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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昨日的拜帖太多,黎婉也不想老夫人担忧。
老夫人拿着勺子,轻轻凑到嘴边,张嘴,一口含住,完了,才道,“回来了?是不是黑了,瘦了?”
“瘦了,但是没黑!”
老夫人点头,“他是侯府的脊梁,换作平日,即便皇上的旨意我也是不让他去的,他已经有了爵位,衣食无忧,不需要他再做命悬一线的事了!”
老侯爷死后,皇上应承过他,会好好待秦牧隐,待北延侯府,不会让别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秦牧隐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官职,有皇上的意思,也有她的意思。
黎婉点头,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沉默了一会,犹豫着怎么开口。
江妈妈进屋了,黎婉接过银耳汤,见江妈妈朝她眨眼,她不动声色,江妈妈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出去了。
夫人越发沉得出气了,听到侯爷受伤她心里都慌了,她却能谈笑风生的与老夫人说话。
江妈妈一走,黎婉拿勺子搅拌了两下,慢悠悠道,“老夫人,侯爷回来,在路上帮靖康王挡了一刀,腰上受了点伤,大夫看过了,说没有大碍,侯爷要来给您请安,妾身拦住了,不管伤多轻,都该好生养着,老夫人不会怪我吧?”
老夫人审视着她,黎婉一副侯爷真的伤不重,您不用太担心的表情,老夫人心安不少,也是,要是真伤得重了,黎婉不会毫不紧张。
老夫人狐疑,“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这几日不要骑马,不要吃辛辣食物就好,平时该干嘛就干嘛!”
她说得云淡风轻,老夫人辨不出真假,搁下碗,“我随你去看看!”
黎婉拿着勺子的手一紧,“好啊,正好,中午在画闲院用膳,府里有新鲜的玉米,我给你们做两样小菜!”
老夫人提着的心落下大半,江妈妈听老夫人说要去画闲院,把手里的活计递给一旁的丫鬟,理了理衣摆,欲跟上。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你就在院里吧,我用过午膳就回!”
江妈妈和黎婉之间的暗流涌动,在云隐寺她看得清楚,一个是府里的老人,她最信任的人,一个是她的儿媳,她想她们能好好相处。
江妈妈一怔“院里也没什么事了,走吧,我跟着过去,顺便找张妈妈李妈妈磕磕天!”
老夫人拗不过她,她与黎婉并肩走,江妈妈走在后边。
江妈妈只看得到黎婉的后脑勺,她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要不是她看出二门人不对劲,一问,也不会知道侯爷受了伤。
画闲院,门窗全部开着,秦牧隐坐在桌子边,黎婉眸色一深,瞬时敛了下去,“老夫人,我就说侯爷的伤不重吧!”
秦牧隐手握着笔,黎婉注意到,桌上的字帖是她平日练的,他的字。
她整日没落下,现在提笔写字已经隐隐有了他的神韵,可是,自己的力道气势比他差远了。
没料到他出了屋子,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一刻就移开了,再看,怕漏出破绽来。
老夫人进屋,黎婉去内室换了衣衫,穿上罩衣,“你们说着话,中午我弄几样清淡的菜!”
老夫人走到桌前,敛去了眼里的担忧,“怎么受了伤?”
黎婉说过了,她还要听他说一次。
“回京途中遇到土匪,帮靖康王挡了一刀,伤得不重,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秦牧隐吩咐紫兰把字帖收了,眉宇晕染着笑意,“可要玩几局棋子?”
老夫人看他行动还算自如,脸上没有病殃殃的苍白,“来几局,杀杀你的锐气!”
“紫兰,摆棋!”秦牧隐走到窗户边的炕上坐下,老夫人随后。
总共十一局,老夫人赢了一局,见秦牧隐眉眼飞扬,忍不住嗔道,“好些时日没见,也不见你让着我,和你下棋真的没有乐趣,还是等婉儿来吧!”
黎婉进屋刚好听到这句话,高兴道,“行,吃了饭我们就玩几局!老夫人可要手下留情才是!”
“想得美!”老夫人呵呵乐道。
一碟玉米,一份青笋,一碟拌菜,还有两样清淡的小菜,黎婉拿勺子舀了一勺放在秦牧隐碗里,“侯爷,尝尝!”
玉米金黄透亮,秦牧隐夹了一块放嘴里,外酥里软,清香可口,神色也舒展开了。
黎婉知道他喜欢了,又给老夫人舀了一勺。
老夫人尝了一口,神色欢愉,“怎么做的?玉米外边裹了层什么东西,清香得很!”
黎婉给自己舀了一勺,慢悠悠道,“先将剥下的玉米放鸭蛋黄中滤过,再用油一煎,铲起来滴干,放点盐即可!”刚说完,秦牧隐动了动身子,黎婉
急忙又给他舀了一勺,鸭黄玉米清淡好吃不油腻,看得出,秦牧隐很满意,剑眉下的一双眸子透着欣喜。
她早就想做这道菜了,之前是没到吃玉米的时候,好不容易到了,秦牧隐又不在,她没有做菜的心思。
一顿饭,秦牧隐吃了三碗,黎婉心底打着鼓,是真的好吃,还是他不想老夫人担心才故意吃这么多的?
用过饭,老夫人准备回了,中午她也吃得比平时多,黎婉给紫兰打了眼色,紫兰去厨房拿了一个小罐子来。
黎婉将罐子交给江妈妈,“里边是我前两日泡的竹笋,老夫人喜欢,你就拿回静安院,吃完了,将竹笋洗干净滴了水放进里边,又能接着吃!”
江妈妈也留意到老夫人特别喜欢那道玉米和拌菜,得到老夫人点头后,抱在了坏了。
秦牧隐欲送老夫人,被老夫人止住了,“你媳妇心疼你舍不得你乱走,你就好生在屋里养着,改日好了再来!”
黎婉对秦牧隐好,她心里也开心,训斥了秦牧隐两句,让他听黎婉的话,别东跑西跑。
老夫人极少板着脸,黎婉也不出声了,秦牧隐清楚,得知他受伤,老夫人生气了。
一直点头,送走了老夫人,侧目,黎婉笑嘻嘻的望着他,秦牧隐也知道她是嘲笑他呢。
抬脚,动了动,瞬时撕的声,疼得他拧着眉。
黎婉的确是看他笑话,没想到他还有被人责骂的时候,可是,见他每走一步,眉就蹙紧一分,她笑不出来了。
“很痛?”大夫说要趟床上,秦牧隐不听话,活该受罪,她也知道是不想老夫人看出来他才这般做的。
将他的手臂架在她的肩膀上,黎婉问道,“能走不?”
秦牧隐摇头,黎婉蹙着眉看着他的腰,没注意男子眼底的笑意。
痛是肯定,还不至于不能走路。
“不然,让全安全平抬着进去?”全安站在门口,闻言欲进屋。
“不用了,忍耐一下就好!”
她的肩膀窄,,胳膊上没什么肉,好像他稍微一用力,她就会倒下去是的。
黎婉费力的把他扶到床边,她累得满头是汗,小心翼翼给他脱了衣衫,扶着他坐下,蹲下身,脱掉他的鞋,抬头看他,“现在要不要睡会?”
“吃饱了就睡,对身子不好!”秦牧隐说完,见她拿脱过鞋的手拿靠枕,拉住她的手,黎婉见他神色不愉,以为伤口又痛了,柔声道,“忍忍,躺下就舒服了!”
秦牧隐叹了口气,抽回手,算了,随她去吧。
一切完毕,黎婉额前碎了几丝发,她累得不轻,秦牧隐却气定神闲瞥了她一眼,悠悠道,“可是后悔去画闲院告诉老夫人了?”
“不后悔!”江妈妈虽然许多事瞒着老夫人,可是,这种事她肯定不会瞒着,老夫人迟早要知道的,到时得知秦牧隐受了重伤,说不定还埋怨她知情不报,江妈妈已经看她不顺眼了,要是老夫人再因此与她生了嫌隙,李妈妈和江妈妈见风使舵,再加上府里的其他人,黎婉诽谤的瞄了眼秦牧隐,说不定他也因此不喜欢她了。
秦牧隐眉目一挑,听她轻声嘀咕了句,“折腾的又不止我一个!”
声音再轻,秦牧隐耳力好,也听明白了。
想到他佯装镇定去,写字时轻重不一的字,好笑,她算是说对了,她提出要跟老夫人说,他没拒绝,他是老夫人的命,老夫人要事后知道了,他要狠狠挨一阵批,黎婉在老夫人跟前塑造的美好形象也没了。
老夫人好说话,不包括牵扯到他的问题。
秦牧隐细细打量她,没料到她也理得顺这些。
而回静安院的老夫人和江妈妈,也说着黎婉。
“夫人的性子你也看到了,是个好的,要不是她,侯爷肯定会吩咐下人瞒着!”
以往,秦牧隐在外边出了事从来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