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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邦免了官职,少了流放之苦。
“岳父。”秦牧隐搁了手里的书起身给黎忠卿行礼,态度恭顺,神情淡然。
黎忠卿对这个女婿满意得紧,旁人说黎府高攀了侯府,可是,秦牧隐对黎府的态度从来都谦和有礼,未曾给过看不起他们,这次,黎城中了探花,他升了官职,与北延侯府的差距也小了。
“怎么没有陪着婉儿?”黎忠卿想了想,以为是婉儿去撇下她自己去找黎城黎威说话了,黎府气氛不好快半年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这件事,刘氏做得不对,可是,他更看重的黎城遇事的态度,纵然心里不喜刘氏,私底下冷冰冰,当着外人的面却是给够了刘氏面子,有黎城压着,刘氏行为低调了,这是黎忠卿喜闻乐见的。
状元是秦牧庒,秦牧庒年纪大,人得了状元都没沾沾自喜,黎城不过一个探花,搁在人眼前,根本不当一回事,刘氏安生下来也好,不用担心它到处闯祸。
“我看她们姐弟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说,对了,您说有事与我说,可是朝堂还有什么情况?”黎忠卿不是空穴来风的性子,必是发现了什么。
黎忠卿坐下,秦牧隐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黎忠卿接过,茶还温着,黎忠卿抿了一口。
“夏府的事已经出来了,侯爷,这件事,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舅舅平时的为人多少你也清楚些,说他与几个官员走得近我相信,可是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罪名,其中怕是另有隐情,皇上没有派人查夏府的钱财,我觉得你舅舅手里不见得有银子。”
秦牧隐目光一沉,黎忠卿的意思是夏文邦背后还有人,神色一敛,秦牧隐细细回想了一番平时跟夏府走得近的人,其中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岳父,平时在京中,你可曾注意出入夏府的人中有没有不像京里的人?”
之前,秦牧隐一直怀疑一件事,后来,黎婉受伤他也忘记了。
黎忠卿摇头,他现在是刑部尚书,只负责抓人查案,对夏府,并没有太多注意,不过是从夏文邦言行举止中看出了破绽来,夏府在京城根基就和黎府在京城中一样,然而,夏文邦今年穿着朴素得很,明显是往年的衣衫,后宅的事情他没仔细了解过,可刘氏爱攒银子的性子都不会忘记每一季给府里的人添几身新衣服,何况赵氏比刘氏更注重这方面规矩。
“我明白了,对了,锦太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之前可是有什么误会?”昨日进宫,锦太妃暗指自己福气不好,秦籽韵的性子,秦牧隐看在眼里,不是会亏待锦太妃的人,何况,锦太妃还是皇上的声母。
“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凡事叫人挑不出错来,对太后娘娘也孝顺,皇上毕竟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锦太妃娘娘估计觉得她该高出太后一截才是。”黎忠卿将宫里最近设宴的事也说了,锦太妃娘娘以前与世无争,如果没有太后,她便是后宫中身份最尊贵的人,偏生太后好生生活着!锦太妃心里就不舒坦了。
和秦牧隐料想地差不多,锦太妃因着皇后娘娘对她和对太后态度一样心里不满,秦牧隐觉得锦太妃想多了,太后娘娘身份在那儿,皇后娘娘厚此薄彼,旁人该有闲言碎语传出来了。
“皇上知道不?”
“皇上怕是感觉到了,不过,后宫中的事,皇上不怎么过问,我看啊,皇后娘娘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皇后娘娘没有显赫的娘家帮衬,弟弟又还没有长大,一个姐姐说话处事不错,终究地位低了,至于剩下的一位,整日不给皇后娘娘闯祸就是好的了。
黎忠卿顿了顿,接着道,“我担心太妃娘娘迁怒到婉儿身上,尤其她现在又怀着孩子,之后你带她进宫的时候,记得避着太妃娘娘些。”宫里边水深,黎忠卿不想黎婉牵扯其中。
“小婿明白了。”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秦牧隐问了许多黎婉小时候的事情,以及黎婉喜欢的吃食,没有任何一刻,秦牧隐如此难受,饭桌上经常是他和老夫人喜欢吃的菜色,他甚至没有问过黎婉喜欢吃什么,见她样样都吃,不成想她挑食到如此地步。
外边小厮来说吃饭了,黎忠卿才停了与秦牧隐的对话,“婉儿性子有诸多不是,侯爷您担待些。”
秦牧隐敛下情绪,郑重道,“岳父,别折煞了小婿,以后叫我牧隐就好,婉儿性子好,侯府上上下下都敬重得很,您和岳母放心吧。”秦牧隐思忖一番,没细说黎婉受伤的事,不过,黎忠卿知道黎婉怀着孩子也能明白她当时的艰辛了。
吃了午饭,秦牧隐牵着黎婉回她的房间休息,黎婉的房间布置得艳丽,秦牧隐都不知她喜欢如此艳丽的颜色,就是黎婉进了房间也陌生不已,皱着眉头,偏生刘氏高兴得很,“你平日用的次数多的床单我都给你留着呢,瞧瞧这个……”
刘氏从衣柜拿出一个五颜六色床单准备给黎婉换上,床单是用各种花色拼接而成的,黎婉有段时间喜欢将花色拼凑在一起,为了这个床单,刘氏还找她闹过,说好好的布匹被她剪得剩下得不多不少,黎婉当时就回了句,“那样正好,我做一件花衣服。”
刘氏不等黎婉反应过来,已经将床单铺在床上,又转身叫人将凉席扑上去,见着凉席的那一刻,黎婉不得不说,刘氏对她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起码,能将绣了一圈花边的凉席都还保留着,能说刘氏对她不好么。
秦牧隐扯了扯嘴角,强忍着笑意,刘氏安排好了才领着丫鬟走了,黎婉真想找条缝钻进去,太没脸见人了。
“你以前喜欢这些?”秦牧隐上前,手摸了摸凉席的花边,粉红色的花边折子,和花色床单,秦牧隐拉着她,脱了鞋,爬上床,老实道,“如果喜欢的话,回去让紫兰将我们屋里的凉席也弄一弄吧,你高兴就好。”
秦牧隐心里不喜欢,太花枝招展了,左右是睡觉的地方,秦牧隐可以忍一忍,不过,花色的床单,秦牧隐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床单的话,我们现在的就很好了,太花哨了,夜里睡不着,人一睡不着就只想做别的事情了。”
黎婉脸色通红,倪了他一眼,秦牧隐的意思她心领神会,躺在他臂弯里,黎婉悠悠开口,“娘看管得紧,黎府不富裕,为着花色的床单,娘数落了我许久,还是爹生气了娘才好了。”
秦牧隐能想象当时的情景,捧着她的脸轻轻啄了一口,“岳父把你当做掌上明珠,我看他对黎城黎威都没有对你好。”
大户人家都想要个儿子,更有甚者,因着生不出儿子被休回家的,贫贱人家更能看出人的品质,京城中,大户人家喜欢女儿的不是没有,能将女人看得比儿子重要的却是少之又少,黎忠卿偏疼女儿,身边没有莺莺燕燕,在京中都出名了。
“可能爹觉得我容貌好,以后是个有福气的吧,瞧我现在不就是这样吗?”黎婉一脸满足,黎婉想说的是不仅仅是黎忠卿,老夫人,他,对她已经够好了。
秦牧隐心揪得疼,比起她,他做得远远不够,秦牧隐盖住她的眼睛,随即,密密麻麻的吻落下,黎婉侧脸瞥了眼门口,挣扎两下,要是被外人看见就丢脸了。
“侯爷!”
“婉儿,谢谢你陪着我。”秦牧隐埋在她脖子,闷闷说着。
他不过因着她一丁点的与众不同将她娶回家,得到的却是她无止尽的付出和爱,他能给她什么,比起她,他自愧不如。
黎婉顺着他的头发,默默念到:谢谢你陪着我,没了你,活着都是无止尽的煎熬。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通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睡得久了,黎婉脑袋昏昏沉沉,脸也肿了起来,秦牧隐穿好鞋,弯腰服侍她穿鞋,被黎婉踢开了。
“你现在怀着身孕,叫紫兰麻烦,以后这种小事我来就好。”秦牧隐嘴角挂着舒适的笑,蹲下身,抓起黎婉的鞋套进她的脚里,先她小腿有些肿了,蹙了蹙眉,想着回去的时候问问张大夫。
黎忠卿和黎婉改了计划,留在黎府吃了晚饭才回去,全付说三房的人来了,傍晚的时候才离开,黎婉心里过意不去,秦牧隐觉得无所谓,“大堂嫂和三婶怕是去过静安院了,老夫人知道怎么说,三婶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今日就不去静安院给老夫人请安了,走吧,回去想想孩子的小名。”
黎婉失笑,小名,不由得想起紫兰和紫薯讨论出来的,“小主子出生的时候院子里桂花飘香,夫人,千万不能叫桂香或者桂花,那是丫鬟的名字……”