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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快速将最后两行写好,唯一前倾着身子,伸直手臂等着黎婉伸手抱她,结果,黎婉又低下头去了了。
猛地,扯开嗓子嚎啕大哭,黎婉仍旧不理,写完了,将单子递给紫兰,“给大管家送去,说暂时就这些了,之后的按着往年黎府的回礼,若是有府邸送的年礼重了再来与我说。”
旁边的唯一在全雪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弯着背,仰着头,闭着眼,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唯一身子好,加上穿得后,全雪抱着吃力得紧。
“怎么哭得这般委屈?”这时候,一声微冷的声音传来,秦牧隐站在门口,解了身上的大衣扔给全安,阔步而入到了全雪跟前,唯一哭得小脸通红,听着熟悉的声音,流着泪的眼睛微微睁开,委屈地抽泣了两声,朝秦牧隐伸出手。
到了秦牧隐怀里,一只手指着黎婉,啊啊说着,唯一长牙了,一张嘴,嘴角就流出不少口水,滴在胸前的衣衫上。
黎婉哭笑不得,交代好了紫兰,起身,将纸笔收好了才转身回来,拍了拍手,唯一趴在秦牧隐肩头,瞥了眼她,随即,紧紧抱住秦牧隐,黎婉啼笑皆非地道,“你要是再搂紧些,脸上的口流口水全擦到你爹身上了。”
秦牧隐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出的声音却异常轻柔,“不碍事,你抱着她,我从外边回来,只怕身上还冷着,别冻着她了。”
黎婉又拍了拍手,唯一仍旧不搭理,她只好装作难受的模样,手捂着脸,嘤嘤哭泣。
唯一上了当,果真扭过头来,见黎婉抽泣的声音高,她握着拳头擦了擦眼睛,啊啊说了两声,秦牧隐自然站在黎婉一边,苦着嗓音道,“唯一不喜欢娘,娘生气了,娘哭了……”
唯一一双眼盛满了疑惑,身子往前挪了挪,凑到黎婉跟前,伸出手,试图掰开黎婉盖在脸上的手,试了好多次,无果……又啊啊说了几声,黎婉的哭声没有停。
唯一望望黎婉,再看看秦牧隐,嘴巴往下一抿,跟着哭了出来。
黎婉透过手指缝,唯一抿着嘴角时她就看见了,听她又哭了起来,黎婉拿开手,笑了笑,“唯一,走,看雪去……”
唯一的鼻子,嘴角,全是泪,黎婉还没伸手,唯一已经伸开手臂,上半身扑到了黎婉怀里。
秦牧隐吓得不轻,黎婉也是一惊,快速伸手将唯一抱过,唯一脸上不自觉,到了黎婉怀里,双手紧紧搂着黎婉的脖子,生怕黎婉将她送出去似的。
秦牧隐松开手,无奈地笑了笑,“就属你们娘两会折腾人。”
唯一听趴在黎婉肩头,脸蹭着黎婉的衣衫,黎婉不由得笑出了声,“现在你是个爱干净的了,之前哭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
刑部大理寺年关都是最忙的时候,黎忠卿忙不过来,皇上让秦牧隐从旁协助,秦牧隐白天的时候都不在府里。
“今日侯爷怎么回来如此早?”黎婉抱着孩子,走到门口,紫薯拿着黎婉的披肩给她披上,秦牧隐朝全安摆了摆手,不过几步路,冻不着。
“刑部的事多,下边两边侍郎做事都是分得清轻重的,岳父将事情交给他们出不了叉子,我没事就先回来了。”秦牧隐解释的时候,手探向唯一的手,还好,不凉。
黎婉脑子里搜索了一遍有关刑部两位侍郎的事,为人没有什么缺点,算得上是忠良了,“那就好,爹也不会累得身子吃不消,安远县那边可有消息了?”
吴家已经没落了,朝堂安稳下来,只待安远县的事情一过,皇上在朝堂上便可树立好威严,说起这件事,黎忠卿心中计较着另一件事,“婉儿,有件事我与岳父说过了,二弟说亲了,在翰林院又有职位,这两年熬资历用不着岳父操心了,如今是三弟!三弟不喜欢念书,科举之路怕是行不通的,逢着皇上想提拔一批人,我的意思是三弟文不通的话就改武,你觉得怎么样?”
黎威的性子和黎城截然相反,科举对黎威而言的确没有出路,“侯爷心中可是有法子了?”
仁崇帝挑选了两拨世家子弟去安远县,除了提拔没有爵位的侧房,还有就是想将朝堂上的一些人换了,后者是秦牧隐自己揣摩出来的,朝堂上为官的人有资历的太多,便有些仗势欺人不给寒门子弟活路的大臣,皇上心中不满,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倚老卖老的官员一网打尽,不过,秦牧隐不敢说得太绝对了,一切都是猜测。
“我想着安远县没消息传来,攻打安远县的旨意没下来,叫三弟去一趟安远县,闯开一片天地,出息了,以后不用岳父岳母担心,失败了,也可以叫他安安心心念书走科举之路,纵然科举不成,凭着岳父的人脉,给他安插个不起眼的职位也是好的,你觉得如何?”
黎婉认为再好不过了,每次战争开始或结束的时候,都会有世家子弟趁此机会往身上捞名声,做的事情不多,可是,仗打赢了有他们的功劳,不用冲锋陷阵,不用出谋划策,在朝堂上却建立了威名,不是每年都会有战争,遇上这种白攥名声的事,多少人翘首以盼着。
“你和爹说,爹可有什么想法?”黎婉觉得这件事可行,起码,能让黎威乖乖做一件事情也是好的。
秦牧隐嘴角微微上翘,手盖在唯一头上,顺着她的帽子,“爹说回去问问三弟的想法,心里边还是希望三弟走科举。”黎忠卿自己是科举出身,黎城也是,心里自然希望黎威走他的老路。
黎婉点了点头,依着黎威的性子,只怕,是会去安远县的。
果真,没过两日,黎威来了侯府,手里提着一个蓝色樟木盒子,说是给唯一准备的礼物,进了屋子,使劲的搓着手,黎婉进屋的时候,眉头蹙成了一团,“寒冬腊月,你穿一件衣衫就出门?”
黎威懂得脸色发紫,黎婉急忙吩咐再端一个炭炉盆子来。
紫兰将炭炉盆子放在黎威桌前,奉茶后施礼退下。
黎威蹲下身,手搭在火盆子周围,抱怨道,“姐,你是不知道爹有多阴险,问我去不去安远县自己谋一份武差,终于不用念书了我做什么都愿意,当下就同意了,谁知,爹说我资质不行,去安远县自保都难说,为了证明我底子好,今日出门的时候穿了这身来了。”黎威出门的时候遇着刘氏,刘氏跟在他后边念叨到他上了马车,黎威心中有了决断,安远县,他一定要去。
黎婉倪了他一眼,“要证明底子还什么法子不行?你竟穿一件?回去你要是着凉了,爹答应你去安远县娘都不会同意,紫兰,去找身侯爷的衣衫来。”黎婉不甚高兴,黎威也不在意,自顾说道,“爹不是逼得我没有法子了吗,总不能找两个会功夫的人跟他们较量一番吧,姐!我来就是想让你劝劝爹,我真的不喜欢念书,一念书就头疼,你能否帮帮我?”
黎忠卿最疼爱黎婉,黎婉说什么,黎忠卿都会答应,黎威满眼期待地望着黎婉,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走神的时候手挨到了炭盆子上,烫得他叫苦不迭。
黎婉心底明白着,黎忠卿那边有秦牧隐出马是没有问题的,她担心的是黎威去安远县闹出什么麻烦来,“那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话的时候,紫兰将秦牧隐的衣衫拿来了,黎威身形偏小,罩了秦牧隐的衣衫完全不搭调,黎威觉得没什么,坐在凳子上,烫着的手已经发红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事,你说,只要不是要我死,我都答应。”
黎婉拧着眉头,一脸严肃,“你去了安远县,什么都要听安王的指挥,不管安王叫你做什么或者不叫你做什么你都要听话,如果做不到,我是不会求侯爷和爹帮你的。”
黎威毫不犹豫道,“我答应,左右不过要服从安王安排罢了。”
安远县,身份最尊贵的便是安王了,安王的话他当然是不能反驳的。想清楚了,黎威举起手,凝重道,“姐,我发誓,安王叫我做什么我绝对不会乱来。”
得到黎威的保证,黎婉心里松了口气,黎威是她弟弟她不会害他,黎威去安远县不过凑个人数就够了,在前边冲锋陷阵却是轮不到他的,黎婉担心黎威到了那边闹情绪才会先提出这个。
腊月十二这日,皇上下了指令,命立大将军带五千人前去支援安王,黎威便在其中,随行的还有皇上从其他世家子弟中挑选出来认为不错的人,不过,他们都没有爵位。
世家中人已经知晓,皇上铁了心要提拔世家其他几房的人才了,而且,这次去安远县的人世家中人占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