刘子熙脑袋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出国就这么着急么?就这么重要么?非要和两个人的感情放在一起谈么?如果他回答说不想出国,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一刀两断呢?
回想他和廖梅在一起的这三年,他好像从来没有对廖梅说过不,廖梅喜http://www。345wx。com欢他想和他交往,他便同意了;廖梅喜http://www。345wx。com欢吃牛排,他就随着她也吃;廖梅想去意大利进修,他同意了;廖梅说现在是见双方父母的时候了,她爸妈想见他,他同意了;妈妈住院廖梅想来看望,他也同意了。
“没怎么。在想你爸妈对我满不满意呢。”刘子熙扭过头来撒了个谎,对上她大大的眼睛。
阳光下,廖梅的眼神让刘子熙恍惚,他记得那天他去酒店接煊煊逛古北的时候,当煊煊从旋转门里走出来,走到他的面前,那双眼睛在阳光下就是这样的清亮。
“别担心,我挑的男朋友他们不会不满意。”廖梅的话将他从恍惚中拉回来。
“这么肯定?”刘子熙听着廖梅对自己的赞许,不经意地顺口问。
“那当然了,从小到大,我说什么他们都听。我说想去北京上大学,他们再舍不得也还是帮我装了行李;我说毕业了想回来工作,他们特别高兴,还积极给我联系;我说有机会去意大利进修,他们也高兴;我说导师想让我回意大利发展,而我也挺想的,他们也没说什么就同意了。”廖梅开心地炫耀着被父母宠爱的幸福,眼里突然闪现的得意的光彩深深刺到了刘子熙的心里。
“那你想过他们么?他们舍不得你该有多难受。”
“他们说了,只要事情的发展对我有利,而且关键是我喜http://www。345wx。com欢,他们都可以接受。”廖梅收了笑,认真地回答。
这一刻,刘子熙觉得有一种不认同将他和廖梅拉得老远,仿佛就是片刻之间,他看见廖梅已经站在另一条路上了,那场景像电影镜头的超快进。
刘子熙努力微笑着,朝前走去,不再与她谈关于出国的一切话题。回到家,心里有莫名的伤感,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来打开电脑,趁开机的空当,他轻手轻脚地去餐厅倒了杯水,也不知道当时脑子在想什么,等他再次回过神注意电脑屏幕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将为煊煊专门开设的邮箱打开了。
里面没有一封黄色信封标记的未读邮件,全是记录了过往语言的信,一封一封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这么多年自己对煊煊的思念,平静如水,却在期待中偶泛涟漪。
煊煊,不知道煊煊对待婚姻的态度是怎样的?但是他知道她曾经被感情伤害过,当她第一次发短信向他求救时,他的心里有了一份即时的责任感,突然觉得自己在那么多年后,在成年了之后还可以在煊煊面前强大起来,他很骄傲。
他清楚地记得当天下午正在陪领导接待外省来的客人,突然手机震动,一条将近70个字——短信极限——的信息发来,是煊煊的,她说:我终于有勇气跟他说出分手的要求,可他气急败坏地喝醉了酒找我理论,说他从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得到,混乱中还动手打了我,哥哥我该怎么办?
看到“打”的字眼,他的火气倏地冲上了头,可当时正在会议室,一会儿还要去外面招呼宴请。他也知道这事也许不简单,已经闹大了。所以他需要冷静,需要为她想好后面的路。于是,他简单地回复了一条:你叙述地太简单,今晚单位有重要的事,我回到家给你电话。之后,手机再也没有震动。
一顿撑场面的公家饭吃得走神多次,刘子熙敬完酒就悄悄离席去卫生间强迫自己吐,然后一本正经地回到饭桌上,大量喝着果汁。他必须保证自己清醒,清醒着回家,清醒着给煊煊去电话,清醒着给煊煊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他不能喝醉,他承诺煊煊的。
晚上回到家,刘子熙重新仔细地看了几遍短信,将电话拨了过去。可是只响了一声,对方便挂掉了,大概过了五分钟的光景,手机连续震动着。刘子熙以为是煊煊的回电,却没想到是七条短信——煊煊用七条短信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煊煊已经回家了,在家不好说这样的事情而已。
煊煊说因为很多原因,积攒到就要毕业的现在,才有勇气和那个叫穆泽辉的男孩子分手。分手那天,他也想挽回,可是她没有给他机会。时间过了一个多月,昨天晚上,班里吃散伙饭,他重新又拾起以前因为她不喜http://www。345wx。com欢而戒掉的烟和酒,仿佛要在她面前展示现在的他有多么的颓废,放佛要让她忏悔都是因为她,他才这么颓废。
接着他开始发酒疯,抢过她的手机,看她的短信。里面有刘子熙的短信,也有刘子熙的高中同学、她摄影协会师哥——李蔚的问候短信。因为李蔚曾经就被他误解过,所以他不停地挣脱同学的拉扯冲她张牙舞爪,打到了她,他疯狂地咒骂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和她谈了三年了,人家别的情侣在外面租房子,可是他从她这里什么都没得到,他和她的恋爱就像小孩子,单纯得可笑。后来被同学劝散了各自回宿舍,完了他又后悔自己的态度,来到她的窗口下喊她下去要和她谈。她心软地想,解释清楚也好,却没有想到一直纠缠到十一点多也没纠缠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她的下铺——齐玥以宿舍楼就快要锁了为由,才算是把她救了回去。今天一大早她便直接回家了。
煊煊说,她现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没有和他走到一起是正确的。他把她的心软当成了懦弱。
当时看到煊煊的短信,刘子熙心里很难受,但是又不想让她觉得这事大得没办法处理,这事大的必定会在心里留下不堪回首的烙印。好在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